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不语
手指控制不住地发抖,付姿紧紧咬着牙,她不想让自己崩溃,可她根本想不到要找谁,还有谁能解决当下的问题,谁能一次性让谢施与心安。
蒋超垂目睨着付姿,她现在没哭,可他刚刚在楼上,分明听到她哭着说对不起。
付兆阳很想说点什么,可他什么都说不出,因为什么都做不了,当问题摆在眼前时,需要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没有意义的‘别担心’。
蒋超突然原地蹲下,双手攥在付姿发抖的手上,付姿一颤,本能想抽出,蒋超用力抓着不放,抬眼道:“看着我。”
付姿不看他,只想把手和手机一起抽出来。
蒋超加重声音:“看着我,付姿,听我说。”
付姿跟蒋超拉扯中才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抬眼看向他,付姿脸色煞白,眼睛通红,说不上绝望还是恐惧。
蒋超用力攥着她的手,沉稳道:“跟你无关。”
付姿一眨不眨,唯有眼泪啪嗒坠落,她很低的声音道:“都是我的错…”
蒋超目不转睛,重复道:“跟、你、无、关。”
“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不仅跟你无关,也跟付阮无关,你不懂一个脑XX病的人究竟在想什么,我懂。”
“我知道付长康在想什么,他想让所有跟付阮沾边儿的人都受到伤害,这种伤害未必一定是身体上的,毕竟身体上的伤早晚都会愈合。”
“他要你们受那种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伤,你觉得谢施与爸妈是因为你才受的伤,付阮觉得因为她你们才受了伤,其实不是,凶手从头到尾只有一个,不是你,也不是付阮,是付长康。”
“只有有道德的人才会不停地责怪自己,把所有问题都揽到自己身上,没道德的人只需要抓住你们的人际关系,他随便动动手指,轻而易举就能让你们恐惧,绝望,内疚,后悔,互相憎恨,甚至厌恶自己。”
望着付姿通红又充满灰暗的眼睛,蒋超第N次重申:“付姿,这件事儿跟你无关,你听见了吗?”
付姿无声流泪,压扁声音问:“谢施与要怎么办?”
谢施与又招谁惹谁了?
他不过是喜欢她,跟她谈了段恋爱而已,早知今日,当初出国的时候,她就该大张旗鼓的跟他断掉,不管他心里怎么想,总好过现在这样…大家都后悔。
蒋超抬头看着付姿回:“交给我,我来处理。”
付姿本能挺了下腰,摇头。
蒋超赶在她之前道:“你找不了蕊姨,也不想找付阮,你还能找谁?”
付姿眼眶一瞬血红,蒋超一句就问到她的软肋上,她自己没本事解决,又前怕狼后怕虎,人像是穿在火架上烤,她有心想拿命去填,可付长康偏偏又不要她的命,只让她夹在诸多人情世故之间,生不如死。
蒋超说:“我找我哥。”
付姿死死咬着牙,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已经不是简单的委屈,而是人活着,真的会被逼到无路可走的地步。
付兆阳眼眶也憋红了,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一枪崩了付长康,怎么可以对亲生孩子残忍到这种地步?
蒋超看着付姿,声音坚定里带着平时罕见的温和:“你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来之前我哥跟我说了,无论我们在这儿发生任何事,有任何问题,你不好找付阮,随时给他打电话,他来解决。”
“你知道我哥这个人,女娲补不了的天,他都有办法补,他跟你姐注定要结婚的人,你不找付阮,找你姐夫总行吧?”
付姿绝望的瞳孔里,终于渐渐浮现一丝生机,确实,付阮可能会把问题都归咎在自己身上,但蒋承霖绝对不会。
蒋承霖是鲜少能把付长康气到吐血的人,付长康想绑架,蒋承霖没‘道德’,对方根本拿他无可奈何。
眼看付姿的情绪逐渐从崩溃边缘拉回,蒋超腾出一只手,从身上掏出手机,两下找到蒋承霖的联系方式,而后把手机递给付姿。
“你打给他,有什么需要跟他说,别怕麻烦他,现在把问题解决了最重要。”
说完,蒋超缓缓起身,手搭了下付兆阳后背,示意一起出去。
房门关上,付姿用蒋超的手机打给蒋承霖,现在瑞士当地时间,晚上九点半,国内时间,凌晨三点半。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通,手机里传来蒋承霖被吵醒的慵懒声音:“喂?”
付姿怕付阮就在蒋承霖身旁,很低的声音道:“我是付姿。”
蒋承霖闻言,声音淡淡:“等下。”
付姿很聪明,知道蒋承霖的言外之意,肯定怕吵到付阮,她没马上出声。
蒋承霖缓缓把手臂从付阮颈下抽出,又轻轻掀开被子下床,付姿等了快半分钟,蒋承霖的声音才正常传来:“阿姿,怎么了?”
付姿一瞬胸闷,压下鼻酸,几秒后道:“姐夫,你能帮我个忙吗?”
蒋承霖:“你说。”
付姿把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说到后来已是强忍着:“姐夫,我不敢告诉我姐,怕她多想。”
蒋承霖回的第一句话是:“谢谢你。”
付姿知道蒋承霖在谢什么,她觉得谢施与是因为她才受的牵连,可所有人收到的短信,上面都打着付阮的大名,付阮知道后要怎么想?
付阮从来都是嘴上不说,但心里定会自责。
付姿:“我不知道谢施与妈妈现在怎么样,他不想让付家人去海城,姐夫,你能帮我保护一下谢家人吗?”
蒋承霖:“放心,这件事我来处理,我马上让人去医院看一下他妈妈的情况,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
付姿:“谢谢姐夫…还有一个事。”
她有些欲言又止,蒋承霖声音温和:“没关系,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付姿垂目,慢半拍问:“怎么做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跟谢施与已经分手了。”
蒋承霖闻言,在最短的时间里捋清了前因后果,这个问题,八成也是谢施与丢给付姿的。
短暂沉默,蒋承霖道:“你介意为了谢施与,损害一点你的名声吗?”
两人问的都是对方没想到的问题,区别是蒋承霖反应很快,付姿就慢一些,足足过了四五秒,她才回过神,说:“只要能让谢施与全家安全,让他们跟付家没一点牵连,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蒋承霖说:“那好办,找人散些谣言,就说你在瑞士跟蒋超在一起了。”
第808章 岳父点头了
蒋承霖都没去洗手间里接电话,去的客厅,等到再回来的时候,依旧轻手轻脚,可他刚刚掀开被子躺在床上,身旁就传来略微慵懒的女声:“谁找你?”
蒋承霖闻言,稍微放松身体,重新把手臂伸到付阮脖颈下,将她揽到自己怀里,“吵醒你了?”
付阮抬起手臂搂住蒋承霖的腰,窝在他胸前道:“没有,什么事?”
蒋承霖随口道:“蒋超。”
付阮马上想到付姿,问:“瑞士那边怎么了?”
蒋承霖抱着付阮道:“阿姿没事,蒋超自己心烦睡不着,在那边没人又没钱。”
付阮狐疑:“他从你要钱?”
蒋承霖风轻云淡:“不可能,他就算出去要饭,也不会从我要钱。”
付阮精准吐槽:“总在没必要的事上较真,在该较真的事上犯浑。”
蒋承霖:“不得不说,他也是个有原则的人,就是内心秩序不太正常。”
付阮:“等他回来把他放我这。”
蒋承霖轻笑出声:“你这是要为夫除害吗?”
付阮闭眼回:“他再半夜三更的折腾你,就别怪我起早贪黑的折磨他。”
蒋承霖收拢手臂,蹭着付阮光滑的后背,在她头上亲了一口,轻声道:“继续睡,还不到四点。”
付阮轻声道:“我刚才梦见我爸了。”
蒋承霖声音如常:“我岳父说什么了?”
付阮:“他在院子里帮我修月亮灯,说灯太亮,我妈都跟他生气了,他要把灯调暗一点。”
蒋承霖听付阮说起过,她小的时候很喜欢月亮,要像动画片那么大的月亮,付长毅就在别墅院子里,给她弄了个直径三米多的大月亮,晚上一开,亮如白昼,付阮有多喜欢,阮心洁就有多心烦。
蒋承霖温声说:“我们起来去深城,我陪你去看爸爸。”
付长毅的牌位在岄州,但墓地还在深城,早些年付长康提过,想把付长毅的墓迁到岄州来,付阮拒绝了,因为她记得很清楚,阮心洁说过,他们的家在深城。
付阮不是经常梦见阮心洁,付长毅就更少了,甚至梦中的付长毅只是一张模糊的面孔,只有付阮知道,这是她爸爸。
始终闭着眼,付阮贴着蒋承霖的胸口说:“我好想他。”
蒋承霖搂着付阮,声音温柔:“他也很想你,知道你在想他,所以来看你。”
付阮用力抱着蒋承霖,有些话她从来都是憋在肚子里,哪怕对沈全真和封醒都没法提起,可她现在终于找到能分享思念的人了,她想带蒋承霖去深城,去看付长毅,也让付长毅看看蒋承霖,这是她要结婚的男人。
七个小时后,付阮和蒋承霖坐在同一辆车里,随行的还有几十辆私家车,一行人从岄州开往深城。
路上,蒋承霖跟秦佔通电话,待到挂断,付阮不咸不淡的说:“告诉他,你随时有可能结婚,欢迎他再次来岄州参加婚礼。”
蒋承霖想笑,不由得道:“还记仇呢?”
他之前跟付阮说过,包括秦佔在内,乔治笙他们都嘲笑他是假结婚,付阮嘴上没说什么,心里惦记着,时刻给予回击。
付阮正大光明的嘲笑:“他自己都八字没一撇,怎么好意思笑话别人要二婚的。”
蒋承霖闻言,赶忙纠正:“我们是复婚,不是二婚。”
付阮:“没区别,人选对了,夜夜当新郎,天天入洞房。”
蒋承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我随时准备再收一笔份子钱。”
岄州离深城不远,两个多小时后,蒋承霖陪付阮来到私墓,付阮每年都会至少来看付长毅一次,这边也一直有人打理,墓地很干净。
付阮没点香,而是从许多手里拿了根烟,在嘴边点燃后,蹲下去插在香炉里面。
“爸,我带承霖来看你了。”
蒋承霖同样从许多那里拿了根烟,点燃后插在香炉里,区别是,他不是蹲下,而是跪下。
看着墓碑上付长毅的照片,蒋承霖挺直背脊道:“爸,我是蒋承霖,您的准女婿,我跟阿阮在一起蛮久了,就等妈什么时候点头同意,我俩就领证办婚礼。”
深城十月,风和日丽,付阮视线微眯,鼻间一阵酸涩。
蒋承霖旁若无人,口吻家常随意:“您要是满意我,想办法跟阿阮说一声,让她放宽心嫁我;您要是不满意,那您想法子跟我说一声,我哪里做的欠缺,我来改。”
当天晚上,付阮梦见付长毅,等她睁眼时,天已经亮了,身旁蒋承霖比她早醒,跟她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昨晚梦见我岳父了。”
付阮觉得神奇:“我也梦见我爸了。”
蒋承霖:“我梦见在你家别墅院子里,岳父拉我一起修月亮灯,你在旁边骑木马,嫌我动作慢,说了我几句,我岳父替我出头,叫你别欺负我。”
付阮一眨不眨地看着蒋承霖:“我跟你梦见的一样,我骑在木马上看你俩干活,我爸让你修灯,说灯太亮,你拿着几根蜡烛,说把蜡烛放在里面就没那么亮了。”
蒋承霖:“你还记得你骑的木马是什么颜色吗?”
付阮:“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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