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零砚
她“哦”一声,弯下腰,三下五除二地套上鞋,又飞快抽紧丝带,囫囵打了个结。
陆行屿似乎轻叹了声,在她面前蹲下。
温热的指尖滑过她脚腕,她僵了一下,刚打好结的丝带已经被轻轻抽散。
“你干嘛?”
陆行屿看她下意识地要往后退,另一只手虚虚地拦在她腰后:“别动,你系得这么紧不痛吗?”
说着,松了松丝带,重新一圈圈绕好,在她脚腕后系了个蝴蝶结。
比她系的好看,不会翘起的那种。
“你会系蝴蝶结啊?”
“这很难吗?”
对男生来说,应该挺难的吧,毕竟他们生活中没什么需要系蝴蝶结的衣服饰品,温书远就不会。
他肯定给别的女孩子系过。
心说不清被什么堵了一下,她默默退后两步。
陆行屿:“怎么了?”
“没事,昨晚...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客气。”
“那我先回——”她转过身,男人突然又叫住她,“昨晚你弟给你发了好几条消息,我怕他担心,就先帮你回了。”
“只看了他发的未读消息。”像是怕她误会,又补了句。
“好,没事。”
她打开微信,温书远确实不到十分钟内连给她发了三条“到家没有”,要是不回,他可能真的会一时心急赶过来,她又往上滑了滑,还有两条未读,叶臻云今早七点多发来的。
【书念,能看到微信吗?听说你忘了密码,我今天找房东过去给你弄。】
【你什么时候到南阳花园?】
“?”自己什么时候忘记密码了。
——你是不是记错人了?
温书念一头雾水,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着,敲完又觉得哪不对,转过头,把手机举到陆行屿面前。
陆行屿无奈笑了下,把昨晚打电话的事简单转述了一遍。
“我没想到她还记着。”
“她又不是鱼。”温书念一边给对方抱歉地回“不用了,我已经记起来了”,一边闷闷地嘀咕了声。
陆行屿不是听不出她的小情绪,而且经过昨天一夜的思考,他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以前她对自己那些不加掩饰的小脾气好像在悄无声息一点一点地回来。
虽然大部分都是下意识的,但恰恰说明她在自己面前慢慢地卸下防备了,不用像前几次刻意表现得礼貌又冷静。
他很开心。
“你生气了?”
“没有,只是你这样说,显得我很白痴。”自己是个智商正常的成年人,不至于连六位数的密码都记不住。
陆行屿没忍住,肆意的笑染上唇角:“那我怎么说,说你当时醉得不省人事,进不了自己家,只能来我家睡了?”
“......”温书念无言以对,张了张唇,许久,硬邦邦地抛下一句“我回去了”,跑回自己家。
他说的好像一点也没错。
深更半夜,一个成年女人在外喝得酩酊大醉和一个成年男人一道回来,最后,男人将女人带回了自己家。
要实话实话,真的很难不引人遐想。
他明明是为了保护两人的名声,不被误会。
可她似乎并没有释然的感觉,反而有点莫名的失落。
她一定是脑子里的酒精还没代谢掉,神经错乱了!
温书念蹲在门后,放空许久,直到腿隐隐发麻,才扶着墙起身,换了鞋,进卫生间洗漱。
洗漱完,肚子饿了。
昨天搬进来的时候她发现厨房锅碗瓢盆俱全,于是去超市买东西的时候顺便买了调味品和两包速冻水饺。
她拆开一包,烧上水,看着锅底冒起的小气泡,想了想,又拿起手机,点开某人的头像。
【你早饭吃了没有?】
【我准备煮饺子,你要不要过来吃点?】
倒不是巴结他或者真的有孤男寡女之间的非分之想,是念在他昨晚送自己回来,还格外照顾地把床让给自己睡,她也是个有恩必报的人。
那边没回。
看来他不想让自己报恩了。
温书念叹了口气,准备还是煮一个人的份,门突然响了响,她灶台上的火也顾不上关,飞奔过去。
“你要吃什么馅的?”一拉开门,她眉梢鞠着笑意,脱口而出。
然而,对上的是一张少年惊讶又茫然的脸。
温书远:“什么什么馅的?”
“额......”她笑容淡了淡,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松开门把,朝后让了让,“进来再——”
话音未落,温书远一只脚刚踏进门,对面的发出一声电子锁门把按下的轻响。
陆行屿靠在门沿,双手抱在胸前,懒洋洋开口:“什么馅都可以,我不挑食。”
作者有话说:
女鹅:我喝醉会不会很折腾人?
陆哥哥:还好吧,也就一晚上冲了几个冷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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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日
◎昨晚就因为它哭?◎
温书念本来只需要煮一碗饺子的。
现在, 突然造访的温书远,一声不吭改变主意说自己不挑食的陆行屿,她需要煮三碗饺子。
关键这两人还和两尊门神似的, 一人一边,站在厨房门口, 看着她下厨。
她有种学生时代写作业被老师站旁边盯着的感觉。
很不自在!
“你们俩能不能出去等?”她举着锅勺, 无奈地看向两人。
温书远:“水开了,姐,你应该先把水舀到碗里, 不然饺子煮进去一起舀出来就不好吃了。”
陆行屿:“饺子不要一起下,锅太小了, 会黏住。”
两人你一句提醒,我一句指点。
温书念真想把锅勺扔过去,不动手哪来这么多意见,能吃不就行了吗?
她脸色垮了垮,锅勺在碗里碰得叮当作响。
陆行屿淡淡瞥了对面的温书远一眼:“你把她惹生气了。”
“?”
搞得好像你刚刚没指手画脚一样?
温书远翻了个白眼, 准备进去帮忙。
以往在家,温书念就基本不下厨,父母不在家, 煮面什么的都是他来。
然而, 没想到男人抢先一步, 后背无情地擦过他肩膀,走到了温书念身后,握住了她正在舀汤的不锈钢锅勺:“我来吧, 你出去等着。”
温书念攥着锅勺的手还没松, 男人的指腹轻轻擦过她氤氲在滚烫白气中的手背, 温度微凉。
她手蓦地僵了一下, 转过身,才发现他站得离自己好近,她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浅浅洒在自己发顶。
自己就像被困在男人高大的身躯和这一方台面之间。
狭小,又说不出的热。
她下意识想往后退,肩膀被骨节修长的手按住,另一边,一声轻响,煤气灶的火被关掉。
外面,温书远轻咳了两声。
她忽然意识到两人这个姿势太亲密了,忙从他手臂下钻出去,站在一旁,看着被倒入锅里的水饺,有些不放心地皱眉:“你会煮吗?”
以前高中时,这位大少爷打饭都懒得自己去食堂。
温书念觉得要不是学校不允许,他可能会带个厨子和保姆,一个负责做,一个负责喂。
“你让我试试不就知道了?”
“行吧。”也就两包饺子,大不了煮烂了,能填饱肚子就行。
她拉着温书远回到客厅。
“你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又瞧了眼沙发上的书包,“准备在我这待到下午直接去学校?”
他们这届准高三,时间紧迫,都是周日下午返校。
温书远“嗯”了声:“还有个东西要给你。”
“什么?”
他拉开书包拉链,摸出一个边角椭圆的暗红色盒子,打开,一个再眼熟不过的手镯静静躺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