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筱二
到了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她才恍然,他需要下来指挥她倒车,戴墨镜是防止别人认出他。
他人已经下车,她趴在车窗上瞅着他:“是不是觉得我不会倒车挺丢人?”
傅言洲刚好把墨镜架在鼻梁上,他表情如常:“这有什么丢人。”
闵稀:“那你还戴墨镜。”
傅言洲兀自笑了:“别小人之心。”
他事先讲清楚,倒车时不要着急,不会倒或是倒不好也不要生气发脾气。
闵稀不说话,一直盯着他看。
傅言洲与她对视半晌,没弄明白她为何这么看她。
闵稀只好直白表明:“你亲我一下。”
傅言洲:“……”
无奈凝视她几十秒,猜测她是不是突然不想学倒车,于是故意拿在公共场所亲吻刁难他。
闵稀只想他哄哄她,无论他亲不亲,她都会认真学。
傅言洲最终走过去,手撑在车门上,头低下来时,强大迫人的气势也随之压下来,他在她的唇上吻了吻,欲要起身,闵稀说:“再亲一下。”
傅言洲只好满足她,亲了第二下,唇刚分开,他又覆上去吻她。
多亲了一次。
“这回行了吧?”
闵稀满意点头,回身坐好。
傅言洲站到一旁,周围空车位不多,都是不怎么好进出的车位,他对闵稀道:“随便挑一个倒进去。”
闵稀:“我先开进去,然后再倒出来。”
傅言洲不许:“听我的,倒进去,养成一个好的停车习惯。”
闵稀不是不会倒车,只是技术不咋地,又嫌倒进停车位麻烦,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不好的习惯。
空车位两边都停了车,前面那块地方又不宽敞,闵稀倒了数把,耐心快要耗尽,还没倒进去。
傅言洲适时指挥她怎么打方向。
她选的这个停车位前面是条通道,不时有车辆经过,她就得停下来让其他车先过。
十几分钟过去,还没停好车。
又有一辆跑车过来。
车速越来越慢。
跑车司机是祝攸然,她一眼就认出戴着墨镜的傅言洲。
没想到他也来逛商场。
婚礼那天早上,他打电话给她,抱歉道,说在上海的洽谈还没结束,赶不回去,以后有机会请她和她老公吃饭。
那天他让白秘书代他出席婚宴,出给她的礼金与给其他已经结婚的同学一样多,七位数。
她开车窗,准备跟他打招呼,玻璃刚滑下一道缝,就听傅言洲说:“不生气,顶多再倒三把就能进去。”
有个女声回怼他:“你刚才也这么说!你的三把跟我的三把不一样。”
祝攸然这才注意到斜在一旁的越野车,前挡玻璃反光,她没看清楚车里的人,只从车窗看到一头柔美的长发。
应该是他老婆,他在哄着他老婆倒车。
能让他如此耐心又纡尊降贵的大概只有他联姻的老婆。
她没打招呼,迅速又把车窗升上去,脚下稍微带油门,跑车开过去。
等跑车过去,闵稀接着倒。
花了将近二十分钟,终于将车倒进去。
她趴在方向盘上,比长跑五千米还累。
一个下午,来来回回地开出去,倒进来。
换了三四个不同角度的停车位练习。
傅言洲看得出来,她已经很丧气,但还是一遍遍耐着性子练。
他让她停车,拉开驾驶室的门:“今天就练到这,回去了。你下来,我开。”
两人换了位子。
闵稀陷在副驾驶座椅里,手心是潮的,她抽湿纸巾漫不经心擦手。
傅言洲没急着开走,偏头看她:“以后不用练那么久。”
何必逼她做自己不高兴的事,还一做就是一个下午。
闵稀不同意:“那不行。”
如果不练了,他工作又忙,她就没其他合适借口让他每周都陪她半天。
她给出理由:“我每周半天的时间都安排好了。”
傅言洲扯了安全带系上,无所谓道:“半天时间怎么都好打发。”
闵稀顺着他的话:“你陪我打发?”
傅言洲沉默片晌,颔首:“可以。”
他发动车子。
汽车驶出商场地下停车场,开往褚逸订的饭店。
路上堵车,六点半才到。
包间里,褚逸他们都到了,有女士还有一个小朋友,没人抽烟,这是第一次他们聚餐包间里没烟味。
“我们班长老婆是哪行的?”有人闲聊问起来。
只有褚逸知道,当初差点截了闵稀的项目,他说:“公关。”
“卓然公关?”
“不是。嘉辰公关。”
他们不是有意提卓然公关,等回过味来已经太晚,说到卓然公关自然就不可避免想到祝攸然。
直接勾起褚逸的伤心事。
说话那个人歉意地拿水杯敬褚逸:“对不住。”
褚逸笑笑,大方道:“没事。都已经过去了。”
这时包间的门推开,服务员引领着傅言洲和闵稀进来。
其他人纷纷起来跟傅言洲打招呼。
褚逸看到傅言洲旁边的人,不由瞪大眼睛,他没看错,就是在上海酒吧遇到的失意美女。
她当时说什么来着?
说她比他惨,说她老公那天去参加喜欢的女同学的婚礼去了。
那天可不就是祝攸然的婚礼。
傅言洲也喜欢祝攸然?
……
窥探到不该窥探的秘密,太过激动,他被嘴里的茶水呛到,水从鼻腔里窜出来,那一瞬,脑仁被呛得生疼。
褚逸抹一把被呛出来的眼泪,拿起湿毛巾擦擦,起身过去打招呼。
很明显,闵稀也认出他,震惊从她眼里闪过。
他笑笑,故作不认识:“你好,褚逸。”
闵稀脑海里钻出一个念头,褚逸喜欢的人是祝攸然?
“久仰,傅言洲经常提起你。”闵稀主动伸手,轻轻一握。
两人各怀心思,还得佯装镇定。
打过招呼落座。
有人喊傅言洲去打牌,傅言洲转头看闵稀,昨晚答应过她,去哪都带着她,他把自己给她,让她拿着:“过去帮我看牌。”
闵稀没有心思看牌,她小声说:“我就不过去了,我在牌桌上你们开玩笑都不方便。我和褚逸他们聊聊,你不是说他不会让我冷场吗?”
傅言洲不勉强她:“无聊了过去找我。”
闵稀点头应着,示意他牌局那边在等他。
褚逸今晚也没心情打牌,有太多疑问急于弄明白。
趁着傅言洲他们打牌,褚逸以咨询请教公关为由,跟闵稀聊起来。
牌桌那边谈笑风生,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他还是特意把声音压了又压。
“那天你说傅言洲去参加喜欢的女同学的婚礼了,是什么时候的女同学?初中还是本科时的?”千万别是高中时的。
闵稀没隐瞒:“他高中时的女同学。”
褚逸头脑“嗡”地一声,大脑有短暂的空白。他从高一就和傅言洲一个班,高中时的女同学,那天结婚的只有祝攸然一个。
他不敢相信,确切说是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傅言洲也喜欢祝攸然?
怎么可能。
以傅言洲的性格,喜欢却一直没表白,是因为他?
褚逸平复杂乱的心情:“你是不是误会傅言洲了?”
闵稀懂褚逸什么意思:“没误会。你让傅言洲帮你打听过祝攸然?”
褚逸很肯定:“没。谁敢找他帮这种忙。祝攸然婚礼时我找他帮我带句祝福,他都有字数限制。”
他好奇:“他找谁打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