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小大力
“我当然会来,我的妻子我怎么会不在乎?”
这话像是在反驳靳文博刚才那句「他根本不在乎你」。
沈千颜眼眶一红,外婆去世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在乎」两个字了。
“能走吗?”靳仲廷问。
沈千颜点点头,站起来时才发现双腿虚软到不行。
眼见她一个踉跄又跌回椅子上,靳仲廷直接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你的伤。”沈千颜记得他肩膀还有伤。
“没事。”
他抱着她稳稳地往外走。
虽然他们已经同床共枕半个月,但此时,却是他们靠的最近的一次。沈千颜依偎在靳仲廷的怀里,能感觉到他结实的肌肉和有力的心跳,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在她周身萦绕。
仓库外面不知何时围满了记者,靳仲廷抱着沈千颜走出仓库,就被各色的镜头怼着猛拍,沈千颜不想以这样的狼狈不堪的姿态面对镜头,下意识地垂头靠在靳仲廷的肩膀上挡着脸。
“靳总,能和我们说一说具体是怎么回事吗?”
“靳总,请问你是什么时候苏醒的?”
“靳总,请问……”
凌风带着保镖们过来挡开了记者。
靳仲廷一概不理,加快步伐,直接抱着沈千颜上了保姆车。
第9章 技术怎么样
靳仲廷把沈千颜带回孤月山庄。
方煜文早就已经在等着了:“小嫂子,没事吧,我给你做个检查?”
“我想先洗澡。”沈千颜裹紧靳仲廷的外套,明明已经远离了那个仓库远离了靳文博,可她仍然觉得那些肮脏恶臭的味道如影随形。
“好。”
沈千颜回到卧室,刚拿上换洗的衣服,就看到靳仲廷走进屋里。
她下意识拿衣服挡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她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真的穿跟没穿一样。
靳仲廷礼貌地挪开目光,走到沙发边坐下,交代说:“怕你晕倒,洗澡别锁门,有事就喊我。”
沈千颜心又一暖,这个冷面大佬今天太过温情,让她产生了一种他们夫妻已是恩爱多年的错觉。
“谢谢。”
她的确状态不佳,因为吸入了大量的乙醚,她头很晕,腿也还是软的。
浴缸很大,光放满水花了一些时间,沈千颜试好水温,脱掉衣服坐进水里,热气蒸腾,她没泡一会儿,眩晕感越发强烈,她感觉墙上花色繁复的磁砖像无数个漩涡,在吸食她的意志。
“靳仲廷……”她抓着浴缸的边缘,防止自己下沉溺水,“靳仲廷,我好晕……”
门外的靳仲廷听到声音,破门而入。
浴室热雾蒙蒙,靳仲廷一眼没瞧见人,他快步走到浴缸边,看到沈千颜双眼迷离,意识涣散,半张脸已经沉在水里,眼看她要呛到,他伸手一把将人捞了起来。
她刚泡过澡,乌发洋洋,浑身皮肤粉白,玲珑的身段上水珠凝落,说一句性感妩媚的天花板也不为过。
也许是突然离开温水,她一个激灵,意识归位,人清醒了不少。
“别看!”沈千颜抬手护住自己的重要部位,脸红得像是淬了朱砂。
靳仲廷挪开眼,从案台上抽了块大浴巾,将她牢牢裹住,一把抱起。
沈千颜身陷他的臂弯,被他掂了一下,顿觉更晕了,可眩晕也挡不住刚才被他一眼看光的羞耻感。她微垂着头,有些懊恼自己这般脆弱,早知道这么丢人还不如淹死算了。
靳仲廷看穿她的心思,勾唇安抚:“我们是夫妻,坦诚相见是迟早的事。”
谁要和他坦诚相见!
沈千颜头垂得更低了。
靳仲廷把她放到床上,浴巾有些潮了,他随手抽走,给她盖上被子。
“我有点晕,我先睡一觉,告诉方医生,不用等我了,明天再检查。”
“等下,头发先吹干。”
靳仲廷折回浴室,拿了吹风机出来,沈千颜坐起来,正准备自己吹头发,靳仲廷已经打开了吹风机。
呼呼的暖风熨贴着头皮,靳仲廷骨络分明的长指慢悠悠地穿过她的发间,这样的温柔让沈千颜破防,她能感觉到,心里的那棵枯树,悄无声息地抽着新芽。
“我……我自己来吧。”
“快干了。”
靳仲廷并没把吹风机交出来的意思。
沈千颜晕乎乎的,也没和他争抢,没一会儿,她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这一夜,她做了很多梦,靳文博扑向她的画面在梦里不断闪回,曾经被绑架的记忆一股脑儿全都在她梦境里涌现。
她逃跑,她尖叫,她与恶徒撕扯……她越睡越沉,越睡越累。
第二天早上,沈千颜睁开眼直接懵了,她昨晚竟然裸睡了一晚,裸睡也就算了,她是什么时候滚到靳仲廷身边,钻到他怀里,还像八爪鱼一样紧紧缠着他的?
*
沈千颜屏息看着靳仲廷的睡颜,祈祷他千万不要那么快醒来。如果被他发现自己裸着全身以这样羞耻的姿势缠着他,她可以羞愧到当场去世。
她轻轻地收回自己的手和脚,从他身上退开,全程大气不敢出。可尽管这样,她抽身的那一秒,靳仲廷还是睁开了眼睛。
沈千颜眼疾手快,在他睁眼的刹那,弓身钻进被子里,用被子捂住了头。
靳仲廷看着大床上凸起的那一座小山,忍不住扬唇:“被子里不闷?”
他伸手替她掀开被角。
“不闷。”沈千颜重新将被角盖回头上,心想大佬别闲聊了,您赶紧起床行不行?
靳仲廷知道她在介意什么,隔着被子解释:“昨晚本来安排了小慈给你穿衣服,但你睡得太沉,哭哭闹闹一直不配合。”
沈千颜:“……”
所以连小慈都知道了,她昨晚裸睡一整晚?
这解释不如不解释,她现在更羞耻了好不好?
“你起床吧,我还要再睡一会。”她闷闷出声。
“还晕?”靳仲廷再次伸手来掀她的被角,“煜文就在楼下,如果还觉得不舒服,穿好衣服让他给你检查。”
沈千颜突然想起什么,抓了抓头发抬起头:“对,我还有点晕,昨天吸入了不少乙醚,整个人都处于不清醒的状态。如果睡觉的时候我影响到你,实在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言外之意是,这一切都非本人意愿,都是乙醚的锅。
靳仲廷看她一眼:“昨晚做了什么噩梦?”
昨晚她一直在哭,嘴里嘟嘟囔囔的,时不时惊叫,整个人状态很糟糕,他试图把她叫醒,却反被她抓住胳膊,紧紧抱个满怀。
好在,抱住了他之后,她的状态开始缓和,人平静了不少。
不过,他就惨了,未着寸缕的温软在怀,那幽幽体香像个蛊一直蚕食着他的定力。更让他理智崩盘的是,当事人还时不时地蹭他一下,她不安分的手和脚,该碰不该碰的地方全都碰到了……她以为她昨晚很狼狈,可其实真正狼狈的人是他。他好几次想推开她去冲个冷水澡,脚还没下地,她就又哭闹起来,让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记得了。”沈千颜摇摇头,再次强调:“都怪这乙醚太猛,我头很晕,什么都不记得了。”
靳仲廷见她铁了心地甩锅装失忆,也不追问什么,只是说:“实在难受就找煜文。”
他从床上起来,走进浴室洗漱。
沈千颜趁着这个空档,拥着一床轻薄的小被跑进衣帽间,挑了一套衣服穿上,她刚穿戴整齐,靳仲廷也走进了衣帽间。
他毫不避讳地当着沈千颜的面脱下了上衣,沈千颜看到他线条诱人的背肌,想起他说他们是夫妻,迟早要坦诚相对这句话,脸又燥热起来。
她赶紧转开脸,悄悄退出衣帽间。
“等一下。”靳仲廷叫住她。
“什么事?”
“从今天开始,我会很忙。”
沈千颜想了想,也是,之前他一直「闲」在家里是因为他对外一直都是植物人状态,昨晚他因为她突然出现在公众媒体面前,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他醒了,那他就再也不可能拥有这份闲适,再加上靳文博突然倒台,靳氏群龙无首,他要重新掌舵,扫清余孽,必要花费一番功夫。
但,有必要和她交代吗?
“好,我也挺忙的。”沈千颜说。
*
沈千颜去浴室洗漱,她洗漱完又去梳妆台前化了一个妆,她今天真的也挺忙的,白天她要去分店巡店,晚上有个聚会,是她好姐妹安西晚的生日聚会。
从她接手玉膳楼后,她和安西晚见面的次数锐减,安西晚不止一次的打电话来抱怨,说她有了事业忘了姐妹。
沈千颜化好妆拎上准备好的礼物,从房间里走出来,刚走到楼道口,就见穆莱茵穿着樱粉的长裙,花蝴蝶一样穿过庭院,一路直奔大厅。
“仲廷哥!你终于醒了!”穆莱茵跑到靳仲廷面前,一把将他紧紧抱住,眼泪夺眶而出,“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醒过来的,我就知道!”
“你怎么来了?”靳仲廷把穆莱茵推开。
他还没有联系过穆莱茵,她倒是消息灵通。
“是我告诉穆小姐的。”一旁的管家周姐主动邀功,“少爷,你是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穆小姐每天都来你的床边守着,她对你真的是情深义重,我们这些佣人看了都觉得感动。”
“周姐,你不用说这些,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无论仲廷哥昏迷多久,我都永远不会离开他。只可惜,我没有亲眼看着仲廷哥醒来……”
“这可不怪穆小姐,少爷,都是少奶奶,她看穆小姐觉得膈应。在你昏迷的时候,不惜让保镖动武也要把穆小姐给赶出去,少奶奶还威胁穆小姐以后都不能进孤月山庄,穆小姐实在可怜,担心你又不能来看你,只能每天偷偷给我打电话,打听你的消息。这不今天一听说你醒了,她立马就来了。”
“周姐,你别说沈小姐,这不是她的错。”穆莱茵垂泪,“沈小姐毕竟是仲廷哥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没名没分,她有权利赶我走。”
“什么明媒正娶,那都是老太太订的婚事,少爷根本不知情,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包办婚姻呐?”周姐眉头一皱:“少爷,你别怪我多嘴,恕我直言,这个少奶奶根本不及穆小姐一分,她嫁进来之后,一天都没有守着你,每天都在外面鬼混,早出晚归是常态,有几次,甚至荒唐到夜不归宿。”
穆莱茵低着头,心里发笑,这个周姐还挺会来事,她私底下花的那些打点费算是花值了。
“知道自己多嘴还不赶紧闭嘴?”靳仲廷目光冷峻:很闲?”
“我……”周姐吓得连忙看向穆莱茵求救。
穆莱茵朝她使了个安抚的眼色,挤到靳仲廷身边,挽住他的胳膊,“仲廷哥,你别怪周姐,周姐是个热心肠,见不得我受委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