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茫的夜中私奔 第44章

作者:二川川 标签: 甜文 现代言情

  周灵雁确实给他发了消息,告诉他沈止初回房休息了最好不要去打扰,可他思来想去,还是寻到了借口——

  老友见面叙旧,也没什么不应该的。

  况且,他的经纪人马上要接手她,他作为前辈,嘱咐几句也是理所应当。

  “喝了一点白兰地。”她说。

  “……要出来吹吹风吗?”简正笑了下,“我刚从机场赶到这儿,正在顶层花园这里,夜景很漂亮。”

  顶层花园她知道,昨天还在那里拍了到达照,娄小菲今天用工作室的微博发了一系列照片,粉丝和网友都说好看,像仙女。

  她还在那里见到了傅予沉。

  “好。”

  “多穿点,天气冷。”

  “好。”

  沈止初穿了件垂到脚背的白色长裙,外套罩着件同色系的长款大衣,怕顶层有风,还特意披了条黑色的毛毯。

  头发在脑后松松挽了一个髻,有几缕落在脸颊边。

  为了举办慈善晚宴,行政酒廊以及往上的顶层和顶层花园,都封闭了,今晚除了被邀请的嘉宾,不会有别人在。

  安全隐私没有顾虑,她就没戴帽子口罩。

  电梯上行,停稳,轿厢门打开。

  穿过一道双开的玻璃门,步入室外,果然有一股冷冷的气息携着潮湿袭来。

  看来明天要下雪。

  简正就在入口旁边的木质园艺椅上坐着,看到她的身影,立刻起身走过来,笑着,“这么快。”

  他今天穿着毛衣和大衣,分外有温润君子的感觉。

  沈止初点点头。

  “穿的挺厚,不冷吧?”简正问。

  “不冷。”

  “刚刚灵雁跟我说,要把宝华姐指派给你?”简正温声,略弯身看着她,“挺好的,宝华姐很护着自己手下的艺人,你跟着她,我也放心。”

  沈止初又点点头。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她鼻尖有点泛红,看起来很乖。

  “要去那头走走吗?”

  顶层花园有专业园艺师打理,一年四季绿意盎然,小径左转的尽头有个花架,站在花架下,可俯瞰夜景,也可坐着聊聊天。

  此时已接近深夜,花园里亮着几盏地灯,几盏氛围灯,是个避世的好场所。

  “好。”

  转过弯,走出不远,简正的脚步却停住了。

  沈止初抬头看他,又顺着他的目光望出去,就见到花架旁,有个男人在那里。

  傅予沉。

  他后腰虚虚倚靠着大理石围栏,双手插着裤兜,一寸不错地看着她。

  这是个,她昨夜企图与之发生关系而未果的男人。

  他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和长大衣,耳钉和项链隐隐反射着一点碎光。

  夜色中,他的眸色显得危险。

  一阵静默。

  在这沉默中,简正先说话了,他温声,“傅公子,您也在这里?”

  出乎意料,傅予沉竟回答了他的话。

  口吻平静听不出喜怒,“我早就在这儿。”

  他的目光终于从沈止初脸上收回,看向简正,一字一句,“在你半夜给我女朋友打电话之前,我就在这儿。”

  好像有某种无形的杀意在弥漫。

  沈止初愣了好几秒,但“女朋友”这几个字,成功提醒了她:

  她之前对简正撒过谎,称自己和傅予沉在一起了。

  傅予沉看向她,“过来。”

  沈止初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是简正打电话把她叫出来的,现在好把他扔下去找傅予沉吗?

  简正的脸色好像有点不好看。

  傅予沉还是定定看着她,说,“沈止初,到我怀里来。”

  身体比大脑先做出了反应。

  沈止初迈步走过去。

  刚刚走入他臂弯的控制范围,傅予沉就伸臂捞过她,将她压到了怀里。

  沈止初想回头对简正说,师哥,你先走吧。

  头还没转过一半,就被傅予沉扭了回来,他那充满占有欲意味的吻,倾泻而下。

第31章

  慈善夜的那晚,恰逢傅家家宴。

  每年家宴都在傅老爷子住的老宅举办,年年都是同一个宴会承包商负责。

  承包商来自英国,席间的一切规矩都是西方那一套,连侍应生都是清一色金发碧眼的英国人。

  傅予沉讨厌一切繁文缛节,每年都是姗姗来迟,露个脸,跟老爷子说几句话就走。

  今年一反常态,他去得很早。

  也没跟任何人打招呼,他径直去了老爷子的书房。

  书房左手边墙上开了道双开门,通往延伸向后院的露台。

  傅予沉半躺在老爷子惯常用的躺椅上,随手拿了本书盖住脸。

  闭眼打盹。

  老爷子傅勇山年过九十岁,身体还算是硬朗,脊背依旧挺直。

  他去后院喂了马,准备从露台抄近路回书房,远远地就看到,昏黄的灯下,躺椅上有个长长的人影。

  除了傅予沉和傅书夏,没人敢这么大喇喇地用他的东西。

  他迈上台阶,木质地板发出吱嘎声。

  “沉沉。”

  傅予沉没反应。

  傅勇山把盖在他脸上的书掀开,又叫了声,“沉沉。”

  浓密的眼睫颤动,傅予沉懒懒地嗯了声。

  “今年怎么来这么早?”傅勇山在旁边的藤椅上坐下,“有话跟我说?”

  半晌,傅予沉才清醒了似的,起身,虚靠着廊下的柱子,点了支烟。

  傅勇山还在等他的回答。

  接触到他的眼神,傅予沉散漫地笑了声,“……您老年纪大了,趁还来得及,早点儿来,多看您几眼。”

  那表情,那话语,活脱脱一个混不吝的不孝二世祖。

  傅勇山肩膀一提一落,鼻腔呼出一口气,“也就你敢这么气我。”

  傅予沉的话虽不好听,却是事实,今年年初开始,老爷子腿脚有些不利索了,拄上了手杖。

  这之后,常年不来老宅的小辈们,隔三差五就要来一趟。

  有些个不聪明的,还要旁敲侧击问一问遗嘱的事儿。

  傅予沉偏头望向远处。

  后院面积大,天气不好,这么望出去,地灯路灯都昏茫茫的,看不真切。

  “你最近开始上班了?”

  “您老眼线多。”

  “是好事,”傅勇山把手杖靠在扶手边,双手交握着,“……我打算过完年,重新立个继承人。”

  “怎么?”傅予沉收回视线,“二叔不合您心意了?”

  现如今,傅氏的董事长是傅勇山的二儿子,也就是傅之愚的二弟,傅之平。

  “年纪越大,他越小气了,”傅勇山叹口气,“半年前,我看过了高层的花名册,一个个都是他家里的亲信,合着这家业,成他傅之平小家庭的作坊产业了。”

  傅予沉没说话。

  傅勇山又道,“我不希望看见争家产那些脏事儿,但是傅之平这么搞下去,其他家,你爸爸你小姑,你三叔你四叔,肯定都有意见,到时候免不了闹得不愉快,一个大家庭四分五裂。”

  “所以,我想了个主意,”傅勇山拿过手杖,拄着起身,“你跟我来。”

  傅勇山在书桌上摊开一张巨大的产业地图。

  用手杖的虎头手柄点了点,“我打算,按人头分股份,这董事长就成了个出力的冤大头。”

  傅予沉笑说,“……您是打算,让我来当这冤大头?”

  傅勇山看着他,没说话。

  “我不成,”傅予沉把烟摁灭,“我志不在此,您也知道,我吊儿郎当惯了。”

  “没让你现在就上位,”傅勇山把地图收起来,“把之平撤了换成你,他指不定要怎么报复你。”

  “您已经有了计划,还来问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