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球酥
同桌呼吸沉稳得?可怕,走向?为首的?混混,五个人簇拥的?台球桌上灯光昏暗,他走到跟前,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他抡起拳头,对?着为首者的?脸就是稳准狠的?一?拳!
其实在?某些突发的?危急时刻,普通人确实很难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比如仓促带翻在?桌上的?水杯,比如一?脚踩空的?楼梯。
又比如盛淅这?突如其来的?一?拳。
桌椅爆发出一?声巨响,那男的?惨叫一?声被揍倒在?地,但是尚未出口的?惨叫几乎立刻就被压回了喉咙。
因为盛淅的?第二拳如影随形,快逾闪电,以寸劲狠砸在?他颧骨上。
余思归头发丝都竖起来了。
归归没见过打?架,但光看架势就知道这?是狠到了极致的?行?为——那是把人往死里打?!
下一?秒周围那四个人终于从被突袭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不由破口大骂,抄着桌球杆一?拥而上,盛淅全然不像个从没和?人起过纠纷的?,打?架策略都极度明?确——能废一?个是一?个。
盛淅闪了桌球杆,随手抓了就近的?那人衣领,将他往台球桌上一?夯,扯住他染的?乱七八糟的?短发,一?抬膝撞在?了对?方的?脸上!
那人发出嘶哑的?、近乎是尖叫的?大喊,如一?团垃圾一?样滚落在?地。
盛淅不作停留,转身抄玻璃瓶,给第三个人开了瓢,那一?刹那桌球台轰然翻倒!
玻璃瓶碎得?十分缓慢,坠地时有种?沉闷响声。
“……”
盛淅看了看手里瓶子尖锐棱角,很轻地笑?了声,抬头看向?剩余二人。
那俩人从没见过这?阵仗,极度震撼,手里举着桌球杆,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然后四散奔逃。
- 盛淅直起身,缓缓看了眼周围。
桌球店老板也被吓得?不轻,躲在?吧台后头不敢露面?,桌球台翻在?地上,窗户开了个缝,渗进牛毛细雨。
余思归站在?门口一?边哭一?边不敢进来,像个刚被找回正义的?小孩子。
盛淅缓缓地拽起那个第一?个被他砸倒的?、那个余思归看到他就害怕得?往后躲的?家?伙。
这?家?伙穿了个隔壁校服,敞着怀,眼十分不经打?地肿成一?条缝,鼻子似乎有点歪,鼻孔里汩汩地冒着血。
“是你吧?”盛淅笑?了起来,挺有礼貌地问。
那人发出含混不清的?求饶……
盛淅听不太清,有点儿愧疚地把对?方往上提了提——然后一?拳,砸在?了对?方脸上。
“是你吧。”他重?复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那混混发出模糊的?、恐惧的?音节,盛淅更听不清了。
听音节数,应该是名字。
只好再来一?拳了吧。很重?,甚至有骨骼细微的?崩裂声。
“——朋友,我听不清啊,”盛淅带着歉意道。“你能再大点声吗?”
对?方发出崩溃的?惨叫,盛淅两指捏着他的?下巴摆正,摆出个方便挨揍的?角度。
然后抡起胳膊,对?着对?方的?脸又是一?拳。
“我他妈不是问你了吗——”盛淅笑?起来,“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每个停顿俱是一?拳。
那下,那个混混杀猪般惨叫起来。
大概是感受到生命的?威胁了吧,盛淅想。他抡起拳头又是一?发,那发声音也挺沉闷,那人惨叫得?像是要被宰,含混不清地说什么人命债、不会?善罢甘休之类的?话。
——这?不是会?说话吗?
盛淅认为自己被他蒙蔽了,心生不满,笑?着问:“人命债?”
下一?秒那人开始求饶。
盛淅贴近听了听,这?次叽里呱啦的?,不似人言,又听不懂了。
“我听不懂啊。”盛淅彬彬有礼地对?那人道歉,“我不是本地人,转学来的?,本地方言我实在?听不懂,对?不住。”
道歉的?模样还挺诚恳。 “但是我保证——”
盛淅说着,非常缓慢而温和?地,再度摆正那个混混的?脸:
“医药费的?事你不用担心。”
-
然后他一?拳接一?拳地捣了下去。
那个混混一?开始似乎在?骂,接着开始求饶,又变成喊妈,最后化为濒死的?呜咽,眼睛肿成一?条缝,鼻血流了一?地。
——挺可怜。
盛淅想起同桌额头上的?伤口,又拽着他的?头发,往地上用力一?砸。
“砸了她几下?”盛淅提着他的?头发,温和?地发问。
那人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神志不清,抬起手哀求般抓住盛淅的?手腕,似乎在?求他高抬贵手。
正是那瞬间,盛淅看见混混小臂上的?疤痕。
——连痂都没结的?、新鲜的?、被挖掉了一?小块肉的?、蜿蜒的?指甲印儿。
“……”
盛淅看着那指甲印儿看了半天?,然后一?把扯高对?方的?头,重?重?砸向?地面?!
轰然巨响!
对?方一?阵抽搐,胳膊无力垂落。
“我操|你妈的?。”
盛淅贴着对?方耳朵,很轻地对?他说。
他说完摆正那个人的?头看了看,看到额角汩汩流血,又掰着下巴端详,感觉对?方已经成个猪头,挺没辙地问:
“打?成这?样了怎么拍照?”
“被揍成这?样,名字也没说……”盛淅笑?了起来,问他:“你是谁啊?”
然后盛少爷取下混混胸前“汤宏远”的?校牌,把校牌上的?照片和?汤宏远本人比对?了下,懒洋洋道:
“差这?么大啊。”
-
盛淅把校牌揣进兜里起身,看见仍躲在?门外不敢进来的?同桌。
余思归还在?外面?淋雨,眉眼红红的?含着泪,呆呆地看着他,鼻血都没擦干净,但自己完全不知道。
他叹了口气,走向?吧台的?位置。
那老板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见盛淅过来甚至以为他要杀第二个人——然而盛淅的?杀戒是期间限定的?,此时已完全收敛,只懒懒一?招手:“老板,来支笔。”
老板颤抖:“在?……在?你手边。”
盛淅这?才看见。他漫不经心拿起笔在?便利贴上写了串数字,字迹干净利落。
“打?这?电话就行?,”他以指节点点那行?电话号码,示意那是善后,意兴阑珊道:“劳烦。”
他说完回头看了眼。老板在?这?家?伙眼里看到丝迟疑,那一?瞬间老板甚至以为这?人想折回去再揍那个猪头两拳头……
然而下一?秒钟,门口他带来的?女孩子很小声地开了口:
“没死吧?”
“……”
“没死。”盛淅回答,“人命债不会?有的?。”
余思归战战兢兢地问:“我可以去踩他两脚吗?”
盛淅:“……”
“不行?。”他语气变得?很差,“不准踩。”
余思归呆呆的?,好像还没反应过来。
窗外细密春雨如织,下雨天?天?黑得?总是格外早,此时天?光已经暗了。
“你跟我走。”
盛淅冷冷道。
第二十六章
鹌鹑, 是?一种很呆的?生?物。
老?是?缩着脖子,灰不溜秋,被驱赶了只会吱吱乱叫, 很怂, 被人甩脸色也不敢和人硬刚。
尤其是?, 那个人非常偶然地展现出能把龟龟原地打成龟龟饼饼的?力量之后。
-
他凭什么?会干仗?余思归支离破碎地想。
盛淅,作为书呆子班的?一份子, 从成绩来?看还是?其中的?中流砥柱, 理应成为归归之后的?书呆子王二号——在学校也总是?柔若无骨软弱可欺还老?妄图咳嗽两声来?逃避运动会项目……至少他自己是?这么?宣称……
……之前他的?名台词是?什么?来?着, 把我?干懵的?那个, 「我?是?个需要你保护的?弱者」?
这弱者的?定义归归我?是?越来?越不明白了……
归归还没得出结论,一个和点不搭界的?、冷酷的?声音就响了起:“跟上来?。”
余思归要被他吓死了,可怜地呜咽一声。
走在前头的?盛淅安静了好半天, 再开口时声音冰冷:
“你再装?”
归归怕得, 瑟瑟发抖……
她肚子还是?有点疼,但不敢在满级近战圣骑士前造次,也不敢装哭了,立刻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