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绾绾
他下楼的时候，姜黎拨了通电话出去。
电话很快接通。“喂。”
姜黎没有废话，直截了当地询问，“姜曦在哪儿？”
小影说了个地方，然后说，“姜曦还挂在热搜上，从皇城大酒店跑出来之后，她跟我住在这家快捷酒店，一直没敢出去，我估摸着她还要继续躲几天。”
“盯紧她，别让她跑了。”
“放心吧。现在姜曦对我信任的不得了，什么话都跟我说。她现在不敢出门，还指望我出门帮她探路打听消息什么的。这个时候，她不会跟我分道扬镳的。”
“嗯。”
“姜小姐，姜曦在喊我了，我不跟你说了。”
“好，我过两天再联系你。”
“好。”
挂断电话后，姜黎表情很沉。
她昨天一夜没睡，现在脑袋里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计划。
她现在腾不出手neng姜曦。
等小寒做完手术，看她怎么收拾她！
……饭后。小寒去午睡。
姜黎收拾饭桌，封司夜拦住她，“我来收拾，你去睡一会儿。”
“我不困。”
“昨天一晚上没睡，怎么会不困。”
姜黎讶然，“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没睡着。”
“……”她还怕封司夜担心她，故意装睡，看来封司夜跟她心情一样，也故意装睡骗她呢。
姜黎从背后抱住他。
封司夜动作一顿，回身抱住她，“就是个小手术，医生说了不会有事的，别担心，嗯？”
“嗯。”
封司夜低低地笑，“是不是发现有我还挺好的。”
“嗯。”
姜黎的脸在他胸前的毛衣上蹭了蹭，小声说，“以前一个人带两个孩子的时候，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现在发现，有个战友还挺好的。”
封司夜绷着脸纠正她，“是孩他爸，不是战友。”
姜黎笑，“差不多啦，都是并肩作战。”
“差多了。”封司夜较真，“跟孩他爸能同床共枕，跟战友能吗？”
“……”姜黎失笑。被他这么一搅和。
她原本沉重的心情都变得轻松一些。
她不困。
等封司夜收拾好洗了手，就拉着封司夜也上了床。
他们住的是私立医院的套房，有两个房间，每个房间的床都是一米八宽，这两天小寒没有手术，都是他们三个一起睡。
小寒睡中间。他们俩睡两边。
等手术后，小寒头上有微创手术的伤痕，他就要自己一个人睡了。
大白天的。
封司夜不怕小寒掉地上，看着熟睡的小寒，他把姜黎往中间挤了挤，靠在了姜黎旁边，姜黎握住小寒的手，顺势靠在他肩膀。
“不睡？”
“心里有事儿，睡不着。”
“担心小寒？”
“不完全是，还有九辞的事儿。”
“九辞？”封司夜低头看她，“九辞怎么了？”
姜黎就把今天安琪跟她说的事情告诉封司夜了，“小寒说你妈不喜欢九辞？他们两个是什么情况？”
“……”封司夜嘴唇紧抿。
见他神色复杂，姜黎问他，“怎么？不方便说还是不好说？”
封司夜摇摇头，“小时候的事情，我以为九辞早就忘了，没想到他还一直记着……小寒说得对，我妈确实不喜欢九辞。”
“为什么？”姜黎不解，“九辞性格开朗嘴巴甜，人也大方，他这样的小孩应该很招父母喜欢吧。”
封司夜毫不留情地揭穿她，“你是想说，跟我这样不讨喜性格的小孩比起来，九辞那样的更招父母喜欢吧。”
姜黎摸摸鼻子。没错。她就是这么想的。
封司夜笑了笑，“这个问题，我小时候问过爷爷奶奶，奶奶告诉我。因为九辞小时候太调皮，说他小时候翻箱倒柜，爬高上低，经常一眼看不到他，他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太难带了。”
“可是九辞不是你爷爷奶奶带大的吗？你妈当着甩手掌柜，有什么好嫌弃的。”
“嗯！”
封司夜抿着唇，“当时九辞听到了奶奶的话，以为我妈真的是因为他性子太跳脱，才不喜欢他。然后他就开始模仿我。”
“从那天开始，他不捣乱了，乖乖上学，乖乖写作业……像变了个人一样。周末我妈来看我们，他老老实实地坐在那儿，规规矩矩地给我妈端茶送水，但我妈还是把他当透明人。九辞很伤心，那天我妈走的时候，他一直哭着拉着我妈的裙子跟在她身后，说他会乖，让我妈别走。”
“然后呢？”
“我妈很用力地甩开他，他脑袋撞到墙上，当时就晕了过去。爷爷奶奶吓坏了，当时就叫了家庭医生，那天我奶奶跟我妈大吵了一架。”
封司夜抱着她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她们不知道我在门外，吵得很凶，我就听到了我妈不喜欢九辞的真正原因。”
“……”姜黎屏住呼吸。
她总觉得好像要听到一个惊天秘密。
她抬头看着封司夜，封司夜沉默半天，就在姜黎以为他不会说原因的时候，封司夜真的放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九辞不是我妈亲生的。”
第390章 她不值得同情
轰！
像是一枚炸弹在脑袋里炸开。
姜黎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豁然抬头。
呆了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是捡的？不对不对，九辞跟你爸长得那么像，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一模一样……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说，九辞是你爸跟外面的女人生的？”
封司夜点头。
姜黎哑然，她舔舔嘴唇，半天才说，“怪不得你爸妈感情不好。”
封司夜没替封昊辩解什么。
他本来就是渣男。没什么好解释的。“九辞不知道吗？”“不知道。”
封司夜说，“当年我爸把九辞抱回家的时候，九辞刚出生没多久。不知道他是怎么跟我妈说的，我妈同意把九辞留下来。但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我妈瞧着心烦，直接把九辞扔给保姆。”
“我爷爷奶奶生气我爸的行为，跟我爸大吵了一架。为了补偿我妈，过户给她一套别墅，还把我爸的副卡交给她支配，我妈接受了这个方案。我爷爷奶奶看九辞可怜，就把他抱过去跟我一起抚养。”
“九辞一直以为我妈也是他妈，从小渴望母爱的时候，也跑去跟我妈亲近。但他长得太像我爸了，我妈看着膈应，对他非常冷淡。”
说着。
封司夜抿紧了嘴唇，“那次被我妈甩到墙上摔晕之后，九辞就再也不试图粘着我妈了，大概是知道不管他变成什么样，我妈都不会喜欢他，他就又恢复了本性。”
“这些年，我一直以为他已经放下了，没想到……”
“……”姜黎心里五味杂陈。
她有些心疼封九辞的遭遇，“好在九辞有你爷爷奶奶和你。”
“嗯。”
封司夜握住她的肩膀，“九辞就是我亲兄弟。”
“我明白，这事我不会透露出去的。”
“我知道。”
姜黎是要跟他共度一生的人，这些事情她迟早都会知道，封司夜知道她嘴严，才会把这件事跟她说。
“封司夜。”“嗯？”“你爸可真渣。”
“嗯。”封司夜点点头表示赞同，“我爷爷奶奶年轻的时候工作很忙，对他疏于管教，等发现他成了纨绔子弟的时候，已经扭转不过来了。好在他虽然挥金如土，却不干违法乱纪的事情。不沾赌不沾毒，就是滥情，非常滥情。”
“……”
“我和九辞他也没怎么管过，我爷爷奶奶也不让他管，怕他把我和九辞带坏了。我和九辞从小跟他就不亲，后来他去了国外工作，我跟九辞就更不跟他亲近了。”
“前几年吧，大概是年纪大了，知道跟孩子亲近了，时不时会给我和九辞打通电话联络感情。”
但他不怎么理会。这一次。
要不是他妈和封婷婷频频找姜黎的麻烦，他也不会打电话让他爸回国。
封司夜看了眼熟睡的小寒，沉声说，“所以有了小寒之后，我坚持亲自带他，我绝对不跟我爸一样，做个不负责任的丈夫和父亲。”
“……”姜黎握住他的手，仰头在他下巴上啄了一口，赞扬道，“你做得很好。”
不。他做得不好。
要不然小寒怎么会在他眼皮子底下被姜曦迫害！
封司夜抱紧了姜黎，“我不会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