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烈 第35章

作者:今雾 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现代言情

  纪弘偷偷瞥向身后,两个人犹如隔着银河距离,陈静安安静趴在一边,沈烈闭着眼休憩,气场互不打扰,多少不正常,他猜里面应该发生了点什么,具体是什么,无从得知,自然也不会问起。

  陈静安感觉不舒服,尤其经过车途颠簸,闻到汽油味犯恶心,车一停便急迫下车,纪弘跟着下车扶住她,问有没有事,她摇摇头,忘记是怎么回到房间,她坐在沙发上,揉捏着额头,缓解症状。

  晕乎间,见到离自己有些距离的沈烈,外套已经脱掉,里面是件黑色的衬衣,面容冷峻,冷眼瞧着她。

  “你要再这里睡着,没人会抱你回房间。”

  陈静安仰躺着,单手遮着眼睛挡住光,内脏仿佛烧起来,她感觉到热也感觉到渴,又不知道怎么缓解,她感觉自己在燃烧,茎叶一般蜷缩起来,耳边一直有声音,说什么听不太清楚,只知道语气不好,有些凶。

  “起来上楼,别在这睡。”沈烈皱眉。

  “陈静安,你喝成这样,身上全是酒臭味,我不会碰你,更不会抱你上去,你想都不要想。”

  “陈静安。”

  “……”

  一声叠着一声,陈静安放下手臂,脸上的五官皱起:“你好吵啊。”

  是真的很讨厌的表情。

  “……”

  沈烈冷脸,看着陈静安挣扎着要起来,但酒精导致平衡丧失,她还未起来就已经跌坐回去,来来回回,折腾好一会,他没有要扶她的意思,站立身姿笔挺,半点伸手的意思都无,那句“你碰我我都觉得恶心”记忆犹新,唇线抿成直线,陈静安再一次跌坐,他依旧没有动。

  陈静安累了,不再起来,甚至有些破罐子破摔,一双醉眼盯着沈烈,一直冷眼旁观她的人。

  他让自己上楼的,却在她站立不稳时,连手不屑于伸。

  像是看懂陈静安的想法,沈烈依然是那句话:“我不会碰你,也不会帮你。”

  “那我不上去。”

  “不能。”毫无商量的可能。

  陈静安索性不听,她闭眼,一动不动,沾上柔软的沙发就要昏昏沉沉睡过去,不知道多久过去,忍无可忍的沈烈只能上前,扯着她的衣服要将人拉起来,甚至很注意不去碰到一点皮肤。

  即便如此,他身体隔得很远,像是在嫌弃,仿佛她身处垃圾堆,酒气熏天。

  陈静安感觉被侮辱,这种侮辱即便她醉着也无法消融,她抓住他的领带,让他被迫靠过来,靠近,面对面,视线对着视线,扯唇:“凭什么你想碰就要碰,不想碰就不碰?”

  靠得太近,呼吸扑面,酒精的气息并不难闻,至少在她身上,更像是一种意犹未尽的瘾,勾着人想要再靠近,去细闻,去深吸,吸入肺部。

  沈烈有片刻失神,也许是事发太过突然,又或许从这一刻便被蛊惑。

  “你要做什么?”喉结重重滚动。

  陈静安牵扯住唇角:“你不是不想碰我吗?我偏要碰。”

  沈烈毫无防备被推倒在一侧沙发,尽管这力道根本不值一提,陈静安怕趴坐在他腿上,一只手扔握着领带,领带已经解开,将掉未掉的,一只手撑着他胸口,睥睨着他的神色傲然又决绝:“沈烈,我也要让你试试被强吻的感觉。”

  “……”

  陈静安低头,眼前还有些模糊,从一开始没能吻住唇,落在唇角上,她一只手找着位置,唇跟着移动,她毫无章法,说是吻,更像是啃,力道时而轻时而重,她不在意,她的目的只是想“玷污”沈烈。

  他嫌弃自己臭,不想碰,她偏要碰,还要跟他接吻,让他闻个清楚,闻到恶心。

  她在强吻他,像他做的那样。

  心里腾起报复的快意。

  陈静安狠狠吻完,撑着他的胸膛,照样狠狠抹了下唇:“你觉得好受吗?被强吻的感觉好吗?你……”

  沈烈眸底幽暗深邃,手臂绕过她轻而易举握住她的腰,他将她提起来,只是并未从自己身上提走,他呼吸沉重,身体滚烫似火,陈静安话没说完,剩下的被吞咽回喉咙里,沈烈吻的粗暴,毫无章法,他扣紧她的腰贴近自己,握住她的脸,不断地加深,他像只尝到血腥味后焦躁狂乱的捕食者,追寻的时间越久,他暴虐的情绪就越发高涨,他早已想将她拆分入腹。

  陈静安拍打着他的胸膛,她几乎喘不过气,但很快,一口气又汹涌渡过来,有一瞬的缓和,但下一秒,他几乎要搜刮掉她所有氧气,连带着肺部的空气也一并抽离,周而复始,她感觉快死掉了。

  然而下一刻,当滚烫手掌犹如握住她心脏般,她的灵魂被烫到发颤,被一并揉搓捏紧,她挣扎着要起身,细腰的肌肉线条忽地紧绷住住。

  “沈烈!”泫然欲泣的嗓音。

  陈静安不停叫他名字,去拍打他,他肩膀肌肉坚硬紧绷,仿佛难以撼动的硬石,手掌发疼。

  沈烈才像是醒过来,他停下动作,只是温度更气息一时都无法调度,他埋在她的肩窝,感受到过于频繁跳动的脉搏,声音嘶哑:“我吻技可没你这么差。”

  作者有话说:

  先更一张,晚上再来

第32章

  ◎他只是突然感觉不满足◎

  “骗子!”

  陈静安耗尽体力, 任由他抱着,头晕加重,她只好趴在他的肩头,脸上的红有加重, 是接吻时缺氧导致, 她闭着眼随时都要睡过去。

  有一刻的错觉, 好像两人是交颈的亲密恋人。

  枕着他的肩膀也并不舒服,肌肉分明, 全身上下硬如石块, 她说要回房间。

  “你回。”沈烈放开手。

  意思很明显,让她自力更生。

  陈静安不可置信地睁眼, 沈烈捏住她的鼻尖,触感温润感觉很好, 看她因为被捏住鼻尖, 条件反射般张嘴, 像是金鱼吐泡泡般, 气消了大半,他抱着人从沙发起来,看着瘦抱着也轻,他径直上楼回房间。

  房间灯没开,借着走廊的余光, 沈烈低身放人, 气息在淡去,他感觉到不适, 握住她的手推至头顶, 低头吻下去。

  那味道又再一次强烈, 悄无声息, 在呼吸交缠间将他包裹住,他沉溺其中无法自拔,甚至想再多一点,他不介意溺毙其中。

  不同于沙发的热烈,这一次温柔妥帖,一下一下吻着,吻她的鼻尖,吻她的唇边,也吻她的眼睛,感受眼睫的颤动。

  小心翼翼,生怕碎掉。

  衣料单薄,她抵着他胸口剧烈起伏,他能感受到属于她的柔软,他碰触过,胸衣刺绣纹路似乎印在掌心里,滚烫汹涌,根本无法细想,好像被置于太阳地暴晒,每一滴水份都被榨干。

  他从未渴成这样。

  陈静安感觉置身水中,潮水一遍遍袭来,温润潮湿,她没力气闭着眼,随波逐流。

  “你说不碰我的。”声音从唇畔一侧溢出,话直接递到他嘴边,被他卷入腹中,他轻笑,有得到便宜的自觉。

  “是你先碰我的,还记得吗?”

  “你说我很臭。”她记得他的神情,很嫌弃,甚至拉她时只扯住她的衣服。

  沈烈吻她的唇边:“记仇?”

  喉咙里溢出声微哼。

  沈烈撑起手臂,在她的上方,拨开脸上弄乱的碎发,陈静安睁开眼,依然有着醉意,两个人对视,光线昏暗,彼此无关都不甚清晰,只剩下绰约的轮廓,像是画出的素描,三两笔粗犷展现的明暗关系。

  两个人之间,只隔出极小的空间,交缠的呼吸就足以将其填满。

  沈烈握住她手腕,感知到她的温度,她纤细的骨头,不可避免想到陈静安一条一条的控诉,她应当压抑很久,借着酒精,借来的胆子,将这些话一咕噜全说出来,眼尾低垂,看不出在想什么。

  陈静安看着他,也只能看到他,他立体五官仿佛雕塑,他被上天眷顾,生下来就拥有别人一生也无法企及的条件,唯一的缺憾大概是,给了一张人的皮囊,却忘了给一颗人的心脏。

  视线顺着他下颚线、越过颈线,衬衣扣子解到锁骨的位置,最后,落在左胸口上。

  她忍不住出神,在发呆。

  “在想什么?”沈烈注意到她的反常,好奇问。

  陈静安轻眨着眼睛,迟疑好久,最后还是抬起手,指腹先是碰到脖颈,然后往下,手掌缓缓贴上左胸口的位置。

  探听他的心跳声。

  安静下来,陈静安感觉到,砰砰规律性跳动,一下跟着一下,跟她的一样,鲜活而富有生命力。

  比她的要更加强劲,也更快。

  沈烈大概猜到她在想什么,回答:“我也有心。”

  陈静安才温吞开口:“是啊,你也有,好可惜只能感受到心跳,不能拿在手里看看,是红色还是黑色。”

  黑色的吧。

  沈烈这样的人,有心就足够令她奇怪。

  陈静安学着雨天在车里,他手指抵着她的心脏,说想要的是这里,她也是想要的:“有一天,我也会拿到它的。”

  沈烈喉咙烟雾缭过,他嗓音低哑:“拿它做什么。”

  “拿到后再丢掉,最好是踩上一脚,最后了然无味地说一句,啊,也不过如此。”在酒精的作用下,她坦坦荡荡,毫无遮掩,她是这么想的,也这么说出来。

  即便这事她都没多少把握,更像是一种自我安慰地假想。

  沈烈神色愈晦暗,他握着她的手,抵着心脏的位置,说:“可以,你自己来拿。”

  他看着她,就像是老猎手看着稚嫩的猎手,还未学会拉开弓箭,便扬言要射中麋鹿,他笑,更像是给她一个机会,一个注定栽倒在半路上的机会。

  沈烈有耐心陪着她玩,他允许自己投入其中,反正,她玩不过自己。

  “我会的。”

  “我真的会的。”

  陈静安舔舐下干涩的唇,喉咙里全是燥意:“在此之前,我口好渴。”

  “……”

  沈烈抵额自嘲般轻笑出声,他差点忘记是跟只醉鬼聊天。

  他下楼接水,再上来时,陈静安已经睡着,拧着眉睡得很不安稳,手挠着脖颈,无法缓解渴意,他将她叫醒,她模模糊糊睁开眼,听到喝水,对谁的渴望本能顺着他的力道半坐起来。

  眼睛半睁,就着沈烈递来的水杯喝水,喂得太急,有一些洒出来,他抽出纸巾给她擦,她感觉到不舒服,乖乖坐着任由他擦。

  擦过唇,力道忍不住重几分,于是再一次接吻,唇舌交缠,尝到她还未完全吞咽的水,清凉甘甜。

  仿佛有瘾,火星明灭,下一秒可能寂灭,也可能蓬勃燃烧。

  几乎越界时,理智回笼,他抽离出来,起身进洗手间冲了个凉水澡,再出来时,只套了件浴袍,拿了烟盒跟打火机去阳台,烟雾被吸入肺中,那种醇烈焦燥气味将他拉回现实,他看着夜色,视线平直看得很远,见远处灯塔一般的光亮,因为距离遥远,成为一个个斑驳光圈。

  沈烈烟瘾一向不重,一天或许能抽一两根,但今晚有些过量。

  再回房间时陈静安已经睡着,床上隆起很小一团,不细看几乎都能略过,因此,两米二规格的床显得尤为空旷,她蜷缩着,将自己团成团。

  沈烈走到门口又折返,重新将她踢开的被子盖回去,一切都是第一次,他并不会照顾人,在这里,几乎催生成本能,好像他天生就会。

  陈静安睡得很沉,闭着眼,均匀呼吸,乖顺的没有半点攻击性。

  今晚,她说他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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