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于她 第70章

作者:閲后即焚 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现代言情

  荆郁今天实在是没什么心情跟他们周旋,敷衍两句就直接回了顶层套房,洗漱完毕睡了不过十分钟就从梦中惊醒。

  荆郁喘着粗气坐在床头回想着刚才可怖的梦境,心又像刀割般,梦中那人浑身鲜血淋漓地向他求助,他急切地想上前查看她的情况,嘴里还不忘挽尊讥讽怒骂她活该自找的,可动作却一点不敢耽搁,还没等他伸出手,那淋漓的面孔突然变成狰狞的血盆大口向他袭来。

  他惊愕之余闪身躲过,可是恢复原样的她却嚎啕哭了起来,说自己饿了好几年了,一口吃的没吃上,再饿下去就死了,可是他居然想眼睁睁看她饿死也不准备救她,话说着她的身躯好像真的开始涣散,渐渐变得朦胧,梦中缺心无脑的那个人一时心急如焚,慌张地将胳膊递过去,嘴里还不停喊着:“你快吃。”

  可还没递到她嘴边,一阵狂风吹散了眼前涣散的浓雾,等他再睁眼哪里还寻得到那个人。

  从噩梦中惊醒,他再也睡不着了,起身来到阳台,撑着栏杆上看向远处慢慢消失在天际的红日,突然间心头无比空虚失落,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在他看不到的角落一点点消失。

  她就是他的心魔,那座萦绕于旧梦中的黑漆漆山洞跟她比起来都已经算不得什么了,自从遇到了她好像再没有什么是比梦到她还恐怖诛心。

  可有时候如果很长一段时间真的梦不到时,他又会急切思念,就算再恨自己犯贱,但也骗不了那颗犯贱的心。

  前天是某人的生日,说来可笑,两人居然连一个正经生日都没过过,这么多年那个薄情寡义的人倒是痴心一片,为了那个人销声匿迹这么多年,连家都不肯回,嘴里总是挂着的唯一亲人都不顾了。

  那个人就那么好?

  或者是真的饿死在哪个街头了吧!

  荆郁一想到她跟那个人在一起过着怎样潇洒幸福的日子,就恨不得将人抓来,一口口撕碎了她,一刀刀剁碎了那个哄骗她背叛他的人渣!

  有时他到真希望她是死了!

  不过现在死到没死,沦落到要靠卖桂花糕度日,真是一语成谶!也是活该!

  周行知来敲门的时候,发现荆郁已经不在房间了,可是下面狂欢的人群里也没有看到他,打电话又不接,信息又不回,马上十二点,蒋蓝烟的生日他怎么玩半路失踪?

  王俭说半个小时前直升机刚从这里离开,估计是荆郁。

  周行知望向高台上满脸洋溢着喜悦的蒋蓝烟,有时候也为她不值,这么多年,一句正名的话都没有,却守着荆郁这么多年,可说起来他还是跟荆郁关系要近一些,感情的总归是两个人的事,最忌不明就里的外人插手,所以偶尔无伤大雅的忙他会帮,但真正会触怒到荆郁的事他向来躲的干净。

  “这要是那位站在台上,你说他还能玩半路消失么?”话刚出口周行知就觉得这话说的跟屁话没什么两样,然后转移话题问王俭,家里资金链的问题解决了吗,看到王俭一言不发,得,又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听说荆泰旗下有个七里河的项目现在还没有定人,你可以试试,如果能接过来,有荆泰作保,不管是去银行过桥贷款还是去市面融资都好做一些。”

  看着王俭脸更冷了,他拍了一下嘴,今天就不该说话,不过荆郁那性子确实是能做的出来,做事不看人不看事,全凭一时心情。

  “他心情可能不好,你换一天试试。”周行知说完拍拍王俭的肩膀然后拉着他去了楼顶赛车场。

  经此一遭,王俭心里早就有了别的想法,求人办事看人脸色那种滋味终究是不好受,有些东西还是要握在自己手里才好,荆郁?呵,不过是这群出生就在罗马的人中最幸运的那个。

  总有一天,他也要让他卑躬屈膝看他脸色,求而不得,受尽侮辱!

  没有人看到一个人的不甘和野心,贪婪和欲望,好像突然就生出了触手,在暗黑深沉的海平面下无限疯长。

  江笙听付助说今天不加班时还开心了好一阵,想她可真是个福星,第一天复工就直接结束了秘书室长达一周的加班苦日子,可惜杨婕妤没赶上好时候。

  还听说荆郁这几天估计都不在公司,江笙和另一个女秘书助理都心照不宣的到点就急匆匆的打卡下了班。

  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说好几天不见的荆郁会大半夜醉醺醺的出现在她家楼下?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非要她带着他在午夜的城南街区开始漫无目的乱转?

  他是疯了么?

第72章

  江笙本来已经准备睡下, 偏偏看到一串陌生又眼熟的电话时想都没想就接了起来,接完就后悔了。

  听到荆郁说在她家楼下的时候她心惊不已,不过稳下心神仔细一想觉得她担心的事根本不可能, 这才放下心来, 挂了电话准备当没听见继续睡觉,可是荆郁不放过她,电话接二连三的打过来,见她不接就故技重施, 不过这次是条件交换不是威胁。

  条件诱人,江笙只能不情不愿地套衣服下了楼, 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荆郁的那辆迈巴赫打着双闪耀武扬威地横在小区正门口, 幸好这是晚上,车少, 不然被群骂她可不想上去一起丢人。

  江笙不疾不徐地慢慢走近,识相地打开后车门也不管荆郁怎么想一屁股坐了进去, 实在是记性太好过目不忘,那本手册上面重点标注其中一项此时就像广告电子显示牌似的,一串红闪闪在脑中循环播放:荆总开的车副驾驶坐不得(反正这辈子都没那个命坐荆总亲自开的车,此项可略过)。

  荆郁阴沉的眼神透过后视镜明晃晃地飙了过来,确实这个座位有些不太礼貌友好, 好像拿人家堂堂荆大总裁当司机, 可是谁叫他不让司机来开的?

  不过也幸好没来, 否则她不仅要跟荆郁在这么狭小的空间共处那么久, 还要离那么近。

  江笙的脑袋一直对着窗外,可还是无法忽视前面透过后视镜折射过来的不善的眼神, 犀利又灼人,好像恨不得在她脑袋上戳个洞出来, 叫人这么瞅谁能舒服?她脑袋一动没动,对着车窗没好气地?道:“看什么看!难不成要我坐副驾驶?”

  话落车子像没有缓冲起步这一过程,直接像火箭一样窜了出去,她被熟悉的后坐力直推到,整个人都陷进后座,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她是疯了敢上荆郁的车!有九条命都不够坐他车的!

  而且!江笙抻着脖子闻了闻,大惊失色,“荆郁你他妈喝酒了?!”

  “嘎吱”一阵刺耳的急刹,刚刚坐稳还没顾着系安全带的江笙差点就滚到了前座。

  “别以为我放过你一次就会放过你第二次!”

  “开门!”江笙根本不想理会他的废话,只想赶紧下车,她惜命的很,使劲儿掰着车门把手,“开门!我要下车!”

  “你想死,我还没活够呢!”一想到荆郁没喝酒的情况下撞车都跟吃饭一样稀松平常,这要是喝了酒……

  “快点开门!要不你别想找到那个卖糕的!”江笙扭过头也发了狠。

  可荆郁是什么性子?越不让做什么就偏偏要去做什么的主!

  荆郁醉着酒开着车在城南转了个遍,江笙也来了脾气闭着眼睛就是不开口。

  万事万物相生相克,人也一样,总以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惟我独尊无所畏忌,可偏偏有时候就是会有那么一个人那么一个点事就能把人治得服服帖帖。

  “你来开车!”荆郁终于拗不过她,让她下来换他。

  虽然不想听他指示,可是毕竟小命要紧。

  江笙换了荆郁下来才反应过来不光是荆郁疯了,她也傻了,这半夜两三点上哪去给他找卖糕的?

  他是半夜兴起想吃糕,还是想找人,若是想找人,那就显得她更蠢了。

  可她说了这个点狗都睡了,要找人明天再来或者想吃直接打电话叫人给他做,荆郁就是不听,说既然不在,就等,等卖糕的出来。

  江笙明知道没结果不打算陪他一起疯,就随处给他指了指位置,告诉他想等就继续等,她不奉陪了。

  可是车门还没推开就听到后座幽幽传来一句:“想清楚了再走。”

  又威胁她?

  江笙恨恨地坐回驾驶座,沉默了几许才启动车子,手上动作不断嘴也不闲着,凉凉讥讽道:“荆总正经也算个人物,没想到做起事来这么不入流。”

  后面的人好像睡着了听到这话也没有回应。

  江笙开了两圈才找了个位置停下来,能看到她刚才瞎说的摆摊位置,然后将车座微微放倒准备跟荆郁耗一晚上,反正她这算是加班,成本在他身上,她只管混就得了。

  平躺后的余光总能若有似无得瞟到后面,她不想看他,木着脸闭眼掉转了身子背对着荆郁。

  身子翻过去的一瞬,后座闭目的荆郁睁开了双眼,清明的目光移向用后脑勺对着他的那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荒谬的熟悉感,特别是她熟睡的背影,哪怕时光荏苒岁月如洗,过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能清晰的记起小木屋里被摇曳的炉火勾勒出的瘦小身影。

  与面前的这人居然诡异地重合。

  他是真的喝得有点多了,不光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臆想,眼下做的事也是荒唐的可笑。

  闹了一晚上,酒也醒得差不多了,荆郁按着额角,头有些疼,前座的呼吸声绵长又重,看样没心没肺的人睡着了,真是可笑。

  荆郁寒着嗓音叫前座刚睡着没一会的江笙起来开车,叫了好几声,驾驶座的人跟睡死了似的,半天叫不醒。

  江笙才睡着,就被后座一脚踢醒了,动作虽然不大可是踢得座椅很不舒服。

  一转头就看到荆郁那张死人脸,她没好气地嘟嘟囔囔:“干什么啊?天都没亮你又要作什么妖?”抱怨完也不管荆郁什么脸色调转了脸给脑袋找了个舒服的支点准备继续睡。

  “你刚说什么?”荆郁瞳孔徒然睁大,眉头整个纠结在一起,仿佛真的看到了小木屋中半夜被他叫起来虽然满嘴嘟嘟囔囔不乐意还是会半睁着眼睛给他烤花生和土豆的那个虽然很生气但为了赚钱不得不妥协的财迷。

  仿佛昨日重现!就连说话的神态和对白都一模一样。

  江笙第二次被吵醒,不是被烦人的踢脚弄醒的,是被要掐死人的手劲儿疼醒的!

  “你是谁!”一声暴怒的低喝声在寂静的车厢骤然响起。“谁教你这么说的!荆淮南还是荆雅颂!”

  江笙刚睡熟就被他掐醒了,如果不是有靠背阻挡,就凭他一点劲道都没收的手劲儿她早就被他从前面硬生生薅到后面了。

  刚醒来还杵在迷糊中的江笙睁眼就正对上那双充斥着阴鸷和狠厉的眼眸,她从没见过荆郁这种神情,哪怕当年分手或是上一次咒骂他时,都没有见过,一时还真被吓住了。她下意识后退,可是越这样荆郁越是不放过她。

  “说!”

  低沉压迫的低吼震得江笙一抖。江笙愣了几秒,虽然眼前的荆郁让她陌生的害怕,可毕竟除了那次他背后下手,还真没有直接被他暴力对待过,所以眼前那点怕也是打了折扣的。

  “你先放手,好疼!”江笙疼得眼圈都氤氲出了水汽。怎么扭动挣扎都摆脱不掉那只像铁钳一样桎梏她的大手,“说什么啊!”

  “你是谁!谁安□□进来的!”厉声的质问吼得江笙又是一震。

  “我是你爹!你爷爷安排进来的!”她受不了,也对着发疯的荆郁大声吼道。

  “找死!”

  眼看着荆郁变了眼神,要折她的手腕,如果是之前她不信有人能徒手折断人骨,现在她绝对信,荆郁现在的神情不知道酒液加持真醉还是揣着明白耍酒疯,总之是难缠又吓人。

  江笙被逼急了也不管会不会更加惹怒他,她低头就去咬荆郁的手,嘴唇刚刚触碰到荆郁的手背,那双手就像沾染到什么病毒般瞬间弹开。

  “你敢咬我?!”

  “荆郁你他妈就是个失心疯!”江笙气得哆哆嗦嗦一边骂一边去解安全带,荆郁也没像往常那么“好说话”。平时跟这种人一个眼风都懒得给。可是千不该万不该有人拿他最忌讳的是往他肺管子上戳!

  眼看着她刚从车上下来荆郁也关了车门,江笙心里发毛抖了两抖,凌晨时分几乎看不到来人的街角加上双眸阴冷向她走来荆郁,那可不是一般的吓人,比他妈午夜凶铃,电锯惊魂都可怖!

  江笙撒腿就跑,可是跑得再快哪比得上长手长脚的荆郁,不过几步就将她追上了。

  “救……”命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手卡住了下颚,她再想叫也叫不出了,内心慌张到极点,以她这六年对荆郁做的科普调查,此时盛怒的他真的有可能是什么事都能做的出的。

  大脑疯狂运转也不敌手上越收越紧的力道,她感觉脚尖都飘忽了起来。

  艰难挥舞的手臂让她看起来活像垂死挣扎乱扑腾的弱鸡。尽管这样她还是用尽浑身力气去扒荆郁的手,可怎么扒也扒不下来。

  “真是……你,你爷爷……”手上的力气猛地加大,迎面扑来的窒息感让她第二次这么直接地感受濒临死亡是什么滋味儿。

  随着进气越来越少,出气越来越多,以为这次不死也得被憋成植物人,可下一秒桎梏她的手突然松开了,她像一条破布麻袋般骤然跌落,摊成一堆,也无暇顾及荆郁会不会二次下手,眼下只顾着疯狂吸食不足的氧气。

  也不知喘了多久,等她再抬起头时,失心疯已经不见了。

  刚被缺氧盖过的恐惧又重新卷土重来,她隐隐对荆郁又有了新的认识,多了几分忌惮,上一次被他踢下楼,这一次差点又要了她的命。

  原来他如果真的计较耍起狠来眼里是真的没有是王法约束的!

  就算他会为了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对她来说也不值的,更不对等!不管是死了还是伤了最亏的永远是自己。

  江笙努力冷静下来,抬起头看了眼附近店面的几个监控,暗暗下了决心,有时候被逼到穷巷没有筹码也要搏一搏,荆郁的身边她是一时半刻都呆不下去了。

  次日江笙拿着验伤报告还有昨天他发疯意图谋杀她的监控视频跟荆郁开诚布公,她只有三个要求,第一,拿回之前威胁她的视频原件并且承诺没有备份,第二履行之前签署的协议,该是她的一分不能少,第三,她要离职。

  可是破天荒的荆郁没有跟她废话周旋,三个要求全部答应了,只不过最后一个需要她按照正常离职手续办理。

  江笙不敢相信荆郁能答应的这么痛快,又在玩什么招数?这不是他的作风。

  “如果你想要我做点其他表示,也可以如你所愿。”荆郁一派从容的坐在那,好像昨天什么也没有发生,就那么明晃晃的直视着她,专注的视线却从她进门开始就没离开过她的眼睛。

  江笙很不舒服地摸了摸眼尾、眉心,是沾到什么了么?

  荆郁看她满脸怀疑,终于移开了紧盯不放的视线,让她没事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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