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茶衣
别人不懂,宋今川知道,柏言诚带女伴的目的就是消遣,不是玩乐的消遣,而是替他挡桃花。
不然以他的身位到哪儿玩,都免不了被人献殷勤,身边自带女伴,就少了很多以此为巴结的可能。
“好什么,最后不都一样。”自嘲勾了勾唇角,柏言诚看了眼亮起的手机屏幕。
云岁发来一条信息:【迷路了,你们房间号多少。】
没几秒,又撤回去,估计还想自己摸索。
都说让人送她,倔丫头心气高,觉得自己能行。
可能怕他又说她幼儿园小朋友。
柏言诚起了下身,宋今川问:“干嘛去。”
“有个笨蛋在洗手间迷路了。”
“叫侍应生接下不就好了,你过去干嘛。”
但柏言诚已经离开座位,好整以暇撂了句:“去看看有多笨。”
不止迷路这么简单,云岁这趟厕所去得胆战心惊,她想象不到,偌大华贵的会所,什么地方没有,非要在洗手间附近亲热?
难为扫地阿姨要清理地面上用过的的气球。
一边走,掰手指数第四条可能回去的路线,这要是不行还得再回来。
就这样迎面迎上柏言诚。
没有因为出来寻人而表现的不耐烦,他悠然瞧她,“这也能迷路?”
潜台词,这点能耐的话,就不要太逞强。
云岁找不着话反驳,这时的耳边再次出现异响。
比刚才听到的叫声都要大。
毫无保留的高叹低吟,只剩下原始动物不受控制的野蛮情绪。
男的说了句难听的脏话,女的反而愈演愈烈。
连片儿都没瞧过两眼的云岁此时的小脸,也许比当事人还红,樱红点缀两颊,睫羽不安眨动。
“这边人玩儿挺刺激。”柏言诚不露声色,“你觉得呢。”
再一次问她,看见了没。
他真不是什么好人,谁说得好改天在这儿胡作非为的不是他呢。
云岁说:“一般吧。”
红透一张脸,说最平淡的话。
这姑娘努力又笨拙地,想融入他的圈子。
说不想要她陪是假。
纯净无暇一漂亮姑娘,听个声儿都能脸红,留在身边逗着玩别有乐趣。
可仍然,想给她保留一丝余地。
他继续瞧她:“这样的地方,我都是常来的,你还想陪我吗?”
她不说话,似难堪似犹豫。
“你要是还想的话。”柏言诚眼色掠过短暂的恶劣和暧昧,“先过来亲我下,看看诚意。”
他后面是灯光寡淡的墙,人也被衬得缥缈虚幻,以一种了然,玩味的看客姿态。
云岁一怔。
他好整以暇,知道她怕了。
不过静上两秒,她眼眸碎光盈盈,胆怯却不后退,“你当真。”
柏言诚:“千真万确。”
但那近一米九的身形,没有丝毫低下让她亲的意思。
彼此不到三厘米的距离,丝绒礼裙擦过男人端正整洁的纯白衬衫,靠得越近,她心跳越快,呼吸极度紧张短促。
他身上有威士忌,佛手柑,和烟草混杂的气息,若即若离地浅淡,云岁仰头看到分明流利的下颚线和眯起似笑的双眸。
生得一张好面孔,再冷漠也不像是他的罪。
她短暂衡量彼此身位,发现自己连他下巴都够不着。
让她亲,他又不肯低头。
云岁没有放弃,僵直站立了会,忽然踮起脚尖,唇际温热清甜的气息掠过他脖颈。
毫无预兆地,柔软的唇瓣软乎乎落在凸起的喉结上,像羽毛一样小心翼翼扫过。
喉结,男人最敏感的位置,之一。
柏言诚喉骨动了动,听她比吻还要温和轻慢地问:“这样可以吗。”
第11章
就像完成一件伟大的任务,她交差时的口吻轻扬,还有一点生涩和紧张。
她眼里映柔光,仿佛藏星辰,银河有迹可循,细看,倒影的只有他自己。
柏言诚掠过一念头:小白兔成精了。
他抬手拂过喉结,过去大半分钟,刚才的触感却极其明显,甚至放大十倍地一点点在感官里躁动,连呼吸都变得闷热。
落下的指尖触了触眼前人的脸颊,捏住小巧的下巴,他姿态居高临下,征讨质问:“谁让你亲这儿的?”
巴掌大点的脸蛋顺势被抬起,她红唇动了动,稍露怯意:“不可以吗。”
“不可以。”
她局促。
他又补充:“容易出事。”
毛茸茸小动物似的扑来抱他,唇息蹭了又蹭,落下那一吻不过蜻蜓点水,却仿佛掀起万千波浪。
她是不是觉得,他没法对她怎样。
如果是,那就赌对了。
领着人,柏言诚回头走,云岁愣愣,随后迅速跟来,手碰到他的指尖,又悄然缩回去。
——刚刚不是很勇,怎么现在连个手都不敢牵。
既想靠近他,又小心翼翼得保留距离。
包厢继续酒池肉林,宋今川坐在柏言诚刚才的位置上喝酒,目视刚才出去的人回来,后边多了个年纪不大的姑娘,不同刚才的干坐干看,怕她无聊,柏言诚问她要不要玩点什么。
她头回来这种地方,能玩点什么,玩骰子扑克不就是给人做慈善,虽然那位爷压根不在乎输少输多。
他不仅没让她上手,看戏的份儿都没有,黄赌毒烟酒,哪样都沾不得。
唯一能玩的要么唱歌跳舞,要么就是玩消遣小游戏。
刚好几个熟人在玩国王游戏,看柏言诚领着妹妹,热情洋溢邀请他们。
这游戏虽然俗套泛滥,因为规则千变万化,总能玩出新鲜的花样。
国王游戏不限制人数,十三人最佳,规则是同花色的从A到K和一张王牌分发给玩家,每个玩家可以看到自己抽中的牌,但不可以给别人看,如果谁抽中王牌谁就是国王,国王有权抽选两张数字牌,命令他们做事,被选中的人不可以拒绝,拒绝的话就要罚酒。
谁要是抽到王牌后需要立刻亮牌表明国王身份,并且和其他人一样抽某张数字牌,但国王自己是不能看的,意味着国王命令的人,可能是自己。
云岁在综艺节目里看人玩过,要求不过分的话还是蛮好玩的,她没抗拒,转头问柏言诚:“你也玩吗?”
“我不玩。”
“那我也不玩。”
“怎么做个游戏也要我陪?”他语气一低,却也宠溺,“那成吧,给你做个伴。”
人太少玩不起来,又招来几人,柏言诚顺便把那边安然喝酒的宋今川给招来了,这架势,俨然一群太子爷屈尊纡贵陪小姑娘玩游戏。
几个富家女也来凑热闹,总算凑成十三人,图个圆满。
他们这些人玩起这类游戏来没有底线,不管生人还是熟人,问题一个比一个下流,猥琐男抽到国王,提的要么是“喜欢什么姿势”,要么是“最近的一次高c什么感觉”等隐私问题。
那些男的被问到这些,不仅不知羞,变本加厉地坏笑,巴不得裤子里那点事宣告全天下。
云岁没被抽到那类问题,心里不乏恐慌。
早该想到这些人玩不出好东西,现在有些骑虎难下。
又一个男人抽到国王,笑得低俗卑劣,随机选择:“红桃6和红桃9,说说今天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
一个女生抽到红桃9,面红耳赤说不出口,那群人开始起哄,“说说呗,有什么好害羞的,别装。”
起哄声越来越大,非要逼女生回答,哭哭啼啼说不出来就是玩不起。
“行了。”柏言诚扔掉手中的牌张,面无表情扫过去,“你怎么不问问你妈什么颜色。”
“……”
全场愕然。
他看似平静的嗓音容不得半点周旋的余地,“以后这种下流问题别再让我听见。”
玩归玩,闹归闹,这种羞辱性问题根本不该出现在游戏里。
那么多惩罚规则,非得趁机拿女孩子开涮,像“对墙亲吻三十秒”“翻垃圾桶”“模仿狗叫”这类才是既社死又不恶俗的惩罚,对人人都公平。
二祖宗这一发话,那几人不敢造次,游戏玩得也平静很多,但笑声并不少。
被拉来凑人头的宋今川抽到了国王牌。
他跟个机器人一样,“红桃1和2给手机第一个联系人发条信息。”
很平淡的惩罚。
掀开最后一张底牌,发现自己就是红桃1号。
大家都笑道:“宋总怎么跟开了天眼似的,知道自己会被抽到,所以提了个这么简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