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不语
第775章 盟友变敌人
蒋承彰让人查了所有出夜城的飞机,高铁,货运,甚至是出租车,三十六小时过去,章慕黎音讯全无。
蒋承彰从最开始的担心,逐渐演化成恐惧,章慕黎没有走任何正规渠道离开,那她就不是自己走的,而是被人抓走的。
警方开始从章慕黎出现的最后一刻开始调查,然而又一个十二小时过去,哪怕把附近的私家车和可疑人士全部排查干净,依旧没有章慕黎的下落。
负责找人的刑侦队长跟蒋承彰说:“蒋先生,章小姐大概率是被人抓走的,您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心里有预判人选吗?”
蒋承彰基本三天没合眼,极度的疲惫更让他异常暴躁,他脑中出现很多副面孔,付兆深,蒋承霖,付阮,付长康,甚至是已经死了的蒋承文。
蒋承彰把他得罪过,或者害过的人,全都想了一个遍,最后惊惧地发现,无论章慕黎落到谁手上,他都会疯。
眼底带着红血丝,蒋承彰看着面前的刑侦队长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二十四小时内,我要知道章慕黎还在不在夜城。”
是不是…还活着。
刑侦队长试图解释:“对方明摆着有备而来,动作非常专业,没留下任何…”
“我不管!”蒋承彰大怒:“找不到章慕黎,你们全都别吃这碗饭了!”
刑侦队长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不久后,蒋承彰接到赵友知的电话,赵友知声音无波无澜:“章慕黎不见了?”
蒋承彰坐在沙发上,红着眼,没有耐心,更没有礼貌,嘴都没张:“嗯。”
赵友知:“她失踪前有没有什么异样?”
蒋承彰压着心底烦躁:“没有。”
赵友知:“你最近得罪什么人了?”
蒋承彰声音低沉:“没有。”
赵友知:“你前阵子去了趟岄州,只是去谈生意?”
蒋承彰十分不喜赵友知的态度,都不是上司对下属,也不是君王对权臣,而是…家主对家仆。
赵友知跟蒋承文在一起时,偶尔还会有说有笑,可一到他这里,活像是给他点儿阳光他就能灿烂一样,从没有笑模样,不是命令就是质疑。
他在满天满地找章慕黎,而赵友知只有怀疑。
强压着一点就燃的炸点,蒋承彰道:“您不用担心,章慕黎我自己会找。”
赵友知怎会听不出蒋承彰言语里的不耐,他沉声说:“今天刑侦的托人找我了,说你给他们二十四小时,找不到别穿那身衣裳,有没有这事儿?”
蒋承彰:“有。”
赵友知瞬间翻脸:“谁给你的胆子?你有权利可以使唤刑侦替你找人,你有什么本事叫人不穿那身衣裳?你是嫌我事儿太少,还是嫌我把柄还不够多?!”
蒋承彰想过忍,忍忍就好了,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他好像已经说服自己了,可下一秒,蒋承彰就阴阳怪气:“您终于说实话了,就是怕我影响到您而已。”
赵友知大怒:“蒋承彰,你发什么疯?丢了个章慕黎而已,你的对家就是在等你犯错,你是不是想把把柄递到别人手里?”
蒋承彰怒极反笑:“丢了个章慕黎而已…而已。”
“是不是在您心里,别说只是丢了个章慕黎,就是我消失了,您也会为了不给人留把柄,干脆不找了?”
赵友知气得呼吸沉重:“我看你是中邪了!在公司当众羞辱主管,私底下耀武扬威敢让刑侦脱衣服,所有人都让你吓得大气不敢喘,你是背地里做了什么贼,心虚成这样,只知道拿身边人出气?”
“以前我还以为你沉稳,是个能经事儿的人,现在看来…”
蒋承彰打断:“现在看来,我不如蒋承文,不如我替他死了,这样你跟妈就都开心了。”
赵友知没想到蒋承彰会说出这么混账的话来,愣是气得一时没有反驳。
蒋承彰笑容讽刺:“还真是,我问我妈,是不是我死比承文死更好?她没否认,她默认了。”
赵友知气得直突突,压低声音说:“没人比你更清楚,承文到底是怎么死的,就算所有人替你粉饰,把事儿都推到蒋承霖和付阮头上,但你拍拍自己的心,是不是你亲手杀了你亲弟弟!”
蒋承彰只觉得好笑,好笑到极处,连脾气都不想发,他淡笑着道:“二选一,不是我死就是他死,是不是我妈跟你的第一反应都是,这事儿就该当哥的扛着,就该我挺身而出,我去死,你们才会觉得我有点儿当哥的样子?”
赵友知发火:“蒋承彰!”
蒋承彰笑着道:“舅舅,为什么你跟我妈都这么偏心呢,都是儿子,都是外甥,如果是蒋承文杀了我,我妈是不是顶多生会儿气,大不了打他几巴掌,总不会疯疯癫癫,精神失常吧?”
“你也是,如果蒋承文丢了他最爱的人,他急得发疯,你第一反应是会帮他找,还是会跟他说,丢了个章慕黎,而已。”
眼泪掉下来,蒋承彰脸上笑容消失,冷得吓人。
“你不想我动用你的资源,那我从今往后一下不碰,我的事儿,从现在起,麻烦你一下都不要管。”
赵友知:“蒋承…”
他话还没说完,蒋承彰就把电话挂了,拿着手机,蒋承彰无缝拨通另一人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对方一声不吭,像是死的。
蒋承彰习惯了,兀自道:“付兆深,是不是你抓了章慕黎?”
手机里一片静谧,这一刻蒋承彰甚至不怕跟付兆深翻脸,只要付兆深说是,章慕黎在他那里,蒋承彰只想确定章慕黎身处何地,是否安全。
几秒后,付兆深同样阴沉的声音传来:“你为什么会找到我这?”
蒋承彰:“我不想跟你兜圈子,是不是你?”
付兆深:“我姐的事,是不是你叫人做的?”
第776章 互咬,静好
蒋承彰一瞬气冲头顶:“不是我做的,你XX妈要我说几遍?要是你抓了章慕黎,立马把她给我放回来,别逼我翻脸!”
付兆深波澜不惊,声音依旧阴冷:“你没有做贼心虚,为什么会问到我这?”
蒋承彰冤得很:“是你先怀疑我找人撞得你姐,我说了不是我,你信吗?”
付兆深:“那你猜我为什么不信?”
蒋承彰红着眼,一咬牙:“是你抓了章慕黎。”
付兆深很淡:“你怪我姐劝我离开岄州,所以你找人动她。”
蒋承彰一听,付兆深是铁了心把这口锅扣在他头上了,付兆深这人阴狠毒辣,从前他最信周桢,结果被亲妈摆了一道;后来他信付阮,结果被付阮骗的找不到调;他就只剩付娢,结果付娢成植物人了。
付兆深会疯。
他疯了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蒋承彰怒极又恐极,生怕付兆深发疯伤害章慕黎,他用尽全部自制力,尽量心平气和:“付兆深,我拿我自己的命发誓,你姐不是我动的,如果你抓了章慕黎,别动她。”
说罢,蒋承彰补了句:“你要是不信,我去岄州,我一个人去,你看见我就把章慕黎放了,她跟这些事儿没关,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别伤害她。”
蒋承彰深谙谈判之道,谈判一不能露底,二不能露怯,可他一上来就全露了,没办法,他没办法拿章慕黎当筹码。
付兆深不信蒋承彰,淡到听不出喜怒:“章慕黎不在我这,你以后别给我打电话。”
蒋承彰想不出,除了付兆深,他最近明面上还得罪过谁,而且只要付兆深不露他的底,蒋付两家也不会知道他从中浑水摸鱼,更不会对章慕黎下手。
所以归根到底,事情还是出在付兆深身上。
蒋承彰陡然翻脸,沉声道:“付兆深,你不是拿我跟付阮谈什么交易了吧?”
付兆深听见付阮二字,麻木的心还是会有刹那刺痛,他疼得说不出来话。
蒋承彰自顾道:“付长康连杀付长毅都敢认,没理由不敢认害了阮心洁,其实就是你妈害的阮心洁,你妈才是凶手。”
“你当年抛下付阮,拿命护着你妈逃离岄州,阮心洁在床上躺了九年,你妈好歹多活了八年,你回来后把所有事儿都推到付长康头上,结果现在东窗事发,付阮会不迁怒到你头上?”
蒋承彰越想越觉得自己被耍了,付兆深在医院陪了付娢这么久,付阮一点动作都没有,没找他麻烦,也没把他赶出岄州,为什么?说不定自己早就被付兆深给卖了,他还在这儿想着怎么除了付阮和蒋承霖。
蒋承彰句句戳付兆深心窝子,如果人生是不停地选择,那付兆深从九年前开始就选错了,往后的一切,不过是一错再错,他那么努力想要回归正轨,为了回归正轨,他撒了很多谎,最后猛然发觉,回不去了。
付兆深的脸色,蒋承彰看不到,已经三天了,他还没找到章慕黎,他快疯了。
蒋承彰:“付兆深,我再问你最后一次,章慕黎不在你那儿,在不在付阮和蒋承霖手里?”
付兆深什么都没说,挂断,关机,信任崩塌的时候,没有声音。
……
蒋承霖把章慕黎藏起来,原本只想看一下蒋承彰的反应,顺带看一下他会找谁,会不会找到付兆深头上,没想到蒋承彰直接跟付兆深闹翻了。
先是听闻有人去付娢所在的医院闹事,紧接着蒋承彰在公司地库差点被捅,世界这么大,每天都有多少人出意外,如果不是格外关注付兆深和蒋承彰,很难有人把他俩同时出事联想到一起。
两个互相捏着对方命脉的人,互相认定对方夺走了自己唯一的避风港,戳起刀子来毫不手软。
付兆深在岄州,他一出事,很多人想当然的把黑锅扣在蒋付两家头上,要么是蒋承霖,要么是付阮或者付长康,反正他们都有足够的理由动付兆深。
是周桢害的阮心洁,这事现如今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一些当初不晓得付阮和蒋承霖是假不和,单独站队付阮,或者单独站队蒋承霖的人,现在生怕得罪了另一边,可算找到亡羊补牢的机会,全都趁机对付兆深落井下石。
像是办好了这件差,往后就还能在岄州继续待。
付阮也是这会儿才知道,付兆深身边不少自己人,其实他根本不用付家保镖保护。
现在付长康收押等待二审,付兆深和蒋承彰反目成仇,这滩水正处于前所未有的混,付阮把付姿和付兆阳送到瑞士,也让沈全真暂时离开岄州,她回了春城,跟她一道回去的,还有乔旌南。
沈全真正做梦打扑克,四个2憋手里准备王炸,忽然听到敲门声,她意识逐渐从梦里抽离,缓了好几秒才睁开眼睛,迷糊着道:“啊?”
门口传来沈弋千的声音:“起来,出去吃早餐。”
屋内挡着窗帘,几近全黑,沈全真瞎子一样摸手机,两秒后,眯眼看到锃亮的屏幕上,显示时间:6:02.
六点!
沈全真凌晨四点才睡,趴在床上,她硬撑着一口阳气,提高声音回:“我不吃。”
沈弋千:“赶紧起来,带小南一起去逛早市。”
沈全真闭着眼睛道:“他起不来。”
乔旌南凌晨三点五十几还在她房间里叭叭,要不是她给他撵出去,他还想在这屋里睡下。
沈全真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乔旌南的声音:“快点儿起来,叔叔说带我去吃油炸糕和豆腐脑。”
沈全真一瞬以为自己在做梦,一分钟后,她披头散发,穿着睡衣从卧室里出来,客厅中,一脸神清气爽的乔旌南正在陪沈弋千喝茶。
两人同时朝她看来,沈弋千一脸嫌弃:“你能不能化化妆?”
沈全真耷拉着脸:“谁睡觉还化妆啊?”
沈弋千:“你不能早起半小时化个妆?”
沈全真:“天都没亮,我化妆给谁看?”
乔旌南:“我觉得她不化妆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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