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木非石
不仅是年轻情侣的约会圣地,还是全阳城最有名的网红打卡地。
不管刮风下雨, 人流络绎不绝。
湖边有一座横跨石桥,被绑了不少锁和红绳。
如果没被清理的话,赖司砚记得,上面还有两人的。
想到这里,赖司砚脸色愈发阴沉。
就不知道换个地方?
他不知自己的气愤,更多是因为钟意带着别的男人, 踏足了曾经两人留过记忆的地方, 还是钟意和别的男人约会这件事。
半个小时的车程,赖司砚压缩到二十分钟。
到了阳湖,甩车门下来。
天空下着雨, 虽然比下午小了,不过仍旧断断续续。
湖面雾蒙蒙的,整个天地潮湿,让人心情压抑。
赖司砚拿出来手机,打电话给顾遂, “哪一家?”
顾遂愣了一下, “什么哪一家?”
赖司砚眼睫很快蒙上水珠, 他眨了眨, 水珠落到脸庞上,“钟意,在哪一家跟人约会?”
顾遂一时间陷入两难,“你先别激动啊砚哥。”
赖司砚眼神带着冷意,“你妻子跟别人约会,你能不激动?”
顾遂轻咳两声,“关键,你这是前妻——”
赖司砚从牙缝挤出一句,“说不说?”
顾遂有些烦躁,擦了擦汗,真怕这个时候,两人撞上,会打起来。
都在一个圈子,父辈之间,都是老关系了。
且不说长辈们很难堪,顾遂夹在中间都为难。
“不是我不跟你说,我真不知道具体哪一家,我只知道,去了阳湖……”
赖司砚唇线抿紧,危险地眯了狭长眼眸,“那好,那我就挨家找。”
赖司砚不是开玩笑,说完之后,直接挂断电话。
收了手机放兜里,直奔湖边最外面,第一家餐厅。
这条湖边的约会圣地,餐厅之多,堪比北京后海的酒吧夜店,灯红酒绿,一家挨着一家,让你眼花缭乱。
且不说赖司砚这样地毯式搜索,又多不明智,就说一家餐厅,楼上楼下那么多客人,得找到何时?
可,越冷静的男子,发起疯来,越骇人听闻。
眼下猛兽脱笼而出,不受控制,至少在找到钟意之前,赖司砚很难恢复冷静。
第一家,第二家,第三家,第四家——
赖司砚仿佛疯魔了一样,眼眶微红,在雨夜中,一家挨着一家,找的仔细。
任何一家餐厅,哪怕犄角旮旯的角落,哪怕卫生间,赖司砚都没放过。
强烈的感觉告诉他,钟意就在这里的某一家,下一家,就能找到。
挺拔劲瘦的身影,在阳湖街,推门进了一家,不多时出来,转身又进另外一家。
顾遂驱车前来,打过来电话时,赖司砚不知疲倦,已经找了十几家。
顾遂撑着伞,跺了剁脚,走到相对干燥的地方,“你在哪?我已经到阳湖街了。”
赖司砚内心波涛汹涌,面上却云淡风轻,语气,只是比平常低沉嘶哑,“做什么?”
顾遂叹了口气,“你又不知道在哪,怎么找?还真一家家挨着搜?”
赖司砚眼神沉了沉,没说话。
顾遂挠了挠头,烦躁地说:“赖司砚,现在你这个德性,真不像你!”
赖司砚行为举止太疯狂,顾遂其实有点儿被吓到,“我看到你车子了,你先冷静一下,过来找我,我帮你想办法联系,行了吧?”
赖司砚捏着手机,从其中一个店里走出来,走下台阶,这才感觉到疲倦。
他抬了骨节分明,细长而白皙的手,支着额角说:“你过来,我累了。”
顾遂叹息:“位置给我。”
赖司砚挂断电话,发过去位置。
十几分钟后,顾遂惊讶着朝赖司砚走去,一路还数了数。
震惊地瞪大双眼。
这丫疯了,竟然搜了十三家餐厅。
不过再往前,阳湖街又长,店面又多,至少还有三十家。
这一刻,赖司砚蹲在湖边,向来一尘不染的衬衫已经湿透,皱巴巴湿漉漉粘在身上,向来精致的短发,也被雨水打的破碎凌乱。
贴在额角,实在有点儿……有点儿可怜。
顾遂偷偷给秦一然发消息:哥们,到底在哪,有些事情,你可能不清楚,能让钟意出来聊聊吗?你告诉她,赖司砚来了,这逼现在很疯!
之前诸多消息,秦一然理都不理。
顾遂一提赖司砚,秦一然才回:有赖司砚什么事?
顾遂说:一两句话说不清,你让钟意出来,或者给赖司砚打电话,行吧?
想了想又说:你他妈,先避一避吧,回头再跟你细说!
顾遂发完消息,走到赖司砚跟前,提了提裤子,随他一起蹲下。
赖司砚此刻衬衫仍旧腕在手臂上,沉着脸一言不发。
比方才冷静不少。
看顾遂一眼,站起身,手臂往湿漉漉滴水的栏杆上一撑。
扬了修长脖颈,吐一口浊气。
性感凸出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雨水落下来,顺着喉结线条往下滚,一直滚到敞开的衣领深处。
他沉吟片刻,侧眸,自嘲一笑,“嗯,是不应该激动。”
理智恢复了,开始用脑子思考问题,“顾遂,你今晚很反常。”
顿了顿,幽幽地问:“所以,跟钟意约会的人,我也认识,是么?他是谁?”
顾遂支支吾吾,“你别为难我,行吗?”
赖司砚说:“你把我想成什么人,陈俊宁追求顾遂,我都没怎么他,放心,我不会收拾这人。”
顾遂挠了挠鬓角,“你问钟意吧,谁知道他们怎么搞一起去了……”
话音才刚落地,身后响起高跟鞋落在石板路的清脆声。
“嗒、嗒、嗒——”
赖司砚回头,就看到路灯下,一抹娇小俏丽的身影。
举着一把黑伞,不缓不慢走过来。
桃红的肤色,眸子平静,看过来时,可与日月同辉。
她穿着一件白色小窄裙,清爽细碎的花纹,包裹着细瘦的,不盈一握,仿佛不小心就能掐断的腰肢。
长发在微风中,轻轻飘荡,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妖精。
可惜再也不是那个围着赖司砚团团转,仰着小脸对他撒娇,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妖精了。
她今晚过来,是和别的男人约会。
赖司砚很生气,很愤怒,很受伤。
可他没有资格生气,没有资格愤怒,就连受伤,都没资格。
是以理智占上风,收拾好情绪,压下去不满,压下去想要质问她的话语,用力咽了咽喉头。
便眼眶猩红,慢条斯理走过去,顿了顿,试探地,轻轻拉起她的手腕。
四目相对,他对她勾唇浅笑,“我刚才,挨家挨户找你,差点就找到你了。”
他讨好的语气,不能再明显。
钟意听罢脸上没有欣喜,只是很别扭地,挣脱出手腕。
“这么着急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
两人身高悬殊,赖司砚与她说话,总是迁就地俯腰。
“没事,就是想见你。”
钟意蹙眉,“不要老说这种乱七八糟的话行吗?”
她往后退一步,撑着伞隔绝二人的距离,“我正在吃饭,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赖司砚仿佛忘了顾遂还在身边,低声下气地笑:“嗯,我也饿了,能不能拼个桌?”
他居高临下凝着她,害怕被拒绝,又摊手表示:“我买单……”
钟意压抑着情绪,不愿意再看他,起伏着胸口去看别处。
“你能正常点吗?”
她语调不高,不过说出的话,却让人觉得冰冷,丝毫不留情面,“你又发什么疯?”
“……”
赖司砚嘴角,一直勉强的温柔笑意,终于勉强不下去,彻底僵硬了。
气氛在一瞬间到了冰点,他静静看着她,不知再说什么。
就在僵持不下时,顾遂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毕竟是自己哥们,顾遂心疼之余,对钟意心生不满。
“钟意,你这话说的,他为了你发疯,还不是心里在意你,我跟他认识二十多年,我都没见他为谁这样低三下四过,你说话也太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