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不语
蒋超右眼皮控制不住地弹了一下,脑中本能出现付姿躺在床上的画面,他不敢细想,只拉着脸道:“让她接电话。”
谢施与声音平和:“安良大厦着火,她在家睡觉呛了烟,我把她送到医院,她刚吸完氧睡觉,有什么事儿等她起来再说吧。”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蒋超听得心惊肉跳,蹙眉,问:“她没事儿吧?”
谢施与:“火灾很大,很多人都有些一氧化碳中毒,她不算最严重的,但也要住院观察。”
不等蒋超说话,电话里传来其他人说话的声音,像是护士:“注意你的伤口愈合前都不要碰水,最近天热,还要注意通风,别感染了。”
谢施与:“谢谢,刚才医生嘱咐过了。”
蒋超闻言,脑中很难不脑补出诸多画面,比如谢施与为什么会出现在安良大厦?他是现赶过去英雄救美的?还是事发当时,他就在付姿家里?可他刚刚还说,付姿在睡觉。
蒋超心很烦,这股烦躁不仅来源于付姿的手机是谢施与接的,更因为参与整件事的人不是他。
还真应了蒋承霖的那句话,房子着了,他在坐牢,鞭长莫及。
蒋超沉默,谢施与主动道:“你找阿姿有什么事儿吗?”
蒋超本就在气头上,听到阿姿二字,更是一瞬恼火:“我找她关你什么事?”
谢施与微顿,紧接着不急不缓:“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告诉你,阿姿短时间内不方便接你电话,如果你有急事儿,可以找其他人办。”
蒋超从谢施与的话中,听到了浓浓的……
“你在命令我吗?”蒋超脸色全黑,声音低沉又危险。
谢施与不冷不热:“命令算不上,通知。”
蒋超翻脸:“你算老几?”
谢施与似乎从鼻子里出了口气,类似无奈,但更像无语:“蒋超,我跟你不熟,没义务接受你的负面情绪,你给阿姿打电话,我知道你跟阿姿是很好的朋友,怕你有急事儿找她我才接。”
说着,谢施与微顿,随即道:“但现在看来,你也没什么急事儿,那就挂了吧。”
蒋超黑脸道:“你在追付姿?”
谢施与顿了一秒,出声回道:“我挺喜欢阿姿的。”
他风轻云淡,蒋超后牙咬烂,果然,打从第一眼见谢施与,蒋超就看出这厮目标明确,有备而来。
沉默两秒,蒋超又问:“你们在谈恋爱?”
谢施与淡淡:“还没。”
蒋超刚准备露出嘲讽的脸,心想付姿不会答应,谢施与又说:“我喜欢阿姿,但我还没开始追她,我们认识时间不长,还是先从朋友做起比较好。”
蒋超得意还不到三秒,脸一翻,沉声道:“明明喜欢还做个屁的朋友?”
他本意想讽刺谢施与耍手段,如果谢施与上来就追付姿,付姿不会同意,可他竟然打着做朋友的旗号,就付姿那种人,蒋超太了解了,只要别人不提,她不会上赶着捅穿,生怕自作多情。
结果谢施与淡定反击:“你不也在跟阿姿做朋友吗?”
蒋超心里猛然一翻,血液上涌,指尖是凉的,脸是烫的,不等他回应,谢施与又问:“还是我会错意,你对阿姿就是纯友情?”
心里一浪高过一浪,蒋超拿着拘留所的电话,越想反击,人越懵,嘴都张不开。
谢施与等了半晌,声音如常,自顾自地道:“等阿姿醒了,我会找机会跟她表白。”
蒋超心里翻地太狠,脑子一片空白,想都没想,直接道:“她不会同意。”
谢施与淡笑:“你怎么知道?”
蒋超强弩之末,脱口而出:“我说不行,她就不会答应!”
谢施与直接笑出声,一个字没说,但极尽讽刺。
蒋超真想问问谢施与在哪,他现在就过去,当着谢施与的面,看看他还敢不敢这么猖狂。
可蒋超出不去,警局不是蒋承霖开的,更不是他开的。
咬牙,蒋超不仅仅是愤怒,而是绝望,他甚至不恨谢施与,只恨自己,这种强烈地后悔感,他年少时体会过一次,往后的很多年,想起那些令他后悔的事,他都会在脑中疯狂想象,如果当初没有那么做,如果当初没发生…
如果再见面,他一定让念念不忘的人知道,他有在改,有在变,能不能当做以前的事情没发生?
他没有后悔药,又妄图坐时光机,蒋超发现自己钻进了死胡同,以为证明现在的自己跟那时的自己不同,大家的痛苦就都会烟消云散,可实际上,余柠要的根本就不是他的道歉,更不是他的改变,只希望再也不要见。
而他‘证明’了这么久,到头来也不过从侧面证明,他真的无可救药,他只会以伤害身边人的方式去达到自己的目的,一意孤行,一厢情愿,一误再误,最后,一拍两散。
他再也回不到十七岁的那年,也回不到三个月前,因为他一个人,让太多人不开心,他以为他在弥补,可他又在不停制造新的后悔,像是坠入一个无尽深渊,没有底,只能不断重复恐惧。
蒋超拿着电话,短暂忘记对面人是谁,直到谢施与开口说:“其实我挺看不起你这种人的,你把阿姿当什么?她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把她当朋友,明目张胆去对别的女人好,等到她身边有人追,你又说不可以,你凭什么?你算老几?”
谢施与就差说蒋超占着茅坑不拉屎,蒋超也明明有无数种可以回击的话,可话到嘴边,他就是死都说不出来。
谢施与:“你要还是个男人,就别搞脚踩两条船那套,不喜欢就别芶搭,是个人就更不要跟她说,让她等你出来,不管是兄弟还是朋友,哪怕你心里还有其他想法,只要你还记着她的好,放了她吧,阿姿那么好,你配不上她。”
说完,谢施与径自挂断。
第701章 大家的愿望不一样
眼看着快六一,不高兴的除了全天下不能放假的大龄儿童之外,还有岄州的上流人士嘛。
生日年年过,尤其蒋承霖和付阮,每年都是大摆宴席,高朋满座,一过就是二十几年,也没什么稀奇。
奇的是付阮和蒋承霖同一天过生,就这么说吧,除了前年两人结婚,把婚礼定在跟生日同一天的六月一号,所有人都去同一个地方参加婚礼,这么多年,蒋承霖和付阮的生日,就是全岄州上层社会的噩梦。
两人结婚前就是一个东城摆宴,一个西城开席,其实平时住的也没这么远,主要就是为了一个难为宾客,力求做到宾客去了一边就来不及赶另一边。
众人犹记得去年,付阮生日宴上的绿头舞狮队,今年两人关系更差,蒋付两家斗的不可开交,已经上升到要命的地步,平日里都在坐虎观山的群众们,如今终于开始头疼屁股疼,因为又到了每年一度的选阵营大赛。
沈全真坐在付阮办公室里,感慨道:“日子过得真快,一转眼又一年了。”
付阮:“今年会是个好年。”
沈全真挑眉:“何以见得?”
付阮:“从乔旌南追你的劲头上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开始轮流转了。”
沈全真没想到付阮会拐到乔旌南身上,顿时翻了一眼,“你想吐槽他就直接吐,你不吐我也得吐。”
付阮:“我最近看他挺顺眼的。”
沈全真再度挑眉:“他跟你说什么了?”
付阮表情如常:“他能让你高兴,我看他就顺眼。”
沈全真声音提高两分:“我高兴了吗?”
付阮:“越是高兴的时候越要擦亮眼,追人的时候什么甜言蜜语说不出来,就像你以前追乔旌南的时候,你还表现得善解人意呢。”
沈全真突然想到什么,噗嗤一下笑出来:“乔旌南第一次看见我发脾气,都看愣了,半天才嘀咕一句:你脾气这么大的吗?”
付阮:“你的脸确实很具欺骗性,乔旌南本想找个知书达理的,没想到找了个一拳能打死三个知书达理的。”
沈全真在付阮面前撒娇,夹子音:“也没有这么夸张了啦~心情好的时候还是不会重拳出击的。”
付阮一看就知道沈全真心情好,闲话家常:“楼下那帅弟弟也挺好强,明知乔旌南在追你,不仅没知难而退,还变本加厉。”
提到邵新也,沈全真‘啧’了一声,露出抓心挠肺的表情:“我真不适合当海王,尤其遇见这种又帅人品又好的,我生怕耽误人家,我都跟他直说,我心里可能还有其他人的影子,小孩儿是真不在乎啊,非要跟我先从朋友做起,让我多了解了解他。”
付阮:“现在了解到哪一步了?”
沈全真:“不能了解太多,越了解越觉得小孩儿确实挺有魅力的,年纪不大,业务能力很强,我就喜欢业务能力强的人。”
付阮:“一家女百家求,一家美女家家求,你是真单身,也没造假,想追你的人都是为了自己开心,你用不着替所有人负责。”
沈全真:“话是这么说…”
付阮敏锐:“怎么着,已经提前判帅弟弟出局了?”
沈全真反应过来,一眨不眨地回:“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愧疚乔旌南一把年纪,怕耽误他所剩无几的青春时光了?”
付阮:“我听蒋承霖说,乔旌南下狠心要跟你耗到底,你要跟别人结婚,他就跑到婚礼上一作二闹三演讲,讲你那些年追他的风光伟绩。”
沈全真眉头一蹙:“他要不要脸啊?”
正说着,手机响,楼下设计部前台打来的:“沈部,乔总来了,我先让他在会客室等您。”
说曹操曹操到,沈全真:“知道了。”
挂断电话,她起身下楼找不要脸的,乔旌南现在三天两头往长康跑,不拿花还能打着工作的幌子,可乔旌南要么花先到人随后刀,要么直接人拿着花到,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追沈全真。
沈全真私下警告过乔旌南:“你别影响到阿阮和大头。”
乔旌南当即一句:“人俩表面形同水火,背地里如胶似漆,等正事儿办完,随时都能复婚,我呢?我为了他俩跟你保持距离,到时候别人趁虚而入,我找谁报工伤去?”
沈全真愿意为了付阮两肋插刀,但乔旌南不想为蒋承霖下半辈子独守空房,这就是姐妹情和兄弟情的区别,兄弟可以为你去死,但不能为你打光棍儿。
付阮一个人坐在办公室,打开腿边带密码锁的保险柜,她从里面拿出一个墨绿色的绒布盒,盒子打开,是一枚白金指环,中间镶着并不突出的平面方钻,是枚男戒。
付阮之前很犹豫,要不要买带钻的,她更喜欢简单的指环,可带钻……看起来更有仪式感,毕竟求婚用的嘛,女人被求婚都要钻戒,男人…蒋承霖应该也会喜欢这点小心思吧?
付阮太想哄蒋承霖开心,实在不知道送他什么好,就送他一个自己吧,反正他最中意的就是她。
付阮把戒指拿出来,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尺寸是按照蒋承霖做的,她戴着自然松,她只是想试一下把指环套在别人手上的感觉。
到时候她说点什么呢?
铛铛铛,门外传来敲门声:“阿阮,是我。”
付兆深的声音。
付阮把戒指装回盒子里,又把盒子锁进保险柜中:“进来。”
很快,付兆深推门而入,坐在付阮面前,付阮已经晓得他在花旗集团做投资经理时,赵家也是他的客户之一,这点付兆深从来没跟他说过。
可以说这是他的职业操守,但如今这个局势,谁又能不怀疑谁?
付兆深看着付阮,出声道:“这段时间我故意让门姝妍压了我一头,正在等反击,付长康也知道。”
“曾斌刚开始抛橄榄枝给付长康,不知道中间发生什么事,他现在反水站蒋门两家,他手里没有付长康的实质性把柄,但这些年岄州发生的大.大小小,他那也知道不少,如果门家非要借此查付长康,他一时间也很难搞。”
“明天你生日,我会在恰当的时间给警方透露一点付长康不光彩的事,门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蒋家也是,为了让你没面子,他们大概率会在你生日宴上就把付长康带走。”
“付长康一旦进去问话,对方轻易不会让他出来,我可以在这段时间从他要章,跟他保证会压死门姝妍,他这么睚眦必报的人,一定会把章给我,到时候你拿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付阮看着淡定运筹帷幄的付兆深,没有刻意露出感动,甚至没有情绪的说:“如果被付长康发现,他可能会杀了你。”
付兆深勾起唇角,莞尔:“明天你生日,一直不知道送你什么好,就送你如愿吧。”
第702章 他值得
在付兆深心里,付阮最大的愿望就是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而在付阮心里,报仇和报复不是唯一,只是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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