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瑞曲有银票
是服务部门的一点问题, 有客户约好今天上门安装,但等很久配送才到, 不仅超时,还差点跟客户发生口角。
销售和设计都是前端工作,后端的品控和安装也很得用心,不然一个客诉一个返修, 就极有可能影响信誉度。
但培养自己的后勤团队需要时间,想把老店的所有标准复制过来,因为有地区差异, 实施上也会遇到困难。
比如人力成本高, 对刚开不久的店铺来说,前期还是得依赖第三方, 但第三方又是难以约束的, 尤其服务标准很难达到, 这就容易引起客诉。
知道事情一定要及时解决,沈含晶马上调人去处理这事,再上线远程跟进。
等终于处理完,也将近傍晚。
“忙完了?”徐知凛走近问。
“嗯。”沈含晶伸了个懒腰,把他拉过来,脸靠在他身上:“好累。”
“吃饭吧。”徐知凛拍拍她的背。
酒店直送的外卖,两菜一汤,不算铺张。
吃饭时,沈含晶把刚才的事给说了,徐知凛翻翻手机:“我推个人给你,他底下有一间物流公司,在申市网点比较多,你可以跟他谈谈。”
“谁啊,我认识吗?”
“庄磊。”
那确实是认识,沈含晶夹一筷子豌豆尖:“我有他微信。”
徐知凛顿了下,听她把上回温居派对上的事给说了,又问:“他跟蔡阳晖是不关系挺好?”
这两个人,徐知凛喝口水:“有几年交情。”
听他声音淡淡的,沈含晶并着腿想想:“明白了,酒肉朋友。”
饭吃完,轮到徐知凛忙了。
他跟沈含晶不同,沈含晶不在办公室时,喜欢坐沙发坐床上,能盘腿盘腿,能躺就躺,争分夺秒给自己找舒适度。
而徐知凛呢,有书房的地方,他一定在书房。
这点沈含晶清楚,浴室出来不见人,自然就往书房去了。
书房和其它区域的风格差不多,简洁风,不起眼的设计感,窗外是大面积夜景。
推开书房门,徐知凛坐在椅子上,鼻梁一架眼镜,专注看着屏幕,肩挺腰直,不能再周正。
沈含晶笑了笑。
少爷啊,有钱人家养出来的确实不一样,有种时刻被拘着的教养感。
她抱臂,一侧身体靠着门框,直到工作中的人越过屏幕看向她,才散开手,一摇一摇地走进去。
“这么晚了,没忙完?”
“完了。”
“唔……”沈含晶坐到他腿上,一只手扶肩,另只手拿出东西晃晃:“这个,是不是我们以前用剩的?”
还是那只避孕套,包装黑得抢眼。
白天的话题被捡起来继续:“徐少爷,你以前是不是做过什么坏事,在我房间里?”
她想起白天在阁楼上的那一瞥,清越少年的强烈感,阳光都要一抽抽聚到他脚下,托着他,供他发光。
规矩大于天的贵公子,应该要守很多禁律,比如看一眼女生小腿都要默念心经,也怪不得总是脸红耳朵红,让人特别想逗。
那么当年,是被她勾着越过雷池,还是他自己没把持住,主动推过她一把?
“敢做不敢当吗,徐总?”沈含晶靠近些,唇皮贴着唇皮,唇谷挲碰唇峰。
没什么敢做不敢当的,徐知凛握着她靠到椅背:“还找到什么?”
“暂时没有了。”沈含晶伸直手,把他下巴抬起来一点点,轻微胡茬,有粗粝感。
喉结是男性的第二性征,弧度高起,态势分明,很显眼的骨感,也是男人浑然天成的吸引力。
她举着包装袋问:“过期的东西,你说还能用吗?”
一句话,语调古古怪怪,徐知凛面不改色:“应该不能?”
“应该啊,那不然试一试?”
失忆的人,过往对她没有约束,但复制能力却又格外的强。
比如有恃无恐。
徐知凛半垂着眼,看她撕开锯齿,把橡胶取出来,再捏着底部慢慢抻开,还原形状。
灯光下,她手里,东西脱离折叠状态,透着一层膜光。
“看起来质量不错,应该不会破?”沈含晶高高抬起手,对着灯源照了照:“你用过的,你应该清楚吧?”
“太久了,不记得。”徐知凛喉结微微提动。
“是不记得使用感,还是不记得,有没有破过?”沈含晶继续追问。
徐知凛盯着她,半晌,手臂绕过腰,把人打撗抱起来,离开书房。
见方向是浴室,沈含晶挣扎:“我洗过澡了。”
“头发没洗。”徐知凛把她往上颠了颠,带上门时晃的动作大了点,她手里东西掉在地上,很快被水汽盖住。
沈含晶轻轻吁气:“徐少爷,这么多年,你自己是怎么解决的?”
玲珑的肩头,细弱的脊骨,倒v发尾一甩一甩,水汪汪的香气里,她像练习站杆的鸟,难以保持平衡。
只是这张嘴从来要占上峰,徐知凛贴着她后脑发丝:“你怎么想,就是什么样。”
过很久,沈含晶翻过来,看他汗湿的碎发,压上强势的鼻尖:“有过其它女人吗?她们比我更好吗?”
惯性全在皮肤里疯长,什么都皱巴巴的,包括声音。
重逢后几回,这是少有的交流时刻。
烁亮的眼,一张脸被包在黑亮长发里,目光笔直又肆意。
一寸寸,徐知凛扫过她,眼角眉梢的反应,跟当年一模一样。
他甚至想起那一天,被她笑着拉过手,去摸那道干涸的血疤。
笑了笑,徐知凛膝盖触底,嗓子里磨出一句:“希望我有吗?”
沈含晶视线下移,看他喉结细陡的弧线,一边说话,一边跳动。
只是听到这句后,瞬间变了脸:“滚!”
她力道全卸,脚直接就要点地,被用力抓住。
徐知凛笑出声,如果有什么浮夸的表演,反而容易失真。但她不会,她擅长的,是利用真实。
比如就算不在乎,也要表现得张牙舞爪。
出来后,两人回到卧室。
徐知凛找来吹风机,给沈含晶吹头发。
她躺在他腿上,人像是已经睡过去,懒到甚至不愿翻身。
没人说话,吹风机开的冷档模式,白噪音不算太吵,规律得如同安眠曲。
发丝穿过手心时,徐知凛恍惚了下,想起那间逼仄的出租屋。
那时候也是这样,她躺或坐着吹头发,但多数时候是面对他的,嘴里有时候嘟嘟囔囔,说着当天上班的事。
吹完后,两人会躺在下来畅想以后的日子,要长长久久在一起,要共同努力,要存钱,让生活条件好起来。
甚至还说过,要几个孩子。
那时候多好,地方虽然不大,但充满了她的影子。
可原来太过年轻,是犯不起什么错的。
*
端午后,袁妙交接好手头工作,来了申市。
她本来就负责后勤的,到这边以后,给沈含晶分摊了不少工作,能抽身出来去忙忙别的事。
配送上的问题,沈含晶约过庄磊。
大概是徐知凛的关系,这回他再没有强行撩,人客客气气的,沟通上也很尽力。
任何事都没有一蹴而就的,沈含晶也清楚这一点,该急的时候急,不急的时候,人也放松些。
这天工作日,罗珍跟张国喜来了。
两人难得同天休息,沈含晶带他们在店里仔细逛过,最后送了一套电视柜。
得知不用钱,夫妇两个连连摆手,张国喜卡都带好了:“别别别,多少钱我们按价付,哪里好白要这个。”
“不是白要的,”沈含晶笑说:“我们最近做效果图库呢,想把这个装到您二位家里,到时候请人去拍几张照,我们好用来宣传。”
“那也不能一分不收,照片怎么拍都可以,但这个多少钱,我们今天直接给了最好。”
他们坚持,沈含晶只好妥协。
她拿单子填了另一款的价格,让店员带着去付款。
罗珍拿出卡去刷,办公室里,沈含晶想起个事来。
她问张国喜:“张叔,那位江富,您对他了解吗?”
“徐家女婿啊?”挺巧,张国喜对他还真有些了解:“那是个厉害人物,以前他在酒店站礼宾台的,就是那个什么前厅吧,反正属于基层员工,后来跟他老婆、跟徐敏小姐结婚了,这么多年,人家已经爬到AN二把手的位置。”
“二把手?”沈含晶想了想:“他管哪里?”
“好像是财……哦不对,他不管财务了,现在管人事?”张国喜回想着,慢慢捋这点事:“当年徐凛进公司,好像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差点把他弄出公司,后来徐敏小姐跟老爷子求过情吧,才又给他留了下来。”
沈含晶心里翻转了下。
留下来,但部门间的转换,也算一种降职了。
毕竟人力和财务,哪怕同个管理层级,实际地位也是很有区别的。
“怎么突然问这个?”张国喜好奇。
沈含晶回神:“也没什么,就是上回端午去那里,感觉他人挺好的,很和气。”
“江总对谁都好,最会做人。”张国喜干笑了下,表情有点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