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巧克力流心团
“……”
现在换个星球生活,可能是来不及了。
晏柠橙生怕他下个词是直接翻译出自己黄图内容的荤话,连忙摆手想阻止叫停。
茶壶在慌乱的举动中被碰到。
哐铛。
哗啦。
玻璃破碎,尚温热的水花飞溅。
“唔。”晏柠橙娇嗔惊呼。
林寻舟倏然起身,绕到她身旁,避开玻璃碎裂处,单膝跪下,不由分说的握抬起细白的小腿,垂眸查看。
指腹碰到的触感奇妙,晏柠橙下意识地想缩回,被张开的五指强硬按在原处。
“乖点儿,别动。”林寻舟不容置喙道。
第7章
纤秾合度的长腿淋过牛奶般,嫩得能掐出汁水来,林寻舟垂首,五指张开,笼着小腿肚把人固定住,仔细确认有没有受伤。
满地狼藉的碎玻璃,热水顺入木质地板的缝隙,白汽渐微。
晏柠橙后知后觉地感到一点细微的痛楚,轻抽鼻子,又被现在的姿势羞怯得脸颊泛粉。
林寻舟的手很漂亮,骨节匀称,手指修长,指甲剪得很短,半月牙的弧度浅淡,因为用力的握着自己而浮出明显的青筋脉络,现实比自己构想里作画得还要性感好看。
带着薄茧的指缘在克制的翻动,却还是有看不到的视线死角。
女孩子穿了香奈儿黑白玛丽珍鞋,细瘦的脚踝松松垮垮得被山茶花金属链条禁锢,林寻舟犹豫了片刻,指尖去勾着搭扣解开,轻柔地脱掉鞋子。
泛粉的足尖被抬高一点儿,再带着踩到结实有力的大腿上。
晏柠橙的心跳加速,肌肤的雪白和西裤的纯黑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色,冲撞着视觉。
林寻舟肃然梭巡检查着伤口,偏偏指尖似有还无得掠过肌肤时,带来微弱的颤。
“那里疼?”他昂头,眸光深邃,嘶哑问。
晏柠橙软乎乎地回,“我不知道。”
林寻舟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念,“小迷糊。”
目光锁在小腿肚后的一处薄红,晏柠橙肤白,皮薄,大概是崩过来时候擦到了,有约莫半厘米的划伤,创口不大,只是蹭破了表皮。
“在这儿。”林寻舟温声指了指,小心地把人掉了个各座,远离玻璃碎屑的那边。
他起身去按服务铃,又撕了包湿巾,把冰桶一并拿起。
侍应生来得很快,敲门得到应允后才进来,第一反应是什么不太好的现场。
地面的狼藉,更似是挣扎时产生的。
高大的男人半跪在女人身前,看不清神情,而背影单薄纤细的女人对着门口,绯红泛到了耳后,细弱地喃喃着,“别碰。”
听来如同小动物被控制般无助的求救信号。
侍应生锁着眉头上前,好心询问,“女士,需要帮助吗?”
晏柠橙本来就羞怯,不知道如何面对现状,正处于种要把自己埋起来装死的瑟缩状态,听到陌生人声音,长睫轻颤,反应更激烈了些。
“没事。”林寻舟抬眸,“我未婚妻不小心弄倒了茶壶,稍后会照价赔偿,请问店里有医药箱吗?麻烦借用。”
侍应生无法看清楚晏柠橙的表情,不放心地再次确认,“是这样吗?女士?”
“……嗯。”晏柠橙鼻音低低地哼。
林寻舟指尖顶着湿巾,小心翼翼地碰倒伤口,不许她回缩,宠溺哄,“乖,痛飞飞。”
医药箱里储备齐全,林寻舟利落而轻柔的拆了一次性碘伏棉签蘸着消毒,等干一点儿,又贴好创可贴。
“可以了。”林寻舟刚准备抽手,余光里忽然瞥到抹淡红色,又扣回,狭长的眼尾轻扬。
晏柠橙顺着他饶有趣味地目光,蓦地意识到什么。
她出门的匆忙,随便套了件素色的连衣裙,裙摆半蓬松伞状,膝上裙,她一米六九,卡在大腿中段,坐下后裙摆上缩。在车上时坐姿端庄,又有巨大的兔子玩偶遮挡,还不觉有异。
脚踩在他大腿上后,扬起反而显得过短了,除开春光乍泄外,更严重的是,晏柠橙这两年喜欢在身体上彩绘,通俗点儿来说,是一周限定版文身。
起初是帮着好友舒悦窈在后腰写她恋人的名字,结果玩过火导致两天没联系到窈窈人。
而现在她的大腿内侧,是朱红打底的海棠,纯黑写了“寻舟”两个字,她发誓只是自己想作画姿势时候需要参考部分人体,女主是她,自然直接往自己这儿描摹。
林寻舟望着蓝眸水汽弥散的小兔子,突然恶劣地想逗弄她一下。
“这儿好像也受伤了。”食指与中指缓慢地顺着修长的腿部线条向上爬行,带起阵阵的酥麻。
晏柠橙从未同人有过这般狎昵亲密的行径,贝齿咬着粉唇,微微收拢时意外地夹住那双骨节的手,又触电般的张开。
“不逗你了。”林寻舟勾唇,捏了捏女孩子的脸颊。
“你。”晏柠橙迟疑,“不要看了吗?”
反倒是林寻舟怔然,他对文身没什么多余看法,喜欢就文,只要文身师操作正规不会感染就好。
除开晏柠橙本人外,林寻舟对其余身外之物的好奇很小大前提是那要不是自己的名字才行。
喉结轻滚,溢出声沉闷的笑,“求之不得。”
柔荑按住裙摆的中端,下,压,遮挡住关键的位置,然后一点点儿的伸手往上卷掀起布料。
展露出工笔勾勒的海棠,雪白的肌理是最好的底色,再往上,露出全景。
架构被精心设计过,行楷的“寻舟”被红花翠叶相互缠绕。
引以为傲的自持力在崩塌,林寻舟的呼吸猛然粗重起来,仍旧是半跪的姿态,宽大的手掌覆在软嫩膝头摩挲,感受掌心的颤栗,眼尾蕴了抹薄红。
还是同样的问题。
“疼吗?”
这样大片的图案,文起来会痛的吧,她明明那么怕疼。
晏柠橙摇头,温吞软甜回,“我是……画上去的。”
林寻舟松了一口气,笑着夸,“我们桃好乖。”
任谁都不想就着玻璃渣吃饭,他们换去隔壁的包厢,挂牌的名字依然念起来很有意思。
“周览”。
像是个人名那般。
这间包厢的装潢较上间奢华许多,挂壁的是拨金漆画,以黄金为画笔,字面上的纸醉金迷,凤凰振翅欲飞,最后被诱捕,自愿迈入囚笼。
晏柠橙频频回首,仔细地观瞻着勾笔画触。
菜是全部备齐后一口气上满的。
无骨鲫鱼蚌胆粥、玻璃脆皮烤乳鸽、潮式卤水粉肝、生腌糖心虾菇皇、荷塘小炒,及四笼经典的粤式早茶套餐,水晶虾饺、干蒸烧卖、豉汁蒸凤爪、酱汁金钱肚。
意外的都是晏柠橙喜欢的菜式。
林寻舟为她盛粥,持公筷夹摆在自己这侧不易够到的给她。
暖粥咸鲜,入口是鱼肉的滑和蚌胆脆弹,爆开的米花软烂,在味蕾跳舞,烤乳鸽皮脆肉嫩,汁水丰富充盈。
她家里其实没那么讲究食不言的规矩,只是晏柠橙不怎么喜欢讲话。
“哪个。”晏柠橙吞咽下嘴里的食物,等林寻舟也咀嚼完毕,才慢吞吞地开嗓,“你家里……吃饭时候……大家可以讲话吗?”
“当然可以。”林寻舟掀眼皮,淡笑应,“老爷子就很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聊天。”
晏柠橙轻轻戳着虾饺的水晶外皮,主动把未完的话题继续引下去,“那么条件呢?”
凡事皆有代价。
六/合/彩中头奖都还需要买过彩票呢。
林寻舟握起茶杯,咂了小口,不紧不慢地讲,“因为工作性质,我并不是一个有规律上下班时间,每天定点回家吃晚饭的人,相对的,我并不需要我的太太来配合我的时间线。婚后我们可以同居,也可以如常分居,”
晏柠橙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她自己的作息全凭缘分,清早八点,别人起床,她可能还没入睡,灵感来了就画画,硬拗成打工人的健康生活,才可能会短命。
“但即便分居,我仍需要妻子的陪伴,就比如像今天一样,在大家都有空的时候,坐下来吃顿饭……”
音色朗润清冽,像是汩汩泉水在耳侧流淌,晏柠橙持续性的点头,表示认同。
“在烟酒方面,我个人没有禁忌,目前还没有酩酊大醉的前例,今后依然不会有,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尝试着不在你面前抽。”
养生这个事就和晏柠橙这种日夜颠倒的人不搭边,她同样烟酒不忌,甚至更甚,“没关系,我偶尔……画不出,烦躁也会点烟,饮酒方面……”
晏柠橙鼓起勇气,支支吾吾讲,“我会酗酒,据朋友讲,出现过抱着她非要告诉她银行卡密码、挼着玩偶碎碎念半宿等不确定症状,我马上戒酒。”
“噗。”林寻舟没忍住,轻笑了出声,“不需要,这很可爱,作为交换,我可以提前将自己的银行卡密码告知你。”
“哪个……”晏柠橙耳热,嘟哝道,“不用的。”
林寻舟等她碎碎念完,才继续讲下去,“稍后我对将自己半月前的体检报告发给你,目前我的体检频率是半年一次,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改为三个月或每月。”
晏柠橙低头,去夹那只凉下来的虾饺,咬破薄皮,加了脆嫩的笋块,弹牙的鲜甜,含混地回,“不用的。”
见底的粥碗被添到七分满,林寻舟悠悠讲着自己的习惯。
会晨跑,不需要人陪着,她可以睡到自然醒;调酒还不错,可以陪她小酌;厨艺略懂一些,乐意和她一起研究新奇菜式……
“我目前没有宠物,也不介意伴侣饲养,但希望放在我身上的心思可以比宠物多一些,作为正常男性,我会直面自己的欲望,从自渎频率来看,我可能需要比较激烈的夫妻生活,爱欲于我而言,夹杂着无尽的占有和暴虐的灼烧,虽然没试过,却可以预见的会出现轻度的dirty talk行为,不知道这些你是否可以接受?”
林寻舟说的循序渐进,每条都是晏柠橙所能接受的,她惯性的点头,等脑子反应过来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她捏着汤瓷愣住,蓝宝石般的虹膜呈现出淋漓水色。
林寻舟气定神闲地回应女孩子的对视,微笑问,“是很在意,还是需要我解释的更明确一些?”
“……”晏柠橙挺在意的,而且很了解,她也因为找不到符合口味的粮吃而自割腿肉地画成年向漫画,预警里就带有d/s标签与dirty talk。
纸片人做什么全凭作者构想,一口气花了个爽,可追溯到这类小众癖好的开端,源于一次被迫听墙角。
她喜静,厌恶人流密集的地方,高中时总会在放学后多留在教室或图书馆自习一阵子,林寻舟则喜欢在放学后打球。
晏柠橙从窗上望下去,能看到他穿黑红的球衣,像是团燃烧的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