作者:零砚
纪芙帮她问了一圈,正好她们单位有个女生最近有意向找合租的人,房子离云陵壹号不远,半个小时地铁,价格也在她接受范围之内。
两人约好了周五晚上去看房。
“念念,你最近怎么突然想搬出来住了?”去看房的路上,纪芙忍不住问。
毕竟是求人帮忙,她也不好意思瞒着对方,把家里介绍她和卢峰的事说了一遍。
“我去,你爸妈不是不着急吗?”
“而且给你介绍的这都是什么油腻男啊,这么丑!”纪芙拿着她的手机,越看越气,“傻逼吧,上来就让人发照片,还在没和你说的情况下你家,他不会以为还活在古代吧,父母之命就必须结婚磕头拜天地了?”
温书念觉得他之前恐怕是这么想的。
“不行,你必须搬出来,和这种男的见一面能少活十年。”她咬牙切齿。
虽然不至于有她说得那么严重,但看见他确实挺破坏自己心情的。
“我这不是正在搬吗?”
“也是,今天必须把房子找好,哎,等下,你这项链什么时候买的?”她前一秒还激昂愤慨,后一秒目光又落到了温书念颈间。
是一朵向日葵的小吊坠。
那晚叶琼拜托陆行屿送来的,她看着挺特别,就戴上了,结果第二天小祖宗看到还挺高兴,夸她戴着漂亮,不许她摘。
她事先也查过,并不是什么品牌,可能就是小女孩喜欢小饰品,就买了一个送她。
她戴着也并不是全为了讨小祖宗欢心,是真挺喜欢的。
和之前摆在窗台的那朵向日葵一样。
只不过很遗憾那朵即使自己再精心呵护也枯萎了,而这朵不会。
“家教的小孩送的。”温书念如实道。
“是吗?好精致,好适合夏天戴。”
两人一路上聊着她的项链,进了同事小区,和之前对方在微信上发给她的照片几乎无差。
两居室,虽然准备租出去的那个房间是隔出来的,但采光不错,价格相对便宜,合同对方已经和中介签过了,也不需要她付押金。
看完后,温书念决定要租。
然而天不遂人愿,第二天她收拾完东西,准备过去签合同时,对方又打来电话抱歉说暂时不租了,自己男朋友月底要来这边工作,多一个人住也不方便。
即使被打击到,温书念也只能表示理解。
没敢告诉纪芙,又回到App上,筛选了两天房源。
周一下午,她再次约了线下看房,但不知道是不是祸不单行,等自己赶到约好的小区门口,又被中介甩了个借口放了鸽子。
大概是身体本来就不舒服,最近又诸事不顺,一瞬间,满满当当的无力感和委屈抑制不住地涌上来,填满心脏。
她顶着烈日蹲到岗亭下,拿着手机,犹豫了许久,点开某人的微信。
——你之前说有租房的朋友,可以推给我吗?
——我最近想租房子,你能把你朋友推荐给我吗?
一行字,反复删删打打,怎么看都不合适。
眼泪很没出息地砸到手机屏幕上。
温书念把头埋进膝盖里,压着喉咙里的小声哽咽,平复了好一会儿,揉了揉眼睛,抬起头,深吸了两口气,直接发起了一个语音通话。
作者有话说:
叶琼:人生全凭演技,你说是吧,大山?
陆行屿:......
向日葵的花语:沉默的爱。晚点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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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日
◎乖得像只秉性最温和的猫。【二更】◎
陆行屿接到电话的时候, 隆江正在开上半年度的项目汇报会议。
陆家几代从政,从他爷爷那一辈起不愿在官场浮沉,下海经商, 一手创建了隆江建设,早年经营的业务多为一些市政项目。
后来, 隆江交到陆见山手上。
陆见山是个很有野心的人, 不满足于只替政府做工程,借着人脉和自己的能力,一举拿下了当时政府对外招标的几块土地, 开始开发楼盘。
二零年初,正是房地产水涨船高, 势头大好的时候,加上新杭当时有政策扶持,飞速发展,每年涌入的人口不断创新高,未来成为准一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陆建山站在时代的风口, 赚得钵满盆满。
隆江建设正式更名为隆江国际。
他又着手开始开办酒店,建商场,投资旅游, 甚至还想往互联网和金融发展。
眼光毒辣, 有远见, 有魄力,陆见山的商业版图越来越大。
当年他也是新杭商会里响当当的人物。
可惜后来,也不知是不是天妒英才, 老天派了个女人来收他。
没收走, 但收医院里了。
隆江只能交代陆行屿手上。
作为陆家从没露过面的长子, 众人对他只有一些道听途说的传闻, 和陆见山父子关系非常疏远,陆见山从不带他见人,看着以后也没有要把隆江交给他的意思。
还有更骇人的猜测说陆见山的意外都是他暗中策划的,为得就是趁妹妹尚年幼,伺机抢夺家业。
毕竟陆见山对女儿如明珠一样捧在手心,是有目共睹的。
那段时间,就连宋洋也打电话过来问他你爸的事和你没关系吧。
他扯着瘆人的笑说“有,现在被你发现了,那只能让你去住陆见山隔壁病房了。”
吓得宋洋避了他好几天。
事实上,这位置,他多坐一天都嫌累。
会议室里,突兀的铃声响起,台上,正在做项目分析的市场部总监话音一颤。
公司上下都知道陆行屿最忌讳开会的时候有人接电话,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眼,最终目光落到主位的男人身上,只见他接起电话,脸色瞬间没了刚才的冷若冰霜,落地窗外的阳光洒进来竟也在他身上投射出了几分温暖明亮的感觉。
一定是错觉!
然而下一秒,他开口:“怎么了,有事吗?”
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耐心。
众人:???
_
温书念选择打电话给他,是觉得有求于人发消息好像太敷衍了,而且自己每次都是遇到困难了才主动找他。
有种交朋友纯粹为了利用人的感觉。
她想着打电话说会显得诚恳一点,顺便再问问他何时有空,请他吃个饭。
但电话接通的一刻,她还是紧张,忍着鼻音,轻轻叫了一声:“陆行屿。”
“嗯。”那边在等她继续说。
温书念捏了捏手心:“我想请你帮个忙,你上次说认识租房的朋友,能不能介绍给我?我最近可能需要。”
一口气说完,她没底气地等待着对方的答复。
但那边似乎陡然响起什么桌椅碰撞的声音。
“陆行屿,你在忙吗?”温书念想着他酒吧都是晚上才营业,以为他现在闲着,“你现在没空的话,我先——”
“在哪?”那边呼吸重了重。
她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愣了片刻,报出小区的地址。
“在那找地方等我一下,我马上过来。”他说着,电话也没挂断,很快,温书念听见引擎启动的轰鸣声。
蹲久缺氧的脑子后知后觉地转过弯来。
他是要来找自己?!
可她只想要一个联系方式,他为什么要专程跑一趟?
温书念想不明白,但她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眼眶大概是红的,人也瘪得像朵晒焉的花。
她赶紧抱着包包起身,左右环顾了一圈,切断通话,走进小区门口的一家超市。
买了一瓶冒着冷气的冰水,往眼皮上敷了敷,又翻出包里随身携带的口红,以手机的前置相机为镜,浅浅涂了一层。
应该看不出来了吧?
稍微掩饰完自己的狼狈,温书念走到超市门口等。
陆行屿来得很快,他今天没开之前那辆迈巴赫,开了一辆银色的宾利,停在对面的公共车位上。
远远的,两人视线隔着炙热的阳光对上。
他今天穿的正装,衬衫西裤,身形很出挑。
温书念怀疑他除了经营酒吧外还有别的工作,但终归是人家私事,她也不好意思过问,怕被对方觉得自己有所图谋。
其实在听她说完第一句话时,陆行屿就听出了她压在喉咙里的哭腔,心狠狠揪了一下,吩咐叶逢处理完会议后的事,就立马动身赶了过来。
现在穿过滚烫的马路,走到她面前。
验证了他的猜测。
即使眼眶里已经没有湿意了,但薄薄发红的眼皮还是掩藏不了她哭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