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既弥
他全带走了。
……
她给周栩应打了一整晚的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姜执宜的状态连一口水都喝不?进去,闭上眼就想起周栩应。
半夜四点,姜执宜受不?了了,她起身往外?走:“我要去找他。”
李丝菱马上把人拦住:“小宜你?别这么折腾自己。”
“我就是觉得,不?能什么都让周栩应给我承担啊,我不?能毁了他。”
“不?会的,他说了能解决就肯定能解决。”李丝菱跟着着急,“你?相信他啊,这对他说不?算什么的。”
李丝菱给她出主意:“要不?我们再等等,等天亮了再出去,现在太晚了只会让周栩应更担心你?。”
姜执宜指骨泛白的捏着手?机,最后点头说了好。
但周栩应知道姜执宜怎么想的,也?可能是刚处理完,五点十?五的时候发过来?一句:【解决了。】
【我没事,你?好好休息。】
姜执宜马上回拨,但又是忙音。
还好有李丝菱陪着,拦着她又安慰她。
一直到第二天晚上八点。
是一个陌生号码,姜执宜整颗心都放在周栩应身上,接的时候也?没上心:“喂。”
她声音无力,没想到对面却像点燃了炮仗。
“姜执宜你?有没有心,你?到底还管不?管周栩应的死活了?我他妈原来?以为你?能让周栩应好,结果是玩死他,他现在这样子你?过得去吗?”
一连串的指责根本没给姜执宜反应时间,但她在听到周栩应的名?字时眼神微变:“什么…..”
姜执宜顾不?得对面是谁,抓到最后一根稻草:“周栩应在哪里,他怎么了?你?快告诉我。”
“周栩应为了洗清你?,硬生把这件事咬成他和江伟雄有矛盾打架的互殴,把江伟雄打了个半残又拎着酒瓶砸了自己头,身上也?受了伤,现在在市医院,高?烧两?天。”
男人声音年轻,可能是周栩应朋友,他咬着字,顿声:“如果你?有点良心,就来?看看他。”
什么砸了头受了伤,姜执宜被?这一个个字砸的晕头转向。
最后耳边只剩下?一句话。
他又受伤了。
又因为她。
-
川南,城北路。
司机在马路上加踩油门,因为后面的那个小姑娘哭的实在太伤心。
“马上到咯小姑娘,擦擦泪没事的。”
姜执宜坐在后座捂着脸,电话里的声音不?断循环。
“从你?开始接近周栩应利用他躲暴力的时候我就觉得他迟早会栽在你?身上,当?时他说他乐意,明里暗里都是想护你?一辈子的意思,你?无辜我知道,所以我们一个个都闭嘴了,他喜欢就行。”
“然后你?对他忽冷忽热,周栩应一个从来?没看过别人脸色的人天天上赶着找你?,你?一个在医院的消息他连夜就能飞回来?,你?呢,你?倒好,一次都不?愿意主动,等着避风港往你?身边靠。”
“后来?你?们在一起了,我他妈真以为你?能让他好,结果你?说了什么,我就问你?你?和那个女的耀武扬威的说了什么?你?没说你?喜欢他,但你?说你?想要周栩应就一定是你?的,原来?你?也?知道啊,你?觉得他当?时听了那个录音什么感觉,要我我真炸了,但他笑了,然后当?垃圾短信删了,一个字都不?问你?,情?愿被?你?耍。”
“现在好了,脑袋都开口子了,周栩应昏迷前一秒都是给你?发消息说没事。我真觉得你?们不?合适,我认识他这么多?年,我现在替他不?值。”
“你?可能也?挺好的,但你?们的喜欢太不?对等,你?随便一句话周栩应就放心上,而这次你?竟然让他措手?不?及选了最烂的一条路。”
周栩应在遇到姜执宜之?前,天之?骄子冷淡矜贵,倨傲轻狂处事冷淡,他身上有少年的懒散也?有那份独特的气息。
生在罗马,光是站在那里就有能让万人敬仰的魄力。
除了那件事,让他在人生的某一个缺口没有意气风发。
所以姜执宜想让他好,想让他出来?,想让他成为那个什么都是最好最肆意的少年。
可到这一刻她才知道,那都是些无用功。
她的出现,只会源源不?断的给他带来?灾难。
她的出现就是他不?幸的开始。
从很久很久之?前的那个雨夜就开始。
他们还不?相识,但已经注定。
姜执宜盯着病房里的人。
冷白瘦削的额上贴着白色纱布,身上是宽松的病号服,尽管闭着眼也?紧锁着眉,高?挺鼻梁带来?的凌厉少了很多?。
她想问他疼不?疼,但脚步扎根,怎么也?不?敢进。
她手?指摁上玻璃,想给他抚开眉宇间的褶。
姜执宜额头抵上,唇角弧度僵硬。
别难过了,她离开就好了。
第49章 海水
2011年, 姜执宜刚上高中。
夏天姜南珍给她买了一条很漂亮的裙子,当时她的愿望还是?很简单地想穿着白裙去看海。
同年,一位流行?歌手的专辑火遍大街小巷,其中最火的一首歌是?《想自由》, 她的朋友因为歌词里的那句“为将来的难测, 就放弃这一刻”听到流泪。
人生漫长, 伴奏婉转。
姜执宜只是?笑笑而过。
但她现在好像懂了。
姜执宜没进病房, 她在那里身影单薄, 看了好久好久。
偶尔路过的人也匆匆, 他们?只看见那个?少女垂着眼?,乌密的发遮住情绪,看不透在想什么。
病房里他身边没人,周栩应的父母还在国外,给她打电话的那个?男生姜执宜见过一次,叫李畅。
她转身都走, 李畅惊愕:“你不进去看看他?”
姜执宜声音很轻, 摇头:“看了就走不了了。”
太?舍不得。
李畅听得太?阳穴直跳,头简直要炸掉了, 下午周栩应伤口发炎高烧反复,他情绪激动一下全说出?去了,虽然对姜执宜多?少有点意见, 但也知道周栩应把她放在什么位置, 没真劝分。
现在人要走了, 李畅又大步拦住她:“你到底喜不喜欢他!再怎么着也应该等他好了说清楚吧。”
两个?人的位置错开房门,没看到玻璃内的人动了, 周栩应从烧中醒来,抬了抬手臂挡住脸, 下意识地拢眉。
同一时刻,走廊尽头的电梯门打开,一对仪态华贵的夫妻掠过他们?身边,原本还在和姜执宜恼火的李畅视线偏转目光一怔:“叔叔阿姨?”
姜执宜耳鸣骤响,消音般的。
李畅迈了一步,她愣在原地没敢回头。
时间过去,她恍惚听见一句:“是?这个?女孩子吗?”
是?她让周栩应变成这样?的吗。
愧疚铺天盖地地涌来,姜执宜浑身发冷,她甚至无法再多?呆一秒。
姜执宜道了歉吞着哭腔,后面的李畅怎么喊都没用,她跑了。
不敢多?看一眼?,拼命地跑出?医院。
……
周栩应睁开眼?,喉结干涩滚动了下,骨缝和头都钻着痛。揉了揉眉,外面传来声音,他偏头。
房门的玻璃外一个?人也没有。
胸腔起伏,鼻息呼出?一口气,闭眼?。
过了一会儿?,房门推开。
周栩应看清是?谁眉梢微抬:“爸妈?你们?怎么回来了。”
周母包放在沙发,语气微沉:“我们?不回来就任着你胡闹吗?”
“你看看你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周父沉默地坐在一旁,脸色差劲。
周栩应撑着身体坐起,冷冽的嗓音轻描淡写:“意外。”
周母和他的长的其实很像,瞥了周栩应一眼?,意味深长:“是?吗。”
周栩应皱眉,察觉到话内意思的不对,也不遮掩了,看向站在后面的李畅:“你告诉他们?了?”
李畅:“……”
“不是?,没。”
李畅低头,尴尬地揉了揉鼻子,脸转向一边的窗外。
周父打断:“你还打算瞒着我们??”
“小事。”周栩应不在意,抬手随意捏了捏嗓子活动肩颈。
“什么在你眼?里算事,那个?女孩?”
周栩应散漫的眉眼?忽然凌厉,狭长的眼?尾下压,冷声:“你们?找她了。”
周母反问:“还用找吗。”
李畅清楚地看到周栩应下颌的线条绷紧起来,他很警惕,对着他们?也坦荡地摆出?了要护着姜执宜的态度。
李畅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周栩应挑明了:“别动她。”
“我不确定我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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