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码代码的Gigi
何堂觉得自己想多了,这两人顶多是不熟。四楼很快就到了,两人出电梯前,又跟李子望说了回见,才离开往餐厅走去。
早已定了位置,菜品也提前预定好。被经理引着落座后,何堂问了他,“你们俩是生意上有过合作吗?”
程帆喝了口茶,“没有,你这是跟他有合作?”
“还没到合作的地步,上午顺道去了他公司,聊了聊。”何堂挪揄了他一句,“能让你来这地一次也不容易啊,从前跟你谈事,都要我通关去深圳见你。”
“那不是何总生意越做越大,得我亲自来拜访了你了吗?“
“去你的。”何堂笑骂着,刚要回击这个低调到虚伪的人时,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下。他拿起了手机,要开启免打扰模式,不然跟人吃饭时手机时不时响、再去看手机很不礼貌。但看了信息,在关系好的朋友面前,他直接说,“你等一下,我回下我老婆的信息。”
程帆又添了杯茶,“我不急。”
何堂将图片发了出去,笑着跟对面的人解释,“我让她去找个玩偶给我女儿。”
他这是有了女儿后,难得见面都要晒一下,虽然程帆不感兴趣,但还是略有情商的跟他闲聊,“什么玩偶?你女儿这么喜欢玩偶吗?”
“一个泰迪熊。别提了,家里一个房间都被用来放她的玩偶了,每天挑一个抱着睡觉。我和我老婆,还得给她唱完let it go,她才肯睡觉。”
程帆愣了下,“泰迪熊?长什么样?”
何堂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个反应,还以为是要看他女儿长什么样。他又拿起手机,将刚刚拍的照片找出,递给了他看。
程帆看了眼,他过目不忘,这只竟然是一模一样的,而且是新的,“你在哪看到的?这什么牌子,能在哪买到?”
虽觉得他的问题奇怪,毕竟与他本人画风极其不符,但何堂没问什么,回了他,“刚刚不是去了李子望的公司,在他办公室看到的。我女儿最近喜欢熊,各式各样的,都要收集到。”
他的风格,别人有的,他女儿都要有,说到这抱怨着,“据他所说,这还是个复刻限量版的。我跟他开玩笑,让他高价卖给我,他居然还没同意。我让我老婆去找找,不知还能不能买到。”
何堂说完就敏锐地意识到了对方的沉默,多年好友,此时他看着并无异常,还在喝着茶,但这已是他不愉快的反应。
“怎么了?”
程帆看了眼窗外,碧海蓝天,对岸是高楼,忽然笑了,“没什么。”
此时上了菜,菜肴精致可口,在这吃,总归不会出错。闲聊生活只是一会,两人聊起了正事。时有玩笑与调侃,刚才的不悦似是昙花一现。
林建华亲自去工地看了下,今早李伟国打了电话过来说,媒体那边暂时压下了。
去工地时,就看见了林夏已经到了,她还跟着施工人员一起进去看了具体进展。他没说什么,看了圈,就走了。
都到了这,又让司机开车去了钢丝厂。他还没空去处理周旺财,先晾个两天再说。不过也奇怪,人都消失了快一天,他家里连个声都没有。兴许传不到他这边,但他还没闲都操心这个。
车开到镇上时,一眼扫过,看到了林建业的车停在了马路上,他让司机掉头先去他弟家。
林建华下了车,发现外边的防蚊门上插着钥匙,里面的门半掩着。他开了门走进去,冷气飘来,听到了电视声,走到客厅时,看到茶几上摆着吃剩的西瓜皮,和空着的酒瓶。
林建业正在打盹,似乎听到门响,一下子惊醒过来,就看到了他哥,“哥,你怎么来了?”
“你在家就这个鬼样子?”林建华嫌弃地看着他这一片混乱的屋子,连个落脚处都没有,“不去上班?”
林建业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在将旁边单人沙发上的杂物扔到了旁边,腾出了一个干净的角落让他哥坐,“哎,现在哪里有生意?出去还得请人吃饭喝酒,还没什么业务,还不如在家躺着省钱呢。”
林建华没理他的哭穷,“我之前不在,老太太的冥寿办的还行吧?”
“当然办妥了,还请了个大师过来。那时和尚们在念着经,前边的香火在烧着,大师跟我说,老太太在那边,还是最担心你。你这里担子重,操心的事多,身体还不好好保养。”
一半假话,一半鬼话,他突然开口问,“你是不是遇见林夏了?”
林建业心中咯噔一声,“好像是,我跟秀萍去买糕点时遇到的,怎么了?”
林建华盯着他,“你干了什么?”
“我干什么了?”林建业一脸无辜的神情,想了想,“不就是秀萍想讨好她,买了盒糕点给她吗?哥,你都不知道,她有多瞧不起人。从来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还是我们先跟她主动打了招呼,不然她人都不知道要喊。给她糕点时,她都要推推搡搡的一副嫌弃样......”
林建华话还没说完,就见他哥突然站起了身,随手抓起茶几上的遥控器砸了过来,他连抱住头的下意识动作都没来得及做,任由遥控器被砸在了自己身上,呼了声痛。
“她嫌弃,你还上赶着给她干什么?拉拉扯扯的,你他妈在干什么?”林建华又拿起手边的抱枕扔了上去,“你这副鬼样子,谁要把你放在眼里?你给我小心点。”
“哥,我干什么了?我都不知道我干了什么,你至于为了她,这么来打我吗?”
刚刚的动作太迅猛,林建华喘着气,看着弟弟的神情太过自然,都无从分辨。当年那件事后,他就彻底安分了。以为他是受到了教训,学了好。
听到女儿说这件事时,自己第一反应就是驳斥了她。可他反应之激烈,到底是觉得她想多了,还是自己在心虚。
这些年,他生意忙,日常千头万绪,哪里有时间去管这个弟弟?
“建业,你都这把年纪了,给我安分点。”林建华一屁股坐了下来,“以前我指望你争口气。爹走得早,我现在已经后悔,没把你管教好。”
林建华时常觉得自己老了,常常想起往事。读初中时,他带着热水瓶走好几公里的路去上学,热水瓶里放着生的米,一个上午就能变成粥,还带了咸菜,就当一顿午饭了。有一个早晨走得急,把热水瓶给摔了,那一天,他都没吃上饭。只要换个内胆就行,他带着塑料外壳回家时都胆战心惊,怕被他妈骂。
结果,到了家,几岁大的弟弟知道了他饿了一天,为他哭到抽搐。后来,学习很好的他放弃了读书,要养活一家人。这么多年,早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林建业把抱枕从身上拿开,倒了杯水给他哥,“哥,钢丝厂里出了事,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往我身上撒气就撒气,我也不会跟你计较,你别把自己气着了。我哪里不安分了?这件事我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林建华冷笑了声,“你把你自己管管好。”
“我是你亲弟弟,我又不会跟你争什么。钢丝厂是你的,现在被搞成这样,我就住在镇上,可以帮你看着点啊。”林建业很懂他哥这多疑的性子,“你要就随时拿回去,我这一辈子,不都是听你的吗?”
林建华懒得再听他废话,站起了身,“再说,我走了。”
走了几步,他又回头,手指着林建业的鼻子警告着,“你给我当心点,你要再敢出什么事,我绝不帮你。”
林建业笑了,“哥,我能出什么事啊?”
戴奕原本今早就可飞回京州,老板是私人行程,他不必跟去香港。老板大方,今天放了一天假。
但他女友知道了他的行程,敦促着他通关,去帮她买包。
他对待生活中的任务,跟工作一样有条理,提前一天做好了行程规划。一早就通关到了对岸,十点半就已经到达了商场门口。等进去时才傻了眼,女友要买的奢侈品牌已经开始限流,要排队等候。不由感叹,哪里是经济向好,分明是两级分化。
这大半天的,简直是比上班都累。最后拎着包,直接奔赴了机场。
老板的机票也是经由他之手订的,下午起飞,傍晚到。他也是这一趟的航班,当然,区别是一个头等舱,一个经济舱。
这儿的机场太大了,他拎着东西一路跑进来。到了通道口时,已排了长队,即将登机。他到时没看见老板,不知是优先登机了,还是在来机场的路上。
他东西没托运,登机后睡了一觉,飞机就落了地。拿着随身的登机箱排着队走出机舱,再走到航站楼外边准备打车回去时,戴奕就看到了老板的身影。站在路口,似乎在发着呆,隔得远,看不清他的神情。
司机也来得颇及时,走下来为老板开了门,再帮着将行李箱放到后备箱里。整个过程,老板也未说一句话,径自上了车。
看着黑色的车驶去时,戴奕低头看了自己的网约车还有多久到。
不意外开进市区时堵了车,傍晚的亮光彻底消散,到家时天早已彻底黑了。
也不意外家中没有人,甚至保持着他出差前的样子。差别似乎是衣帽间里她随手脱下丢在地上的睡衣,还没收拾。
程帆看了眼,也没捡起,拿了衣服去洗澡。出差回来,他第一件事是洗澡。
一个热水澡后,他开了瓶酒,等待醒酒的功夫,走到客厅,发现茶几上多了两本书。塑封都还没拆,他弯腰拾起书,看了其中一本的书名,叫《Where Reasons End》。这不是他买的书,他也没有耐心再看另一本书。
本想放下,他却拿起这两本,丢到了她房间的床头柜上。
他再走回来时,倒了杯酒,拿起手机,走到了客厅的窗前。在飞机和车上久坐着,此时想站一站。
抿了口酒后,他拨通了林夏的电话。
那头接通之后,他开了口,“你在哪?”
已经九点多,林夏刚到家。白天在各个部门跑着,与各色人打着交道。晚上回了公司,跟林洲、李伟国和其他两个高管开了会,把明天的任务给定下来。走一步算一步,计划随时根据进度在调整着。
她正累得在沙发上趴着,拖延着想再休息五分钟再去洗澡,虽然她已经躺了十分钟。
林夏看到程帆的电话时,自己都未察觉到,是这一天里难得轻松、嘴角微弯地接了他的电话,听到他的询问时,她吸着鼻子撒娇,“我才下班,我好累啊。”
“在你的公寓里吗?”
“对。”她并不会像从前那般忌惮让他知道,她在这,原本侧趴着的她翻了个身,舒服的正躺在了沙发上,“你呢?还在出差吗?”
“我在家。”
他这才刚到家,就给她打电话。她纠结了一下,主动开口问了他,“那你要过来吗?”
程帆看着落地窗里的倒影,背后是很大的客厅,空无一人,除了自己。
“我有点累。”
林夏心中一阵失望,可也能体谅他,出差就是件很累的事。算了,明天自己也要一早起,他来了又得晚睡,睡眠就要严重缺乏了。
“行吧,那你早点休息。”
“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胳膊挡在了眼上,遮住了刺眼的光,疲惫一天后,听到他的声音,很开心。明晚能够见到他,是忙碌而紧张的一天里,难得的一个期待。
“晚安。”她要对他说点好听的话,可又忍不住有些害羞,还是轻声喊了句,“老公。”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也说了句晚安。
挂了电话,落地窗前的男人站了许久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第54章
程帆醒来时头有点痛,昨晚喝了一瓶而已。不知是酒量下降了,还是戒烟带来的不适应。
懒得开灯,他摸了手机,点了个外卖。想喝点粥,配个白灼的菜心。才十一点,今天没什么事,就晚上一个应酬。他又放下了手机,难得睡个回笼觉。
可闭上眼后,就再没睡着。失眠时才会烦躁,干躺了半小时后,他掀开了被子,去冲了澡。
浴室里她的东西就占了一大半,淋浴间里各式的磨砂膏、洗头膏、护发素和沐浴露,更别提洗手台上的洗面奶、面膜、身体乳和一堆其他玩意。
结婚前,他的住处简约到清贫,就一瓶洗发水和沐浴露。一是懒得买,二是不喜欢繁杂。结婚后,生存空间与另一半共享,两人都抓大放小,摩擦很少,他连不适应的过程都几乎没有。
他也早已习惯了东西这么多,充满了生活的痕迹,繁杂并不一定不好。
洗完澡后,他开门拿外卖。正提起袋子时,他发现旁边多了个快递箱。外卖和快递员进不了小区,东西都会被物业送到门口。
还以为是她买的东西,他瞧了眼,却发现是自己的名字。物流还挺快,昨天下单,今天就到了。
他照旧拿着手里的东西进了门,跟没看到一样。
出差时想回来窝着,此时回来了,又觉得在家呆着浪费时间。喝了半碗粥后,他起身去了衣帽间,换衣服准备去公司。
晚上的应酬有点正式,他穿了衬衫系领带,收紧后又觉得不舒服,不耐地扯了下来。再一次对着镜子系时,眼睛扫到了旁边地板上的睡裙,收回视线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沉着脸。
再次不耐烦,他将系了一半的领带倏然抽下,扔在了地上。
飘着的灰色领带却顺着力道落在了雾粉色的睡裙上,随着灯被熄灭、门被关上,衣帽间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程帆的生活习惯挺好,随手就将吃完的外卖盒收拾了,还抽了张纸巾擦干净了桌子。拿了车钥匙和外卖袋出了门,开门时又看到门口的快递箱。照着她那只泰迪熊的尺寸买的,快递箱并不大,可单手捧着。
他弯腰拿了快递盒。再进了电梯直达地下车库,车库的电梯口附近有个垃圾桶。出来后,他将手中的外卖袋和快递盒,一起给扔了进去。
人也没什么情绪,开了门,启动了车子,照常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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