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岁冷
他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下颌线愈发清晰。
就这么一瞬间。
抬头的功夫,程晏恍惚间看到了那张清纯无害的小脸。
她穿着个高领白毛衣,扎着个丸子头,偶尔会有几绺调皮的碎发落下来,沾在她洁白如瓷玉的小脸上。
那张脸,那双小鹿眼,那个懵懂而清澈的眼神。
他再熟悉不过。
草草打发了那贴上来的女人,程晏两指拎着酒杯,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宁唯双眼放空,还在笑吟吟的走神。
也不知在想什么。
“叮——”他和她碰了一杯,伴随着清脆的杯壁碰撞声响,男人漆黑的眼底浸着笑:
“我看起来很好笑吗。”
-
宁唯吓得后背都抵在冰凉的吧台边上,后仰幅度极大:
“程晏!”
男人察觉出她的抗拒,直起腰身,不再靠近她。
高大身影透过顶灯遮覆着,礼貌打招呼:“好巧。”
“是挺巧的,”
宁唯仰头一口喝光剩下的酒,带着歉意笑笑,灵活地跳下高凳,拎着包转身就走,
“不过我还有事,再见。”
程晏:“?”
目睹了好兄弟搭讪失败全程的蒋义,笑得直拍大腿:
“哈哈哈哈哈……”
“梅开二度,”蒋义拍得腿疼,又忍不住一边笑一边跺脚,
“现在可以确信了,宁唯就是嫌你老。”
程晏郁结,额头青筋暴起:
“闭嘴。”
-
宁唯把严琳琳从混乱的舞池里拽出来时,才刚晚上八点。
“小唯宝宝,我还没玩够呢~”
“再,再换一家。”宁唯喘着气,好不容易才止住自己狂乱的心跳。
严琳琳好笑:“干嘛呀,跟失了魂似的。”
“我,”宁唯双手握拳,脸颊红得要命,
“又遇到程晏了。”
“这么巧?”
宁唯的呼吸仍然有些急促:“他,他还冲我笑了下,我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香味。”
“这么近的吗?”
宁唯继续回想,脸颊持续滚烫:“而且他还跟我碰杯了,我的心就跟着那个杯子里的酒晃啊晃。”
“草,这男人也太会撩了吧。”严琳琳忍不住感慨,忽然又想起什么,
“等等——他跟他未婚妻一起来的?”
宁唯缓了口气,沉默片刻道:“跟……蒋义。”
“蒋义?!那死东西来淮河做什么?”严琳琳果然爆炸,
“让我再看见他我就撕烂他那张——”
“琳琳你冷静……”
“我就说他们兄弟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严琳琳作势就要冲进酒吧里,
“一个马上结婚了还在撩妹,另一个忘恩负义没有良心!”
“冷静冷静,”宁唯抱住她,被严琳琳带着往前滑动,
“等我把程晏这一单的钱挣到手,你再去跟蒋义battle……”
听到钱,严琳琳终于又恢复了理智:
“也是,赚钱要紧。”
“走!咱们去唱歌泄愤!”
21号酒吧就在麦乐迪KTV的隔壁,拐个弯上楼,两人开了间小包。
“宝宝,明天你就要见到程晏的未婚妻了。”
“到时候打扮漂亮点,气势不能输!”严琳琳豪迈地喝了一瓶果啤,已然微醺。
宁唯抱着柔软的抱枕,垂眸蔫蔫儿的:“嗯……”
明天就要见到了。
程晏的未婚妻,一定很漂亮吧。
严琳琳心疼地伸手搂紧她,滑动手机屏幕:
“我帮你找找列表里的帅哥,看有没有比程晏帅的……”
“让他给你假扮一天男朋友。”
“嗯……嗯?”宁唯懵懵地抬起眼眸。
严琳琳很豪迈:“就许他有对象,不许你有啊!”
“咱就漂漂亮亮出现,大大方方策划婚礼,彻彻底底告别过去!”
宁唯想了想明天会出现的画面。
弯起眼眸笑:“好~”
“什么假扮男朋友?我刚才没听清……”
视频里,汤灿宇染着一头醒目的白金色碎盖,扯起嗓子问她们。
“要耳朵有什么用!”
严琳琳瞪他,简单讲了讲宁唯现在的处境,和她们的计划。
汤灿宇仔细打包行李,闻言咧嘴一乐,优雅地甩甩头发:
“找别人干嘛?现成的韩系大帅哥你们不会使用?”
“?”两人都愣了愣。
高中时,汤灿宇因为皮肤白皙说话又细声细气,经常被某些男生嘲讽娘娘腔,还总是被整蛊,那时自卑又敏感。
宁唯和汤灿宇熟悉起来,也是机缘巧合下帮了他一把。
直到高二下学期,这小子好不容易变了声,隐约能看出喉结和小胡子,又每天都巴巴地跟着程晏蒋义他们打篮球。
这才逐渐没人嘲笑他。
高考毕业时,汤灿宇和蒋义因为花束掐来掐去,像两只好斗的公鸡。
散伙宴上,两个人又抱头痛哭。
还想拉着好友们一起哭,把宁唯吓得连连后退。
大学时,汤灿宇申请了韩国的交换生,学会了穿搭和化妆,找对了风格,倒是不自卑了。
后来留在那里读研,直到这个月才准备回国。
见她俩不信,汤灿宇拍拍胸口:“专业代演男朋友,保证随叫随到!”
这小子虽然比不上程晏帅,但却有几分爱豆的气质,在ins上有不少粉丝。
“行,”宁唯嫣然一笑,
“那就你了。”
-
临近深夜,淮河竟然下起了春雨。
老人都说春雨贵如油,这次的雨细细密密,听不清雨声,却能淋得透心凉。
严琳琳从列表里揪了个小帅哥来唱歌。
宁唯笑笑,走出包厢透气。
她站在窗边,看见一个小姑娘浑身湿透,被淋得瑟瑟发抖地站在KTV门口的廊下。
这大冷的天,那小姑娘就穿了条裙子,都能看出内衣轮廓。
她一边抽泣一边打电话,呼吸幅度越来越大。
有几个在不远处聚着躲雨的年轻人,他们正流里流气冲着那小姑娘笑,恶心的眼神黏在她的身上。
嘻嘻哈哈,来回游移。
宁唯蹙起眉心,将自己的外套摘下来,走上前轻柔地披在小姑娘身上。
然后,冷冰冰地盯着那些没素质的年轻人。
年轻人们自觉无趣,吹着口哨心虚地往旁边看去。
那小姑娘抬起头,已经哭得眼睛红肿。
宁唯隐约听到电话里传来冰凉的提示音:“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谢…谢谢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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