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茶衣
“景致没和你们说吗。”柏言诚勾唇,“她是我?女朋友。”
“……”
这个还真没说。
半点不知情。
大家?都?以为周景致照顾云岁是不知从哪里欠下来的情债。
原来人家另有更大来头。
上车前,云岁不忘朝老莫挥手:“我们走了,莫哥拜拜。”
老莫倒抽一口凉气,这声哥,实在受不起。
第23章
平时坐车柏言诚总爱揽她坐过来些, 这回她自?个儿凑来,打量他?质地柔软的衬衫,看?到上面的袖扣是自己之前买的那对后, 心?情格外好。
就是身上的气息不太对,她吸吸鼻子嗅了嗅。
柏言诚刮了下她的鼻尖, “闻什么呢, 我又没背着你瞎搞。”
“刚才是不是有女艺人和你搭话了?”她闻到香水味儿。
“那个啊,随便聊聊。”
“噢。”
她轻哼, 抬手掸了掸,试图驱散别人的气息。
小动作看乐他:“小狗鼻子都没你灵。”
“那你喜欢小狗吗。”
“怎么, 我要是喜欢的话?, 你还能变给我看?”
“谁要变狗, 我随便问问。”
“那怎么不直接问我喜不喜欢你?”
窝在他怀里的云岁身子僵了僵, 眼帘垂落,细密的睫毛盖住大半情绪,小指捻完他?衣角的一寸,细声细语:“不用问, 我知道。”
是有一点喜欢的吧?哪怕是对小猫小狗那样的喜欢。人?知足的话?,就容易变得?快乐。
“你知道什么穷思竭虑吗。”她抬了下脑袋。
“嗯?”
“一个人?骂你一次,如果放心里反复想的话等于被骂无数次,每天都不开心?。”她说, “相?反, 如果只想开心?的事,每天都会很开心。”
她不会想无关紧要,不开心?的事情。
她只会记着他的好。
“小小年纪, 怎么弄出这么道理来。”柏言诚抬起的指尖,蹭过她皙白的脖颈, 又往下勾了勾,“我要是不喜欢你,我会和你做一夜吗。”
“……”她下意识去捂他的嘴,看?了眼前面的司机。
这个人?,一点脸面不要了?
她还要呢。
说她年纪小,他?这个老人家反倒没皮没脸的,光天化日动手动脚。
她穿的浅白色毛衫,小v领禁不住勾,早已若隐若出,挥开那狼爪,自?己理了理领口,气鼓鼓:“你能不能别这么自?由随意。”
他?稍顿,收了手,唇际弧度慢慢敛起,“你觉得我很自由?”
有时候自?由,有时候自然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不全自?由吧,看?你工作最近挺忙的。”云岁说,“按理来说,你手下那么多人?,应该有人?帮你管理吧。”
“家族里的事,旁人经不了手。”
“那家族里总不可能就你一人。”
旁支挺多的,靠谱的不多,寄予厚望的更少之又少。
“几年前我去南城就是想拖个继承人回来。”柏言诚说,“但?那小子油盐不进,一心?只跟和他?一块儿长大的大小姐,少爷不做,非给人?当保镖。”
“因为柏居喜欢大小姐吧。”
“是吗。”他?瞧她,“我从来没说过他的名字,你怎么知道他?叫柏居。”
云岁一怔,“听,听说的。”
这不是京圈里的秘密,早就流传许久,她混过Pluto又开始步入R&J,听人?嚼过舌根很正常。
柏言诚胃口浅淡,晚餐吃得?极少。
“你要是不喜欢外面的菜,在?家里吃好了。”云岁咬着筷子,还是她好养活,没那么刁。
“无妨,老毛病,不想天天麻烦白姨。”
白姨回回做一大桌菜,他?虽然都不挑,吃得?也并不多。
他对食物的态度和人差不多,鲜少能起兴致。
“要不改天尝尝我的手艺。”云岁细嚼慢咽,“你喜欢吃什么?”
“你会做什么?”
“只要不秀刀功,我都能学。”她见识到特级大厨的刀功,望尘莫及。
“行,你做我就吃。”他很给她面子。
饭罢柏言诚带她去Pluto听歌。
老板消息比老莫灵通多了,早就知道他?们两的事,提前准备酒水和位子。
难得?的,今晚内场唱的都是你侬我侬的情歌。
卡座和贵宾席热闹不减,渐暖的春夜里,荷尔蒙和多巴胺在人们身心不安躁动,借舞借歌尽数释放,灯光弥漫,酒色照人?,狂欢无比沉迷。
云岁点了首《我们俩》,台上的乐队很顶,主唱怀里揣着个电吉他唱出DJ感。
…再触摸
我心?底藏了好久
那最柔软的角落…
情歌动容,跟上扬的节拍,云岁轻轻哼调,旁边的柏言诚对这类歌曲兴致乏乏,淡然地抿着酒。
比起鱼龙混杂的地方,在?这听歌哼曲,喝酒谈天,未尝不怡然。
可惜他?不让她喝酒,云岁晃着手里温和的饮料,再看?他?那瓶白镴伏特加,“凭什么你能喝酒,我不行。”
“喝酒伤身,少儿不宜。”
“你就是倚老卖老。”她嘀咕,“在?床上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对我说少儿不宜。”
他?轻咳。
小姑娘越发有本事,知道怼人?了。
柏言诚给她倒一小杯,推到跟前,“行,你要是不怕喝醉了被我随便拨弄你就喝。”
反正他不是正人君子,趁醉作乱最得?意。
云岁并不想喝酒,只想同他?作对,好奇心?抿了口,辣得?喉咙疼,倒吸一口气,酒这玩意,哪里好喝了?
他一副看戏的神情,兴致盎然等她吐出来,落井下石,“好喝吧,再来点?”
云岁气不过,屁颠颠点一首《算什么男人》,让台上的歌手骂他?。
她拖长音调,“二哥觉得他们这首歌唱得怎么样??”
“不怎样。”他闲适往后一靠,“没你叫的好听。”
“柏言诚!”
“说了大晚上别这样叫我名字。”他也不管她恼没恼,低笑一声,逗完闷子又将人?捞过来慢慢哄着,“你这小孩性子怎么那么拗。”
她不吭声,一个劲儿挣扎,挣着挣着反而坐他怀里,腿环他?腰身,样?子狼狈又难堪,惹得?柏言诚抿笑许久,靠近她耳畔,嗓音缱绻而笑:“人太多,这真的坐不得?,回家给你。”
“……”
便宜给他?占,好话也被他说了。
她干吃哑巴亏。
“我不理你了。”
“好了我不说。”他虚虚扶她腰际,低声哄,“我只是觉得?,这里的歌很无聊,不如你的大提琴。”
不似表演台上反复训练过的流畅乏味,她的曲调自?带空灵感,总能让人?置身喧闹外,有行高山流水,坐小桥人?家的雅致。
云岁:“那你还来听?”
“陪你嘛。”他?说,“你不是要学唱歌。”
她后?知后?觉,今晚放的情歌不是巧合。
他总能合理地给她安排每一步路,垫稳每块砖头,引领她怎么走。
不知何时起,她想陪他?走的路,早就不止一小段。
“那你要不要。”云岁声色生涩了下,“听我唱歌。”
她唱的,他?总得?要听听,不能觉得无聊无视。
这边有乐队有音响,更有观众,互动环节常点客人?上去表演,云岁跟老师外出有过表演经历,并不怯场,叫来老板询问情况。
她想唱,老板哪有不依的道理,笑吟吟地请过去安排。
台上光亮足,看?不清台下的面孔,依稀捕捉到昏暗处柏言诚熟悉的身影,他?今晚终于起了点兴致,拨开前面的侍应,给他?让出一大段视野,好仔细瞧看台上的姑娘。
要怎么形容——就像幼儿园家长会,只有自?家小孩上台,家长才显露出欣慰赏识的目光。
人?头攒动,光暗交接,他?距离很近,近到听得音响颤动声,却让人?遥遥难辨。
云岁唱的是末路狂花里的《你啊你啊》,用的闽南语唱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