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独步寻梦
女孩儿再问:“所以你现在可以陪我坐坐吗?”
瞧着对方明艳年轻的脸庞,一副心无城府的模样,杨千语说不出拒绝的话。
其实,她早就看出,这女孩没什么坏心眼,顶多就是被宠坏的任性骄横。
可现在因为感情受挫,她言谈间已然没了往日的趾高气扬,反倒叫人心生几分怜悯。
在咖啡店坐下,贝蒂把新买的那个包包放在桌面,缓缓推到她面前:“你喜欢的话,送你吧。”
啊?
杨千语再次吃惊。
知道她家富可敌国,不是一般的有钱,可也不用动不动就送她一个奢侈品包包吧?
何况,她们连朋友都算不上。
“呃……不用,我已经买了另外的款。”杨千语拍了拍身侧放着的包装袋,又把贝蒂推过来的那个推了回去。
贝蒂努努嘴,也没强求,只静静地喝咖啡。
杨千语赶时间呢,尴尬地坐了会儿,只好先开口:“贝蒂小姐,你找我到底要谈什么?还有你跟凯恩之间……你们,怎么了?”
“我跟他什么都没有,他一回国就跟我父母把话说清楚了,不会娶我。我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又不是嫁不出去,干嘛受这委屈,所以就算了呗。”
“……”杨千语听着这话,不知是该安慰还是恭喜。
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她能看开是好事。
可就怕恭喜的话说出来,人家会觉得她在幸灾乐祸。
“你怎么不说话?你很讨厌我吗?是因为我以前找过你麻烦吗?”贝蒂见她不吱声,一连三问。
“没有没有……”杨千语连忙摇头,脸上露出客套一笑,实话实说,“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但你能放下这段感情,算是好事……”
“其实我挺伤心的,我喜欢他,是真的……喜欢了挺久的,好不容易有机会靠近些,却没想到人家这么不给面子。”
杨千语实在不懂,这个女孩为什么要抓住自己说这些——她们完全不熟啊!
“你是我见过的凯恩唯一喜欢的女人,我很好奇,凯恩到底喜欢你什么……”
这——
杨千语心说:我也不知道啊。
“所以,我能不能跟着你观察几天?我想深入了解你。”
杨千语正喝咖啡,乍一听这话,差点呛住。
“贝蒂小姐,你刚才不是说,已经放弃这段感情了吗?那你还要了解我做什么?你难道还想着模仿我,去……”
“我当然不会做你的替身,可我想知道,我到底输在哪儿。”
“……”杨千语继续喝咖啡,可心里却连连摇头,无语至极!
看来,都是闲的!
“贝蒂小姐,我赶时间,既然你没什么要紧的事,那我先走了。”杨千语实在没精力应付这种闲到发慌的财阀千金,找了个借口起身,根本没给对方阻拦的机会,匆匆而逃。
她倒是有些明白,凯恩为什么不要她。
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她还是个无忧无虑,单纯天真的小女孩儿,哪里做得了豪门主母?
跟潇潇碰面后,她随意提了下这事。
潇潇也迷惑不解。
“她会不会是故意骗你?想跟你套近乎,然后伺机报复你?”
杨千语听得心头一凛,后背有些发凉。
“姐,咱们办完这里的事,还是早点回国吧,这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潇潇大概是电视剧看多了,说的煞有其事。
杨千语没这么想,只不过出差几天了,见不到孩子们,甚是想念。
手机响起,她以为是某人打来的,想着正好跟孩子们聊聊,谁知摸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喂,你好。”
“杨千语,你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听得她一头雾水,拿下手机看了看号码,又放回耳边:“你是哪位?”
“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这句话一说,杨千语才觉得这声音很熟悉,努力回想了下,突然记起——
“封诗雯?!”
“是我。”
封诗雯……她打电话来干什么?而且说她狐狸尾巴露出来是什么意思?
“你找我做什么?”
“你说呢?”封诗雯的声音听起来较为虚弱,又格外阴沉,所以她刚才一下子没有辨出。
可她们都许久不曾联系过,这突然来电……
“你把我哥的财产全部骗到手,就赶紧跑出国了,还说你回来不是别有用心!”封诗雯言辞犀利,刻薄得令人发指,“你这种女人,出门怎么不被车撞死!我哥都那样了,你居然还打他的主意!你还是不是人!”
一连串的指控,弄得杨千语完全是丈二的和尚。
“封诗雯,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骗光你哥的财产?而且我出国是为公事,忙完了就会回国,你从哪里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污蔑?”
“污蔑
?我哥名下几乎所有财产都转移到你名下了,这难道不是事实?”
杨千语脑子里嗡了一瞬,想到之前封墨言让她签字的协议,解释道:“你哥确实给过我一些财产,不过那都是给孩子们的,我只是代为监护,不会挪用一分一毫。”
“得了吧!还装什么装!我妈知道这件事,气得都住院了!杨千语,你这种人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
话音未落,那边剧烈地咳嗽起来,话都说不完整。
继而传来凌乱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呼喊,在抢救的感觉……
然后,电话断掉。
杨千语愣住,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潇潇问她:“姐,怎么了?”
她没回应,立刻拿起手机给御苑打电话。
然而好一会儿,没人接听。
封墨言就在家里躺着,怎么可能接不到电话?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还有徐红,徐红住院了又是怎么回事?他们母子吵架了?又因为她?
第290章 我封墨言给的,你必须要!
此时,国内已是深夜。
封墨言坐在轮椅上,等候在病房外。
徐红病倒入院,他刚得到消息,便立刻赶来。
可封振霆正在气头上,不肯见他,也不肯让他进入徐红的病房。
等了快一小时,病房门依然没开。
容姨跟阿全陪伴在侧,两人都焦虑难安。
“先生,您身体扛不住,要么……我们先回去吧,等明天老夫人气消了,我们再过来探望。”容姨硬着头皮,低声劝道。
可封墨言一动不动,脸色晦暗难辨,眉宇间布满阴郁,像是生气,又好像漠不关心。
见他不语,容姨不敢多言,静候了会儿,又默默退回在一边。
大约等到凌晨时分,他的身体明显撑不住了,原本挺直端坐的脊梁佝偻着斜靠在椅背上。
要不是宫北泽为他量身定制的轮椅足够舒适,他怕早就累晕过去了。
终于,病房门打开,封振霆出来。
封墨言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眼睛复明的事,连封振霆夫妇都不知道。
而他们如今也不关心儿子的身体是否好转,只气愤、痛心、懊恼,甚至后悔当年生下这么个不孝子!
“你来干什么?还嫌把你妈气得不够?想让她再进抢救室一趟?”封振霆冷冷看了儿子一眼,开口就是训斥嘲讽。
瞧着父亲,封墨言心情有些复杂。
记忆中,父亲还是正值壮年的模样,可此时看去,他已沧桑迟暮,两鬓染白。
身为人子,他的确有些不孝。
可他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父母把脸面跟身份看得这么重。
明明就是他们错了,为什么不肯低头,不肯跟千千道一句歉意。
这偏见仇视何时到了根深蒂固无法消弭的程度!
“我没想气你们,这件事我也没打算一直瞒着你们,只是你们最近没过来,我便没提。”
他口中的“这件事”,是指将名下财产全都转移到千千名下的事。
因为身体缘故,他全权委托给周律师在办,不知怎么走漏了消息,被家里知道了。
下午,母亲去了御苑一趟,质问、训斥、责骂,最后逼他必须把财产拿回来,他自然是不肯,于是母子决裂。
晚间,便接到诗雯的电话,说母亲病倒入院,正在急救。
他不认为自己有错,可母亲是被他气病的,于情于理都得来“请罪”。
“没有瞒着?所有手续都办完了我们还一无所知,你这还不是瞒着?!封墨言,你这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一个女人而已,就叫你失去理智,神魂颠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