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閲后即焚
满满的怨念和悲愤,不像从荆郁嘴里出来的。
金锅银锅她都背就是来路不明的大铁锅别想往她身上甩。
“我什么时候言而无信了?我什么时候答应过的事没做到了?”席英站起来拿个烧火棍指着满口妄言的荆郁,警告道:“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某就要赔老子的名誉钱!”
荆郁冷哼一声,扔了一把青草进去,席英见状赶紧拨了出来。
“是谁答应的暑假给我打电话?结果屁都没一个?是谁信息不回电话不接?是谁一走音信全无?”
她答应过?好像确实有这么个事,但那也只是随口应一声,就跟有时间一起吃饭一起学习一样。
再说她手机还坏了。
她刚想说我忘了,转口就变成“我手机坏了。”
荆郁不信,可确实刚才看到她又换了一个破手机,也不知道他太好打发还是就等一个台阶,这个台阶荆郁稳稳下了,“那你怎么不早说!”
“我为什么要早说?你也没问啊!再说你不是把我拉黑了吗!!”席英顿时起了势,想起被拉黑的事心里就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说了半天怎么还变成他的错了,荆郁才不会承认自己有错,厚着脸皮大言不惭的说:“我手机也坏了。”
席英冷笑一声,扔了烧火棍。他手机坏没坏,为什么拉黑自己,为什么不接自己电话不回信息,她也不在乎,事已经过去,现在揪着那些没有意义。
两人一时都没了话,席英煮好了面,已经没什么食欲了,可还是一口一口吃了,毕竟再过几个小时可是要卖力气的。
帐篷已经拽不出来了,今天只能在板子上对付一晚,还好现在不太冷。
席英拿着喷雾上上下下给自己喷了个遍,一直没等来席英追问的荆郁又开始没话找话,“喷的什么,也给我喷一下。”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要,幼儿园的小朋友么?不过她也没那么小气,“花露水你也要?”
“什么东西?”
席英沉默片刻,“招财的符水。”
“那我不用。”这句话说的得意又自信。
席英哼笑一声,没理他,他应该喷点脑干缺失药。
荆郁抻了抻肩膀,瞄了她几眼,就开始来回踱步,又继续没话找话,“这都是你割的?”
“你前几天卖的那些草就是在这弄得?”
席英斜他一眼继续吃锅里的面。
“好吃么?”
一句话都没得到回复,“咳咳嗯。”荆郁清了清嗓子,非常僵硬的提起了别的话头,“你不是讨厌安慕么?她被我骗去荷兰了,现在也在那里好好享受同学的关爱,你不用再烦了。”
这话一出席英也确实正眼看他了,“安慕是你弄走的?”
“对啊,你不是讨厌她么?”荆郁一脸邀功相。
席英垂下眼眸沉默几许,“是她因为你没事找事,本来就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荆郁情绪真是说来就来,来的莫名其妙,这句话说完狠狠瞪她一眼,俯身捞了驾驶座的衣裳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好像越想越气,又气势汹汹的调转回头问她:“真与你无关?”
见席英低着头只顾着修她的破灯,黑灯瞎火也不知道在修什么。
他给了她三秒时间,没有得到回应,又给了五秒,最后荆郁忍无可忍一脚踹瘪了车门,气吼吼的走了。
席英停下手中动作,肩膀放松下来,希望这次以后的八个月都可以安安稳稳,无事发生。
也许是得知安慕近期不会再回来了,也可能是无债一身轻终于暂时不用为了钱发愁了,或者还有其他,总之这晚哪怕幕天席地的在床板上睡的,这也是席英一个月来睡得最好的一次。
五个小时后,天还未亮,席英就被闹钟吵醒,她也第一次深刻体会了更深露重四个字,身上都湿漉漉的,脖子和腰都有些疼。
不会风湿了吧?这该死的荆郁,要不是他,她就有帐篷睡,还有隔潮垫子,也不会睡的浑身酸疼。
总能被人倒霉的时候记起,这人做的也是够别致,一大早就被念叨的人在车里连打了两个喷嚏。
席英动作很快,东边的天际刚冒出金边,她就已经收好了10桶花了,遥望这一大片野生花圃,这么个割法明年都割不完。
其实可以去花市做批发,也可以挑挑拣拣勉强挑出一些品相稍微上乘的可以卖给花店,再如果找一些一二星级的饭店酒店合作……
她可真是个经商的天才!
越想就越觉得可行。三星以上必定都是需要成色上好的花而且还会要求品质品相和种类,而且还有长期合作的供货商,想要跟他们合作自己都没有什么品竟的优势,可二星级以下的酒店相对就能要求低一些,只要价格低,就有商量的余地。
突然腰就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席英满脑子都是宏图大业,将来还没出社会就混成商界大佬,南城花王。
开着豪车雇佣八百个私家侦探帮她找人,再雇佣十个打手去揍张兰芳一家!
想的畅快,肾上激素飙升,一口气将十桶花全都搬上了提前约好的货车,等车子发动她才发现不远处停着一辆红的扎眼的跑车,席英眯着眼用她5.0的激光视力瞅了又瞅也没看清车里的人,只是感叹哪家败家子早上觉都不睡就来浪?
车里的人应该是注意到她的视线了,发动引擎,轰鸣离去。
席英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被别人发现这一片野生钞票,其他人也来掺和一脚,那这生意也不是长远之计。
所以拉货师傅问她的时候她说她爸妈包了这片地。
周六周日这两天卖的一般般,毕竟不可能每天都是情人节,剩下了一大半最后还是低价卖给了花店,虽然价格低的可怜可她除了人工和车费也没什么其他成本。
看着钱包的数字不断攀升,席英心里难得的畅快。
周一上午席英就联系了渴望的对接人将钱还清了,可对方说协议忘带了,下次来的时候给她清账,席英能说什么,只能说好。
多余的两万这次她不敢再留,拿出一万直接转给了赵德胜让他代为转给陶晏。
最后还余下来一万多,席英盯着钱包上的五位数有些不踏实,毕竟一有钱就有事等着她,可她坚决不承认自己天生穷命!
下周是运动会,班级报的项目席英一个都没参加,经过那件事班级上的事她早就没了以往的积极性,何况之前也是为了履历能好看点才被赶鸭子上架揽了一堆破差事,说实在的她一点都不想搞那些杂七杂八。
班长和其他班干部说她做事不积极,她也只是嗤笑一声,也不知道是谁,怕值周被打求爷爷告奶奶装病终于甩掉了这个高危差事。他们一下,需要别人顶上的班就多了,值周天数她从原来的一个月两天变成了四天,看到猥琐王钊的几率也高了许多,每见他一次就要被恶心的一天吃不下饭,所以连带着她也讨厌起那些让她多了两天班的人。
席英打开手机再一次看到了空白头像的好友申请,她再一次拒绝,然后将自己的微信号改了又把微信设置成电话号码不可搜。
下一秒果真又收到了短信“怎么搜不到了?赶紧通过!”
呵,他以为他是谁啊,说删就删想加就加?
她刚想拉黑,“两万。”
她差这两万?
“五万。”
呵,荆郁是不是真以为钱能为所欲为?
“八万。”
拉黑的指头有些按不下去了。
虽然心动,可她觉得她的尊严不是区区八万就能弥补的!
“十万。”
这算不是精神攻击?
十万之后,隔了好久都没有刷新数字过来,本来还没觉得怎样的席英这把真气了,她的尊严在他眼里就值“十万?”当她是什么?
“你觉得多少能消气,你开个价。”
让她开价?当她是什么啊!垃圾!垃圾就应该待在垃圾桶里!
席英怕自己后悔迅速拉黑还按了删除,这样黑名单也看不到这个号码了。
世界终于清净了。
可她突然有种损失了几十万的怅然。
十月的第一周,运动会开始了,尽管梧桐早就知了秋,可是南城的太阳却还是那个八月的大太阳。
席英也被晒得只能拿着纸壳盒子遮阴,别的班干部忙忙里忙外,就她找个犄角旮旯一蹲,没事还眯了一觉,直到有人捅咕了她两下,她才擦了擦口角,眯着眼睛看着坐在她旁边的杨爽。
“你怎么来了?不怕被发现?”她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条件反射后遗症,哪怕那事过了,可是之前的流言还留存于所有人的心底。
杨爽好像很难过,“学神你生我气了?”
“没有,我生你气干嘛?没有你,那天我脑子可能就开瓢了。”
“你真的不怪我?”
看着略显激动的小女生,席英浅浅笑道:“真的,你很好了。”
可是杨爽却还是自我检讨起来,“学神这么照顾我,总给我讲题课后辅导,还教我学习方法,虽然学神的学习方法对我们这种人没多大用处,可是确确实实也帮我成绩完成了一个质的飞跃,对于帮助过我的人受了欺负我居然袖手旁观,我真的……”
席英安慰的拍拍她,“那种情况下,你帮不了我,如果你真的伸手帮我了,说不定到时被打就是一双,我还要分心顾着你,那不是更糟。”
“也是。”想到那个画面,杨爽噗嗤笑了。
席英怼了她一下,“想什么呢?以为学霸我带着你会是被人怼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任人欺负的角么?”
“你也不知道这场战役学霸我赔了人多少钱,哼。”到现在还肉疼呢,不然她常年精光的账户就有六位数的存款了!
“学霸以后还是小心点最好,安慕虽然走了,可是剩下的那几个也不是善茬!”杨爽又来汇报情报了。
“赵灵她们几个自打安慕走了没多久,也请假了没来上学,你知道为啥不?”
确实快两周没看到她们了。
“好像是怕什么。不过最好别来,省着影响学校风气,他们不在学校都消停了不少。”
“还有还有,我觉得蒋蓝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席英一手撑着下巴一手举着壳子替两人遮阴,饶有兴趣的调笑,“呦,不知道是谁之前满口的蒋校花智慧与美貌并存,崇拜的不得了。”
杨爽有些不好意思的哼了一声,“还不是因为她跟学神你不对付,我明明是站在学神你这一边,跟你统一战线同仇敌忾,你还笑我。”
席英倒是不以为意,“那她怎么就突然变成敌了?”
医院那一瞥,聪明人的直觉告诉她,蒋蓝烟并不真的如表面那样仙风道骨是个不食烟火与世无争的高洁仙女,反而这种人耍弄起心计发起狠才是最危险的,有智商,有家世,有手段,还沉得住气。
安慕那群人除了身边养了一群打狗能替她叫两声,也没什么值得一说的了,唯一的可取之处就是投了个不错的胎,否则她早就不知道被打死在哪条下水道里了。
“我听说了个事!”
这句话说完杨爽就不说了一直盯着她看,席英莫名其妙,就顺势问了句。
“什么事?”
杨爽等的就是这句,兴致勃勃的开始往出倒她收集到的消息:“我听说荆家和蒋家要定亲,你知道是哪个蒋哪个荆吧?”
席英点点头,还能是哪个。“蒋蓝烟能抢过那个疯子?她家不是很厉害么?”
杨爽一副你可问对人的表情,“当然了,安家在蒋家面前根本就不算什么,就好比欧money跟新money的区别,蒋蓝烟那个蒋据说是民国那个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