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司匹林啊
他真想咬她,痛感会让她给他一点反应,但又怕惹恼她,失去下一次可以亲近她的机会。
“你也说过要跟我结婚。”
“那个时候你不是没当真吗?既然没当真,就不作数。”
柜子里,那个存钱罐崭新如初,如果她睁开眼睛,就能看到。
周迟译反问:“如果我当真了呢?”
第61章
那是在一起的第二天。
周海林带着盛离母女住进了周家,这就意味着上一任周太太在这个家里存在过的痕迹将会彻底被覆盖。
周时延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而且有心上人在身边,理解他的过去,明白他的无奈,所有一切他都不是独自承受,有人与他共享。
看似温馨热闹的大家族,可周迟译和他们格格不入。
他好像被抛弃了。
那一刻,赵南霜是真的想嫁给他。
赵南霜不愿意,周迟译就绝对不会强迫她,即使尴尬的生理反应如此强烈,他也只是停留在接吻这一步,并没有深入,离开的时候,他看着柜子自嘲般地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哪句话伤到他了。
江寻又发了几段视频,赵南霜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金毛和微笑天使萨摩耶不太一样,小小一只趴在沙发上睡觉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可怜,其实也是个拆家能手,过几天熟悉了就会越来越活泼。
洗完澡之后,不知这么的,赵南霜回想起周迟译离开前回头看着柜子的眼神。
那种沉默但藏着千言万语的眼神,她在很多年前也见过一次。
他母亲出国那天,他并没有去送机,只站在家门口看着那辆车越开越远,再也没有回头。
难道柜子里有什么东西吗?
eleven被他留在这里,乖乖地趴在窝里睡觉,关灯之前,赵南霜的目光落在柜子上,她并不好奇,只是觉得有点奇怪,犹豫之后还是踩着椅子爬上去看。
柜子上有一些她以前看过的书,随便抽了几本出来翻了翻,什么都没有。
可能是她想多了。
准备下去的时候,手肘不小心碰到了存钱罐,她没能及时接住,存钱罐摔在地上,破碎声把eleven吓了一跳。
“对不起,吓到你了,”赵南霜连忙从椅子上跳下来,走过去摸摸eleven,“睡吧。”
她等了一会儿才开始收拾,除了周迟译给她的压岁钱,还有很多硬币,散了一地。
先把大片的瓷片捡起来,她没注意,瓷片划破了手指,轻微的刺痛感之后,伤口处渗出鲜血。
赵南霜叹了声气,她真是没事找事。
如果地板上有残留的碎渣,可能会扎伤eleven,得清理干净,她清扫桌底的时候,一个东西滚了出来,目光顺着看过去,那东西滚到了eleven的窝旁边,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赵南霜走近后才发现这是……一枚戒指。
款式很简单,属于永远都不会过时的那种经典款。
她捡起来,试着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上。
宋叔叔跟南佳求婚的时候说过,左手的无名指有一根血管连接着心脏。
赵南霜捏着戒指左右转了转,大小刚刚好。
除了年少时的周迟译,不会有第二个人会跟她玩这么漫长且无聊的游戏,把戒指藏在一个她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现的地方。
他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她竟然毫不知情。
原来,他刚才说他当真了,不是在哄骗她。
被瓷片划伤的就是左右的无名指,痛感并没有完全消失,赵南霜稍稍把手抬高,戒指被灯光照着,光亮如新。
即使过去这么多年,她也还记得当时没有说出口的话,那时候她想告诉他,永远都会有人热烈地爱他。
心脏突然抽疼了一下,也许是心理作用。
那年十八岁,如果是二十岁,后来可能就不是分手,而是离婚了。
赵南霜把戒指摘下来,随手放进化妆桌的抽屉里,把卧室打扫干净之后,在微信上敲了下小助理。
小助理:南霜姐,我在!
赵南霜:【图片】
赵南霜:帮我买一个新的,要一模一样,买不到就想办法找地方订做一个。
小助理连忙放大那张照片,他以为是多难买的东西,原来就是一个存钱罐,看着确实是有些年代了,不像是最近的样式。
这点小事,他怎么都得办好。
在校园里的拍摄已经不需要周迟译配合了,这些天,赵南霜没有再见到他。
大约过了十来天,小助理就把存钱罐送到她家了,不完全相似,但只要不一直盯着看,也看不出明显的区别,她把那天收起来的硬币和现金全都塞进去,包括那枚戒指。
这个过程很漫长,因为硬币实在太多了,最后把存钱罐放回到原来的位置,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去海边拍摄之前,赵南霜抽空去了趟医院。
孙琴现在是术后恢复期,她没办法天天都待在医院,请了护工帮忙照顾。
出了电梯,往左边走,赵南霜收起手机,李青还是没有联系她。
下午六点这个时间,住院部走廊里来来往往,有病人家属来送饭,医生护士在换班,赵南霜抬起头往前看,目光越过互相搀扶着朝这边慢慢走过来的一对老夫妻,在孙琴的病房外面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留了长发,身材没怎么变。
陆止止,欢迎回家。
眼眶有些酸涩,赵南霜唇边扬起笑意,步伐轻盈地走向陆止止。
肩膀被人在后面轻轻拍了一下,陆止止这才回过神,她在病房外面待了太久,腿脚麻木,转身时像是电影的慢动作。
“你不进去,我可就进去了。琴姨知道我要来,心情应该还不错。”
陆止止看着眼前的赵南霜,她最好的朋友,忐忑不安的心奇迹般的静了下来,她们之间不需要说谢谢,拥抱比任何语言都更加真实。
“南霜,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
“不知道,就是很紧张,当了太久的胆小鬼,连妈妈都不敢见。”
“你进去的时候躲在我后面,吓琴姨一跳,让她骂骂你,你一哭,她肯定就心软了。”
“我看行。”
“那我敲门了?”
“嗯。”
赵南霜握住陆止止透着凉意的手,在门上敲了两下:“琴姨,我们进来了。”
“进来吧。南霜啊,你工作忙就不要总往医院跑,好好休息,我……”看到赵南霜身后的陆止止的时候,孙琴高兴的声音戛然而止。
下一秒,眼泪就流了出来。
陆止止也一样,眼眶先红,开口便是哽咽:“妈,我回来了。”
“止止,我的女儿……”孙琴抬起的手都在颤抖。
“妈,是我回来了,”陆止止几步走到病床边,双手握住母亲粗糙干枯的手,泪水汹涌,一滴一滴地砸在手背上,“你怎么瘦了那么多,摸着就一层皮,头发也白了……”
赵南霜悄悄退出病房,带上了房门。
护工带着从食堂打包好的晚饭回来,赵南霜没让她进去,等了半小时左右,饭菜有些凉了,找地方用微波炉重新热了一遍。
赵南霜再次走进病房的时候,母女俩的眼泪已经止住了。
孙琴还在输液,陆止止喂她吃饭,她平时胃口不好,每次都是勉强吃,今天竟然连汤都喝完了。
“止止……”孙琴欲言又止。
陆止止知道她想说什么,“我不走,今天晚上去南霜那儿睡,明天回去把家里收拾收拾。妈,你明天中午想吃什么?”
孙琴笑着说:“有点馋卤肉饭。”
陆止止说没问题,“这我太会做了,你等着吃吧。”
赵南霜这两天吃的都是盒饭,陆止止顺便把她的午饭也包了。
谁都没有提起陆淮。
夏梦知道陆止止回来了,立刻开车往医院狂奔,也顾不上会不会被拍到。
这种时候得找个地方喝一杯,赵南霜把车留在医院停车场,和陆止止一起坐上夏梦的敞篷跑车,一路上,很有节奏感的音乐声没有停,她们的笑声也没有断过。
到了地方,夏梦才忽然想起一茬,“有人今天在这儿过生日,咱们换个地方?”
赵南霜不知道是谁,也不关心,“来都来了。”
“也是,等我打个电话。”
这里今天被包场了,但夏梦是谁啊,她想开个包厢也就是一通电话的事,几乎电话刚挂断,就有人出来迎接她们,带她们去包厢。
大厅被布置成生日会的样子,有一间包厢的门开着,从外面经过的时候,陆止止听到里面起哄的声音,“好热闹,是谁啊?”
“就那谁呗,”夏梦懒得说,影响心情。
进了包厢,夏梦就让服务生把她存在这儿的酒都拿出来,然后搂住陆止止,“南霜今天心情好,咱们俩试试灌醉她。”
陆止止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多少有点自不量力了啊。”
“你不会一点长进都没有吧?我现在也差不是千杯不醉了。”
“别吹牛了,一会儿还得背你回去。”
服务生很快就把酒送进来了,都说借酒消愁,其实愁的时候喝什么酒都一样,越想醉,就越是清醒,赵南霜今天是真的开心,醉得快。
晚上十点左右,服务生敲门,说有位姓寇的先生在外面。
夏梦正在兴头上,听着烦,直接说谁都不准进来。
过了一会儿,她才琢磨了一下,“可能是寇庄路,我刚才接电话的时候,身边有一个他的朋友,估计给他通风报信了。”
陆止止没听清:“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