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司匹林啊
赵南霜听着脚步声,能感觉到他从身边经过,等他下楼了,她才睁开眼睛,eleven蹲坐在地上,像是在等她。
奶奶让阿姨准备做晚饭,问赵南霜喜欢吃什么,“南霜,你和迟译是在一个学校吧。”
“我在六中。”
“六中啊,”奶奶明显有些惊讶。
六中比一中差,而且差得不是一点点,在她的印象里,赵南霜的学习成绩和周迟译差不多,赵南霜不应该在六中。
奶奶也没多问,“那挺远的,如果在一起读书,你们还能经常见面。”
赵南霜陪着奶奶聊天,时不时往外看一眼,周迟译在院子里浇花,他穿了件白色的T恤,布料沾了水之后有些透明,被风吹地贴在皮肤上,精瘦的腰线若隐若现。
没穿衣服的,她刚才也看过了。
爷爷年轻的时候也是个风云人物,退休之后就两耳不闻窗外事,在山里养老,周迟译半年没来看他,说明天陪他下棋。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好~
第7章
赵南霜和周迟译很少见面,不是因为距离远。
吴奶奶常年住在山里,过着悠闲舒适的田园生活,不上网,每天只看看新闻,有人来陪她说说话,她心情很好,想起很多以前的事。
赵南霜把蔬菜拿到水池边洗,总感觉有小雨点落在身上,以为下雨了,过了一会儿才发现是周迟译在犯贱,他浇花跟人工降雨似的。
如果院子里没有其他人,她会连盆带菜全都扣在他的脑袋上。
eleven很兴奋,跑进花园嚯嚯那些花花草草,被周爷爷扯着绳子拽出来后还不甘心,周迟译给它洗澡,被它甩了一身水,还差点被狗绳绊倒。
赵南霜看着,越觉得这狗真可爱。
“孩子们长大了,话都变少了,南霜小时候可是小区里最调皮的,我们家迟译天天跟在后面当你的小跟班。”
那个时候她总说,这两个孩子所过之地,寸草不生。
“你奶奶的身体还好吗?”
赵南霜回过神,“这几年,我和我妈一起生活。他们在国外,没有回来过,身体应该还可以。”
吴奶奶很惊讶,“出国了?她这么大年纪,在国外是不是挺孤单的?”
“可能吧。”赵南霜心想,她奶奶可闲不着,会没事找事。
吴奶奶准备开始做饭了,“迟译,你带着南霜去池子里捞条鱼。”
“嗯,”周迟译应了一声。
他说走就走,eleven跟在他的后面,赵南霜跟在狗的后面,“远吗?”
周迟译说:“五分钟就到了,你先在这里等我几分钟。”
他应该是要去山庄,赵南霜和eleven一起站在阴凉处等他,eleven的脸在狗界应该算是很漂亮的了,而且还不认生,对赵南霜很亲近,她没忍住,给它拍了几张照片,它可能也知道自己有点美貌,还会对着相机摆pose。
没过一会儿,周迟译就拿着两罐可乐出来了,他不怕晒,走在滚烫的阳光下,赵南霜起初只是看他的影子,等他走近后,视线就落在他的手上。
他的手臂上没有十级健身爱好者的那种很夸张的肌肉,十分匀称,但看起来也很有力量,手指修长,被阳光照着,青色血管很明显。
食指勾住易拉罐的拉环,单手打开一罐可乐,递了过来。
“谢谢,”赵南霜接过,是常温的。
他手里那罐表面起了一层水珠,应该是冰镇的,仰着头几口就喝完了,经过垃圾桶的时候,随手一扔。
山庄里有果园,有菜地,连鱼塘都有,赵南霜第一次来,看什么都新鲜。
路边长满了野草,不知道会不会有蛇,她害怕这种滑溜溜的动物,走得格外小心,不知道eleven突然发什么狗来疯,猛地从后面窜出来,吓了她一跳,石板路上有青苔,她脚下一滑,只顾着护着自己的相机,没站稳。
“扑通”一声。
周迟译被她推进池子了。
周迟译:“……”
他刚洗的澡,刚换的衣服。
赵南霜:“……”
天地良心,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池子不深,水面在周迟译腰部的位置,淹不死人,但能气死人。
赵南霜干巴巴地笑了一下,“意外。”
周迟译抹了把脸上的水,走到池边,“拉我上去。”
赵南霜连忙把没喝完的可乐放在一边,伸出双手准备拉他上来,然而下一秒就被他拽得失去重心,情急之下,她双手撑在他的肩膀上,才没有让自己落水。
只要他往后退一步,她就会以比他刚才更丢人的姿势入水。
赵南霜睁开眼睛的时候,周迟译的脸近在咫尺。
他的眼睛里是她的倒影,彼此呼吸交换,很亲密。
撑在肩上的手在收紧,周迟译能感觉到轻微的痛感,“可乐被我下毒了,所以你要报复我?”
赵南霜这会儿只敢在心里骂他,“如果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会不会相信?”
周迟译漫不经心:“说两句好听的。”
赵南霜想了想,威武不能屈,“你还是把我拽下去吧。等等,你的狗也有一半的责任。”
肇事狗这会儿就听不懂人话了,远远站着,事不关己,还在摇尾巴。
周迟译看了它一眼,它就跑远了。
池塘边有蜻蜓,被eleven追得乱飞,有一只刚好落在赵南霜的肩膀上,周迟译的目光定格在那里,但他不是在看蜻蜓,赵南霜脖子上的擦伤刚开始结痂,伤口的颜色比之前更深。
她是不是没有按时擦药?
这个姿势很耗体力,赵南霜有点撑不住了,“是它吓我的,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害人之心。”
“它是我的狗,我可以不计较,”周迟译抓住她的手腕,作势要把她拉下水,“你是我的什么?”
他全身都湿透了,下巴在滴水,手也还是湿漉漉的,明明是冰凉的触感,赵南霜却觉得被他的手掌覆盖住的皮肤有种灼热感。
“我什么也不是,”赵南霜不挣扎了,两眼一闭,准备赴死,“你先帮我把相机取下来,我自己跳进去。”
蜻蜓飞走了。
周迟译没说话,也没动挂在赵南霜脖子上的相机,只是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
他又往池边走了一步。
重心回到下半身,赵南霜得救了,艰难地站直身体。
周迟译还在水里,他身上的白色T恤湿透之后有点透明,紧贴在皮肤上。
那什么……凸点了。
赵南霜正尴尬地不知道是该跑还是该去捞鱼的时候,听到了寇庄路和陆止止说话的声音。
止止,救命啊!
然而听到她内心求救声的人不是陆止止,姐妹在关键的时候没靠住。
“南霜啊,你讨厌迟译已经讨厌到要趁着四下无人谋杀他的地步了?不至于吧?多大仇多大恨啊?”寇庄路大胆猜测:“他背着我渣过你?”
赵南霜无奈摊手:“我是无辜的。”
“那难道你们是在玩□□?”
“我们是来捞鱼的!”
寇庄路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捞鱼网不就放在那儿吗?用得着跳进去捞?这样捞的鱼比较嫩?”
赵南霜就说她烦寇庄路这个碎嘴子肯定不是没有理由的。
周迟译双手撑在池边,准备上来,一条腿刚出水面,他低头往腰下看了一眼,又下去了。
寇庄路的脸上再一次露出早上在车上的那种荡漾的笑。
周迟译当没看见,“回去帮我拿件衣服。”
“哦,”赵南霜早就想跑了,她走了两步,又转身看他,“你在哪儿换?”
寇庄路笑道:“还能在哪儿换?只能露天换。”
赵南霜扭头就走。
寇庄路走到池边,捡起捞鱼网,轻轻松松捞了一条鱼。
陆止止把鱼送回来的时候,赵南霜在周迟译的房间。
虽然他早上没有带行李,但这里有他的衣服,赵南霜在衣柜里随便拿了一套,毛巾在浴室,她走到房间门口,突然停住了,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又回到衣柜前,但始终没有行动。
她在犹豫。
犹豫该不该给周迟译拿一条内裤。
拿吧,少不了要被寇庄路笑话一顿。
不拿吧,周迟译换了干净的裤子也是白换,回来还得换。
算了,不拿,让他就那样湿着穿吧。
陆止止会杀鱼,把鱼带回来,顺手就水池边收拾那条鱼,赵南霜一个人去送衣服,她速去速回,没走多远就听到了落水声。
应该是寇庄路的报应来了。
果然,周迟译是一个人回来的,他上楼重新洗澡。
几分钟后,寇庄路浑身湿透地从小路绕回来,他脸皮厚,用毛巾挡在前面,脸不红气不喘地从两个女生面前走过,也上了楼。
吴奶奶做饭,赵南霜和陆止止在厨房帮忙,寇庄路就是闲人一个。
院子里搭了凉棚,开着灯,氛围感还是有的,就是蚊虫多,吴奶奶拿出一捆艾叶草,烧着驱蚊。
饭快做好了,周迟译准备去山庄把那几个朋友叫过来一起吃饭,在路边遇到了夏梦。
夏梦突然从车里跳下来,是想给周迟译一个惊喜,周迟译看见她后却毫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