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不语
芳婶急声说:“别走,哪有这么多钱?”
付阮边走边道:“先记账,下次再说。”
有其他客人喊买单,又有新客人进来,阻拦住芳婶想拉付阮的脚步,店门打开,迎面而来的潮热,付阮说:“给大家分下。”
封醒走到路边,红色法拉利后停着一排黑色私家车,封醒走到其中一辆旁边,副驾车窗立马降下,封醒把袋子递过去:“四小姐给大家买的。”
回去路上,付阮开车,封醒坐副驾,前者不说话,后者目不斜视,难得看不出付阮心情如何。
沉默半晌,封醒问:“他怎么说?”
付阮面无表情,口吻不带负面情绪,客观陈述:“抽疯。”
封醒顿了两秒:“他反悔了?”
付阮:“蒋承文提结婚我还能理解,蒋承霖是不是有病?你最近听说哪个女的不开眼非要嫁给他吗?”
封醒如实回答:“没有。”
付阮想不通,心里燥:“你觉得他在盘算什么?”
封醒:“蒋承文想跟你结婚,为了打压蒋老四都是次要,我猜主要是赵家的手伸不到岄州来,他必须要借助当地势力,估计蒋老四怕赵家不死心,一直想打你的主意,而且只要你一天没嫁人,外面很多人都会打这样的主意,他要想一劳永逸,莫不如自己就把这个坑给占了。”
付阮脸色变冷,真是想得比长得美,“这么担心势力不稳,干嘛不自己找个有权有势的结了算了,趁着他那张脸还能糊弄几年人,现在还能要个好价。”
封醒:“男人都希望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入赘入的好,自然不如娶的好。”
付阮沉声:“你又跟他共情了?”
封醒也用不着付阮骂,兀自说:“男人的本质就是自私。”
说别人的话,叫别人无话可说,果然,付阮就剩下不张嘴的一个音节:“哼。”
又过了一会儿,封醒说:“他是非结不可,还是借结婚压价?”
付阮压着火:“结婚四成换一成,或者直接给我三成;不结三成换一成。”
封醒:“不跟他谈,你还有PlanC吗?”
付阮一时赌气:“我想去趟渝城。”
封醒不冷不热:“算了,万一陆家也要跟你联姻,你又吃不惯辣。”
付阮心说,吃辣也比吃一肚子气强,一个个的,只要是个男的就敢跟她提结婚,说到底还不是蒋承霖开的好头,当时要不是她走投无路……得,马后炮的事她向来不屑,只能说如果再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宁可出柜也不会选择跟蒋承霖结婚再出轨。
晚上回家,付阮又洗了一个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出路,想办法,想蒋承霖,甚至想过找戚赫征,但也只是想想,戚赫征在部队,平时打个电话都费劲,关键这两年戚家有意跟付家疏远,像是南岭这么大的买卖,只要戚家有意,跟付家提一嘴,两家合作,也不是争不过蒋乔两家。
算了,谈生意就像谈恋爱,一拍即合永远比剃头挑子求来的好,强人所难就没意思了。
翻了快一个小时,还没睡着,付阮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一点多,沈全真八成还没睡,她从最近联系人里,很快找到‘全姐’,拨过去。
嘟嘟声响了快十下,还是没人接,付阮以为沈全真静音睡觉了,只能放弃听沈全真痛骂蒋承霖的想法。
沈全真没睡觉,明确说,已经躺在床上,关了静音,正为明天的早起做准备,家里门铃突然响了,沈全真秒睁眼,第一反应,贱男春打击报复,贼心不死?不应该啊,听说要打官司,贱男春现在死躺在医院不出来,法院传票都称病不接。
他有这胆子?
下床,沈全真看了眼可视监控,看了几秒才认出人来,她站在门口没动,眼看着门外人等了一会儿,又开始按门铃,门铃响了足足半分钟,沈全真毫无预兆地推开门。
乔旌南看着门内人,沈全真上身一件淡紫色冰丝小吊带,露着腰,下身一条同色系蕾丝宽腿短裤,露着又白又长的腿。
他倒不客气,从头看到脚,沈全真忍了几秒,拉着脸道:“看什么看?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离我远点儿。”
乔旌南抬眼,看着沈全真,沈全真也看着他,足有五秒以上的沉默,就在沈全真要开口之际,乔旌南道:“我想清楚了,我不计较。”
第106章 这次换我追你
沈全真眉头一蹙:“你不计较什么?”
乔旌南:“你上次说的事儿。”
沈全真眉头越皱越紧,最烦别人说话拐弯抹角,她还得回忆自己上次说过什么,想了几秒,灵光一现,沈全真大。大咧咧:“你说我睡你对头的事儿?”
乔旌南心里咯噔咯噔的,他越是不想提,沈全真越是大声说,强忍住不动声色,过了几秒,乔旌南开口:“是。”
沈全真皱着眉,一脸嫌弃:“大半夜的,你有病吧?”
说话间,她拽着门把手企图关门,乔旌南一把握住门框,沈全真没拉动,马上眼带警告。
乔旌南看着她,“能不能好好说两句话?”
沈全真:“你谁啊?半宿半夜按门铃还按上瘾了吧?还想让我泼你一身颜料就直说!”
她一如既往地暴躁,乔旌南却没有如往常般焦躁,直视沈全真,乔旌南无比冷静:“你在害怕什么?”
沈全真没好脸色。
乔旌南:“你怕我,还是怕我还喜欢你?”
沈全真毫不迟疑:“我可太怕你还喜欢我了,求求了,跪求一个老死不相往来。”
为表虔诚,她双手合十,朝着乔旌南拜了拜,乔旌南趁机扒开门,一步跨进去,沈全真伸手推,根本推不动,眼睁睁看着他跨过门槛,又关上门。
抬着头,瞪着眼,沈全真气急败坏:“别逼我翻脸,限你三个数之内…”立马滚出去。
话还没说完,乔旌南抢先开口:“我还喜欢你。”
沈全真没说话。
乔旌南目不转睛:“阿真,我中意你。”
他是土生土长的岄州人,平时跟身边人都讲岄州话,可沈全真不是,她爸春城人,妈妈夜城人,地道的北方体系,十几岁刚来岄州那会儿,根本听不懂岄州话,乔旌南跟她在一起时,一直讲普通话,唯独第一次表白时,他说:“阿真,我中意你。”
此时两人脑中都是同一个画面,她十八岁,他二十三岁那年。
恋爱四年,分手四年,如今乔旌南终于跟自己和解了,原来再见她,还是会爱她。
看着近在眼前的沈全真,乔旌南心都在疼。
沈全真看了乔旌南足有十秒,而后不辨喜怒地开口:“你跟我这儿演偶像剧呢?我现在二十六,不是十六,过了为一个人看港剧练听力和口语的年纪,以前看《陀枪师姐》都能难受一礼拜,现在真人倒我眼前,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你中意我,问过我还稀不稀罕你吗?”
最剜心的话,永远不是发脾气时的大喊大叫,而是冷静状态下的平缓陈述,乔旌南想到沈全真当年为了追他,硬生生从一句岄州话不会,到本地人听不出她是外地人的地步。
沈全真十七岁开始追乔旌南,喜欢听他说方言,也想跟他说方言,所以从那起,她听的歌,看的剧,说的话,全部都在向他靠拢,年少时的喜欢,纯粹而炙热,为了一个人可以豁出一切,那个年代还没有舔狗一说,可沈全真为乔旌南做过的事儿,不少人都在背地里说她是倒搭。
她掏心掏肺追了他整整一年,最后才换来乔旌南的一句:“我中意你。”
为了这四个字,沈全真前前后后搭上了九年。
四目相对,乔旌南道:“你不喜欢我了?”
沈全真连幻想都不给人留,面无表情回:“我不是现在不喜欢你,是四年前就没那么喜欢了,但凡还想在一起,我也不会跟你对头睡。”
乔旌南眼皮一跳,沉声道:“你不是不喜欢我,你是为了报复我。”
沈全真云淡风轻:“可能那时多的是不甘心吧,我这人报复心又强,凭什么你给我扣绿帽子,我跟你分个手就完事儿了?”
说罢,沈全真温柔又冷血的口吻道:“乔旌南,我们都得认清一件事儿,你没那么重要,我是想报复你,但我更爱我自己,那一刻我想的是怎么才能让咱俩彻底玩儿完,别再拖泥带水,又不能杀人,只能退而求其次。”
乔旌南的脸色不知何时沉下去,在难看和难堪之间,像是要发脾气,更像下一秒就会红了眼。
沈全真以自己对乔旌南的了解,他要么彻底发飙破口大骂,要么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反正他又不会打她,当初气成那副死德性,他当着她的面,揪着头发崩溃流泪,跟对方打架打得先进局子再进医院,砸了一屋子的东西,都没舍得碰她一下。
当时沈全真想,可能乔旌南觉得她脏吧,一下都不肯碰她。
乔旌南沉默良久,无声无息地开口:“以前是我不好,没能给到你百分百的安全感,我知道我不可能劈腿,所以你怀疑我,我会特别不爽,总是因为这些小事儿吵来吵去。”
顿了片刻,乔旌南声音放轻:“阿真,我喜欢你,哪怕恨你的时候,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事儿我们都别再提了,四年时间,我没交其他女朋友,我也知道你没交男朋友,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换我追你。”
乔旌南打小儿不缺人追,像沈全真这样的美女,还不是眼巴巴地跟在身后跑,他何时对人这般软声软气过?
沈全真抿着唇,没说话,乔旌南见她松动,赶忙乘胜追击:“我不用你马上答应我,我追你,你看我表现。”
沈全真盯着乔旌南那张专骗女人的脸,迟疑半晌:“你真想追我?”
乔旌南喜出望外,点头:“真的。”
沈全真:“有多真?”
乔旌南下意识抬起右手:“我发誓。”
沈全真:“比起神鬼,我更想看点儿实际的。”
乔旌南:“你要我怎么证明?”
沈全真一眨不眨:“我要你不跟蒋承霖合作,你做得到吗?”
乔旌南表情一愣,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沈全真努力做出期待的模样,像是只要他肯点头,她就能回到十七八那年。
房间安静,如今选择权突然回到乔旌南手里,不知过了多久,乔旌南动了下唇。
第107章 狗到一起了
他说:“我认真的。”
沈全真不苟言笑:“我也是认真的。”
乔旌南又是沉默半晌,表情看不出心情,沉声说:“你根本没想给我机会。”
沈全真马上道:“是你说喜欢我,你问我怎么证明,我说了,你又说我不给你机会,你就不能坦坦荡荡的说,让你不跟蒋承霖合作,不做南岭的生意,你根本做不到,直白点儿很难吗?”
乔旌南憋着一口气:“我跟不跟蒋承霖合作,跟你给不给我机会有什么关系?”
沈全真:“关系就是你根本做不到,我也根本不想让你做到。”
她很冷静,冷静地近乎冷心冷肺,乔旌南心口一揪,一时间分不清疼是因为前半句还是后半句。
眸子微微眯了下,乔旌南沉默几秒,重新开口:“我们两个的事儿,能不能别扯其他的。”
沈全真觉得好笑,笑点是乔旌南真够能忍的,搁着从前的脾气,他早掉头一骑绝尘了,哪还有闲工夫跟她这一而再再而三。
唇角勾起,沈全真道:“你现在缺女人都缺成这样了吗?实在找不着,我给你介绍几个。”
乔旌南绷着脸:“你随便骂,我今天来就没打算全头全尾的出去。”
沈全真闻言收起笑容:“你找骂我还没闲工夫骂呢,出去,别逼我轰你。”
乔旌南:“我确实四年没让人骂过,还是听你说话舒服。”
沈全真一瞬炸毛,眼神都变了,却在发飙前一秒,想到两人曾经的种种,她一直不是好脾气的人,哪怕追他那会儿,也是说翻脸就翻脸,在一起之后,两个臭脾气更是两天不吵,三天起早。
有时候给乔旌南气急了,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抽一包烟,抽完了突然推开她房门,站在门口骂:“你行,有种你一辈子都这样,脾气改了你都别姓沈。”
这种时刻,沈全真大概率会抄起手边的靠枕甩过去:“滚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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