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萝萝
这么没耐心?都不知道多等几秒吗?
温瓷不禁腹议,熟悉的铃声再度传入耳中,这次她毫不犹豫选择接听。
“终于等到了。”那人一副“好不容易”的感叹语气。
“有事吗?”温瓷故意问。
他反问:“有事才能跟你打电话?”
不等温瓷回答,他更直接地输出:“如果非要一个原因,可以是‘想你’吗?”
“你……”每次盛惊澜直白表达,温瓷就说不出话。
他们明明还在冷战,又开始耍嘴皮子。
“温瓷。”盛惊澜有所收敛,忽然正经喊她名字,“我以为每天不间断的礼物足以表明我的态度。”
盛惊澜的意思很明显,现在就等她表态,然而她很迷茫,不知道要怎么做。
“盛惊澜……我不知道。”她很明确自己的心意,短时间内又无法接受盛惊澜荒唐的过去,两者互相矛盾,在她心里打架。
她的反应,盛惊澜已经揣摩出七八分:“不急,我要去榕城一段时间,你可以好好考虑,到底要不要继续。”
突来的消息让温瓷从情绪中抽离,下意识问:“去榕城做什么?”
她会追问,就代表对他还有兴趣,盛惊澜斜歪着靠向椅座,大方告诉她原因:“考古所有件需要修复的瓷器。”
原来是为工作。
温瓷不再追问,盛惊澜还没打算结束:“明天来送我?”
温瓷拒绝:“不。”
这次他可没顺着温瓷,直接挟“礼”索要回报:“温小姐,看在那五份礼物的份上,送我登机不过分吧?”
温瓷:“……”
脸皮真厚。
第二天,往来的游客们看到一位旗袍美人现身机场,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挪不开视线。
但很快,他们发现佳人身旁有位男士作伴,两人的容貌气质万里挑一,堪称绝配。
温瓷来了机场没怎么说话,直到盛惊澜快要过安检的时候,她才把手里拎的糕点盒子递给他:“还你的。”
她说的是“还”而非“送”,盛惊澜仔细一瞧,发现这是他曾经送过温瓷的酥饼。
瞧她一副别扭的模样,盛惊澜压着声,胸腔漫出两声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温瓷“嗯”了声,没有多余的叮嘱。
即将排到安全区是,盛惊澜突然折返,伸手抱住她。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温瓷整个心都跟着飘了一下。
这个男人真的可怕,你猜不透他的心思,无法预测他的下一步行为和计划,却又猝不及防给人带来恰到好处的刺激。
温瓷直接懵住,甚至忘记做出反应。
盛惊澜扣着她后颈窝,声音贴在耳边:“不跟我说再见?”
温瓷心思游离,难得温顺:“再见。”
指尖穿过乌发,盛惊澜趁机揉了两下,勾唇笑:“这么乖啊。”
他都快舍不得走了。
-
盛惊澜离开后的生活没什么不同,温瓷还是跟从前一样辗转于玲珑阁和温家之间,消遣就去砂楚的茶楼和李照雪的舞蹈室。
有时跳完舞跟李照雪约饭回去水云间,温瓷发现水云间的热销果酒已经换了两种,服务员也不再推荐之前她跟盛惊澜喝过的口味。
打车回家时,总觉心里空空的。
车辆停下的地方,是那人每次送她回家时,停留过的位置。
周末在玲珑阁,跟着她学刺绣的苏禾苗忽然冒出一句:“阿瓷,你最近不开心吗?”
温瓷轻轻闭眼,没有反驳。
自从那人走后,她就没有开心过。
苏禾苗想问是不是因为盛惊澜,在触及温瓷低沉的眼神时候,又把话咽回去,换了个话题:“这个树枝从哪里下针,用什么针法啊?”
关于刺绣的提问把温瓷拉回神,她不假思索道:“从外侧开始,沿着生长线,用混合套针做深色打底……”
那些融入大脑的知识不需要思考就能脱口而出。
到了下午,温瓷提前跟苏禾苗说:“晚上我要去舞蹈室,到时候阿飞过来,你坐车回去就是。”
苏禾苗比出“OK”的手势,语气换快道:“好滴。”
李照雪要参加市里一个舞蹈演出,最近叫她过去编舞,帮忙提意见。
温瓷提前半小时离开玲珑阁,苏禾苗老老实实待到五点半,把正在绣制的作品放好后,背起书包准备回家,却意外发现一人现身玲珑阁。
苏禾苗惊讶喊道:“惊澜哥?”
他来得不巧,因为温瓷已经离开;他又来得刚好,因为爱情保安知道温瓷的去处。
下午六点到晚上八点,温瓷一直待在舞蹈室跟李照雪一起训练。
随着音乐的结束,李照雪跳完最后一个动作:“今天差不多了,辛苦你了。”
温瓷笑道:“小事。”
“都跳热了,先喝口水吧。”李照雪去饮水机接了两杯温水端过来,递给她一杯。
温瓷擦了擦额头的汗,缓慢喝完一整杯。
在李照雪回放舞蹈视频的时候,温瓷也拿起手机,发现有两人给她发过消息。
苏禾苗断断续续发来十几条:
[阿瓷!阿瓷!阿瓷!他回来找你了。]
[当时你已经走了,我跟他说你去了舞蹈室。]
[你俩碰上没?]
[咋还不回信息呢。]
[约会去了?]
[你俩可别整那些狗血错过剧情啊,我心脏不经吓的。]
总之,就像追剧一样,迫切地想知道她跟盛惊澜有没有相遇。
温瓷切出去,犹豫几秒才点开盛惊澜的对话框,他没说话,只发来一张实景照片。
温瓷一眼认出,这是舞蹈室楼下的景。
“小雪,我有点事得先走了。”
“啊,我还说请你吃夜宵。”
“下次,你不是还要管理身材嘛。”
“开玩笑的,去吧。”
温瓷拿着手机进了更衣室,换回自己的衣服匆匆离开。从电梯口出来,很快来到照片里的位置,她环顾四周,没看见人。
也对,那条消息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前的事,那人已经走了也说不定。
她打开手机,屏幕照亮脸颊那刻,耳边贴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找我?”
温瓷怔住。
半月未见,一时竟不敢回头。
盛惊澜从她身后绕到面前:“才半个月就不认得我了?”
借着灯光看清那张熟悉的脸,温瓷感觉自己沉寂的心跳又活过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老实答:“下午飞机落地。”
“既然早就到了,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她中途没看消息,完全不知道。
“不想耽搁你工作。”他从来没用任何理由去影响温瓷的工作。
旁边的绿植有蚊蝇飞来,还热。
“车上有空调,上去再说。”盛惊澜自然而然牵起她的手,仿佛两人之间没有嫌隙,也从未分开。
车内凉爽,温瓷歇了口气,胳膊有些痒。
盛惊澜递来一瓶驱蚊止痒的喷雾,温瓷不客气地对着被叮咬除喷了几下,清新香味填满整辆车。
忽然想起,盛惊澜发的那条消息在一小时前,她试探性问:“刚才你一直在外面等吗?”
“嗯哼。”他没否认。
温瓷突然去撩他衣袖,蚊虫真是无差别对待,上面的痕迹比她更明显。
“喏。”她把喷雾还给盛惊澜,那人却不接,直接把手臂向她伸长。
又是这幅德性。
温瓷了然,拿着喷雾对准他胳膊,多余的水珠流下来,她便用手指轻轻涂抹开。
两人的距离不自觉拉近,一个吻落在她侧脸。
温瓷愣了下。
当他再次俯身时,温瓷扭头回避:“你回来找我,就是为了做这种事吗?”
“如果只是为了这种事,我需要大费周章飞两个城市?”盛惊澜拿走她手里的喷雾放回去,“温瓷,你能不能少钻牛角尖。”
“对不起。”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其他人都说她性格很好,温婉又大方,很少计较得失。
“你这次要在南城待多久?”
“明天六点的飞机。”
这么快……
还剩不到十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