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筱二
闵稀回复对方,邮件收到。
不管傅言洲接手蓓清语是否走流程,她都会认真对待这个项目,因为小常拿出了全部的热情和精力在做蓓清语。
忙到下午三点零五分,居悠悠打电话给她,问她几点走。
今天周五,团建时间从下午三点就算正式开始,外面办公区已经有人踩点离开,直奔度假村,居悠悠还算是比较矜持,多等了五分钟。
闵稀保存文件,回居悠悠:“现在就走。”
【稀稀,晚上有没有空?跟你讨论一下蓓清语的方案。】
闵稀挂了居悠悠的电话,还没看到消息,对话框里显示已经撤回一条。
傅言洲重新编辑:【稀稀,什么时候有空?跟你讨论一下蓓清语的方案。】
就在发出去后他突然想起来,闵廷说她今晚要去度假村团建,她们嘉辰每年十一月份的团建其实是给余程潭庆生。
闵稀:【下周吧。】
他们都对方案没有任何意见,也没什么可讨论的。
傅言洲:【好,我等你消息。】
放下手机,他把最后一份文件签字交给白珊。今天所有的工作都处理完,晚上没安排任何饭局。
“明后两天我都有事。”
“好的。”白珊心神领会,老板私人时间,尽量勿扰,除非天大的事。她抱上文件离开,轻轻带上门。
前几天老板突然问她彩绘的一些材料哪家店的好,估计是给闵稀做手工用。
傅言洲关电脑,提前离开公司。
回到别墅,他把纯手工礼物最后的装饰工作收尾。
不知不觉忙到晚上十一点钟,想给闵稀打电话,手机拿起来又放弃这个念头。她说过,余程潭于她亦师亦友。
与此同时,几十公里外的度假村。
危机公关部的一同事拿着话筒正激情高歌,一首耳熟能详的老歌,所有人跟着一起唱。
音乐声太大,老板又在旁边,居悠悠没敢喊出来,只能冲闵稀一个劲儿地努下巴,想让闵稀再唱两首。
闵稀笑着晃晃手里的烤串,她今晚只负责吃。
一首歌终于唱完,副总裁问他们明天谁早起晨钓,度假村有垂钓中心。
围坐的一圈人都报名,连居悠悠都举手凑热闹。
闵稀抱歉道:“我就不参加了,明天一早得赶回去。”
副总裁知晓闵稀婚变,为了转移痛苦,所有时间都用来加班。他发话:“工作往后放一天,甲方也放下一天,后天再干活天塌不下来。”
又笑说:“塌下来我顶着。”
“不加班,回家给我哥做蛋糕,答应好的。”
她有个妹控哥,现在整个嘉辰无人不知。
副总裁吃惊:“你会做蛋糕?”
“嗯,今年刚学。”
“有机会尝尝。”
颜一楠余光瞥一眼余程潭,笑着对副总裁说:“我们每年都打着旗号给余总庆生,没哪一年给他买个像样的蛋糕,都是拿自助餐里的小蛋糕凑合,明年怎么也得预订一个大蛋糕。”
不是不给余程潭买蛋糕,是余程潭说自己不吃,不喜欢吹蜡烛许愿那一套,行政部执行他的安排才没准备蛋糕。
颜一楠出主意:“要不,我们每人出点钱买材料,让我们闵总监做一个?我们也能跟着蹭蛋糕吃。”
一拍即合,副总裁说:“蛋糕钱我出。”
他征求闵稀的意见:“闵总监那边有没有问题?”
闵稀:“我做的蛋糕不好看。”
“能吃就行,主打一个心意。”
“没问题。”
闵稀爽快答应下来,她不止帮一个朋友做过蛋糕。
余程潭也想自私一回,也想收到一次她的生日礼物,但他知道,一旦开了这个欲望的口子,以后贪恋的就越多,就会慢慢不知足。
最终理智占了上风,他拒绝掉:“我不吃蛋糕,你们不是知道?”他看向闵稀:“等嘉辰三十周年庆的时候,你给嘉辰做一个。”
闵稀忐忑接下这个艰巨任务,笑说:“那我得好好研究一下多层蛋糕怎么做。”
公司三十周年庆做单层太寒酸,她现在已经开始琢磨该怎么设计蛋糕上的图案。
聚餐凌晨才结束,三三两两往酒店走。
颜一楠特意放慢脚步,等着余程潭一起,她道歉:“对不起余总,提议让闵稀做蛋糕只是想……”
余程潭打断她的话,他真心实意说了句:“感谢。你是想让我生日那天圆满一次,我知道。”
本来就有缺憾,何必强求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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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稀次日早上六点半起来,闵廷的车已经停在酒店楼下,以前请客不见他这么积极。
她好奇,什么贵客需要劳他大驾,亲自来接她回去做蛋糕,还亲自准备火锅食材。
坐上车,闵稀微笑着审视他:“看来有情况。”
“我能有什么情况?我给患者看病,基本医德要有。”
“你等等……”
闵稀原本靠在车门上抵着脑袋,忽而身体紧绷坐直,预感不详:“你给谁看病?看什么病?”
再瞒下去没意义,顶多再有七八个小时,她就会见到傅言洲。
闵廷风轻云淡道:“给傅言洲治失眠的心病。今天吃顿火锅再吃半个蛋糕,基本痊愈。”
原来那天傅言洲忽然取消预约,是闵廷的原因。
闵廷不希望妹妹为这件事再烦恼:“想通有时就是一瞬间的事。他心病现在好差不多了。”
“你确定?”
“我骗你有意义?”
闵稀感激:“以后遇到好看的烟灰缸,我给你多买几个。”傅言洲如果睡眠正常,意味着从离婚情绪里走了出来。
她的任务也算圆满完成。
回到家,闵稀换了一身舒适的休闲装,扎进厨房就没再出来,她选了傅言洲最喜欢的一种水果加进去。
他补给她生日手工礼物,她补他心心念念的生日蛋糕。
他们潜意识里都在弥补彼此的遗憾,在跟过去告别。
带着伤感,闵稀穿上围裙,开始忙起来。下午四点十分,水果蛋糕出炉,是她学做蛋糕以来做得最完美的一个。
中午忙得没空吃饭,她就在厨房站着吃了一碗混沌。
馄饨是爸爸上次休息时包好放在冰箱,阿姨隔三差五就给她煮一碗。
上次全家一起吃饭,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情。
闵廷忙完了工作,从楼上下来,去厨房看妹妹的蛋糕做得怎么样。
看到料理台上素雅精致的新款蛋糕,蹙眉打量半天,“比你给我做的所有蛋糕都好看。”
为什么突然能做这么好看,闵稀说不上个所以然,将此归因于:“做多了,熟能生巧。”
闵廷无法反驳。
院子里有汽车声,不用看就知道是傅言洲的车,盛见齐的车没有通行证,不联系他的话,根本开不进来。
闵廷绕到窗边,从厨房看院子的停车坪,傅言洲今天自己驱车,车停好,但他人还坐在车里没动。
随后,闵廷的手机振动。
傅言洲发给他:【礼物在我后备箱,你拎得时候小心一点,先把包装盒拆了,礼物直接放在闵稀床头柜上,再把电源插好。】
闵廷:【惊喜直接给不行?】
傅言洲:【白天没效果。】
闵廷想吐槽都不知道从哪儿开始,删掉聊天记录。
那串手链还在他书房,现在他成了他们俩的废品中转站。
闵稀刚把蛋糕端到餐桌上,傅言洲从院子里进来,鞋柜里还有他的拖鞋,看到熟悉的拖鞋,他在鞋柜前怔神几秒。
这里他曾经也视为家,离婚后再来,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闵廷的手机响了,盛见齐打电话给他,车在大院门口。
“我去接你。”他挂电话。
拿上外套出门,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傅言洲看到了桌上的蛋糕,他把衣服挂起来,过去找她说话:“有没有蜡烛?”
闵稀反问:“要蜡烛干嘛?”
“给你许愿。”
“不用。”
以前他过生日,都是她吹蜡烛她许愿。
傅言洲坚持:“许一个。”
闵稀断了他的念头:“我的愿望,你实现不了。”
傅言洲在她对面坐下,凝视她:“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实现不了?”
闵稀淡淡莞尔,“我想回到高中之前。”回到还没喜欢上他的那年。不会再为了成他通讯录里第一个联系人,而替三十多人下载微信。
不会再为了找他借几本书,而借遍大院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