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雾
“易董这是要悔婚?”沈敬琛问,眼底有那么点压迫感。
“沈董还是别为难我了,我们只不过是小门小户,经不住半点折腾,您高抬贵手,看在秋儿还小的份上,原谅她这次任性。”
“……”
沈敬琛罕见这么生气。
球自然是打不下去,连着球杆也一并给丢了。
“叫沈烈来见我。”沈敬琛愤懑不已,他想将人照过来,问她是不是要为一个疯成这样。
助理刚走又被叫回来。
沈敬琛神情平静几分:“直接回公司,召开高层会议,通知沈烈跟苏念深。”
会议开得急迫。
沈烈最后一个到,会议室内噤若寒蝉,他进来,一句久等就没了,拉过沈敬琛身边的椅子坐下,问:“可以开始了吗?”
沈敬琛目的很简单,分权。
眼看着沈烈如今越来越难管束,他再坐视不理,只会失去所有控制,他必须在这之前,彻底压制住他,沈家如今还是他做主。
苏念深没想过权利来的这样快,像天砸馅饼,他也不敢怎么表露出来,嘴里说着拒绝之类的谦词。
沈烈仰靠着办公椅,单手撑着桌面,并没提出任何异议,只是神情似笑非笑,有那么些玩味。
沈敬琛象征性地问高层意见。
气氛微妙起来。
其他人互相看看,都没有表态。
沈敬琛不耐催促:“说话。”
“沈董,这事怕是不太妥……”有人犹豫后出声,附和的声反而更多,一人一句,全都不是沈敬琛想听的答案,他脸色越来越难看,也就是这时,沈烈起身,整理了下领带:“抱歉,沈董,我还有事,您确定好再通知我。”
说完,推门出去。
剩下脸色铁青的沈敬琛。
—
陈静安这几天很却缺觉,沾床就恨不得睡下。
她半夜醒来,正对上双漆黑眼眸,像是夜里觅食的狼,闪动的是毫不掩饰的欲。
“醒了?”
声音很沉,还有点忍很久的哑。
身体感官这会儿才跟着一块苏醒一样,薄被早已不知道掉去哪,她感觉到冷意,下意识贴近热源,迟钝反应会,才知道早已经被人剥净,脚踝被握住,往前推,那条睡裙就挂在脚边晃荡。
唔。
她手背掩唇。
又来?
认真的吗。
“冷吗?”沈烈问她。
陈静安不住地点头,眼尾全是眼泪,还没反应过来,手腕被握住,轻易就翻转了个身。
肩膀被按住,烫意直达心底。
她感觉自己就要这么化掉。
陈静安将脸埋进枕头里,棉絮将她声音吸纳掉,她脸上有汗,碎发被沾湿,黏在脸上,她连拨开的力气都没了。
她不知道现在几点钟,只知道她好像没睡着多久就被吵醒。
“……”
比工作还辛苦。
工作至少有休息日。
沈烈到底是资本家,最擅长是吃人连骨头一起吞掉,吃干抹净才够本。
到最后,陈静安连手指都懒得动,她被打捞起去浴室泡澡。
今夜是在浅湾。
倒不是陈静安真搬回来,而是隔壁晚上又开始吵架,的确影响气氛,沈烈只好带她过来躲一晚。
难得不用考虑隔音问题,沈烈又是不会克制的主,今夜实在有些疯过头,但陈静安没想到,半夜还有一次。
陈静安趴在浴缸边,沈烈从身后抱住她,温水让肌肉得到很好的放松,她舒服到喟叹,静静待了会,忽然想到这些天听到沈烈接电话时,一些零碎信息。
关于公司,也跟苏念深以及他父亲有关。
听语气,不是什么好事。
她略偏转下头,有些迟疑问:“沈烈,你最近……是跟家里闹翻了吗?”
陈静安不确定这件事的引线是不是那位易小姐来找自己。
沈烈也没有掩饰,说也不算,以前也谈不上好,只是现在将那张和平的表面假象给撕掉,剩下的,就只剩下剑拔弩张的现实。
陈静安不太懂这里面的事,沉默了会问:“最坏的情况是什么?他会取代你的位置是吗?”
她偶尔也看新闻,这一年里,苏念深时常在媒体前露面,网上称他为沈二公子,还有些讨论热度。
沈烈垂眼,就能看见陈静安怔怔目光。
长睫上还沾着水珠,说不出的温柔动人。
沈烈吻她的眼睫,感受到细微颤动,然后道:“是,最坏的情况是,我被踢出局,一无所有。”
他故意将情况说得很糟糕。
陈静安也被一无所有这个词惊住,她没办法想象,早就习惯众星捧月的沈烈,最后什么也没有的样子。
明知道不太可能。
但想到他落魄的样子,还是觉得不太好受。
沈烈就看着她出神的样子。
好像真被唬住一样。
陈静安撑着浴缸壁慢慢地转过身,水面上,肩颈的线条流畅漂亮,她往前倾,靠近一些:“你不会一无所有的。”
“对我这么自信?”沈烈揶揄道。
“还有我。”
陈静安轻声道。
就算被踢出去,也不会一无所有。
她始终都在。
沈烈眸光越发的暗,不过是简单的三个字,值得他反复去咀嚼体味。
只是还没等他回应,陈静安撩起水浇上肩颈,细流从白皙皮肤下滑,她垂着眼睫道:“只是你太娇气了,吃穿用度都好贵,我不是很能养得起样子。”
在一起这么久,她亲眼目睹他的挑剔,以及烧钱般的生活方式。
他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早已经习以为常,更何况,那些不过毛毛雨。
陈静安忽地叹气,似是苦恼:“没办法了,以后只好多赚些钱了。”
她说他娇气。
说不太能养得起他,说要多赚些钱。
语气无奈又包容。
可爱到要命。
而沈烈想的是,这辈子就这样,什么都值了。
他靠过去,托着她的臀,抱在腿上,面对面哑声问:“到底是谁娇气,陈静安?”
“前不久哭的是谁?”他继续问。
“……”
臀被大掌拍了下。
在水里,有阻力的缘故,并不疼,只是羞耻。
她轻易就想起来,她一直在哭。
煎熬到不行时,什么话都说出得出口。
沈烈哄她多求求自己。
她求了。
很多声,一遍又一遍,他不仅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四处讨伐。
他扮演铁石心肠的恶人形象,对她的求饶,没有半点怜悯。
“求我什么?”
“求人是不是要说点好听的?”
“听不太清,再说一遍。”
“怎么哭成这样?眼泪这样多,倒叫人心疼。”
“……”
陈静安幡然醒悟,就是哄骗自己!
沈烈带着她重新回忆,浴缸的水晃荡不止,水满溢出去,地面湿透,浴缸边沿太滑她几乎抓握不住,好几次要滑倒,腰肢被打捞起,浮浮沉沉,不得善终。
模糊中,他俯下身耳语一声。
几秒后,苏麻感从耳垂,传到四肢百骸。
他叫她宝宝。
他说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