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瑞曲有银票
早就开始未婚,徐知凛笑了下:“看来这个头,点得很勉强。”
额角神经一跳,丁凯突然就瞧出不对劲来。
他是人精,目光悄悄滑到徐知凛身上,心里一琢磨,试探说:“梁川把这女朋友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要想撬这份墙角……估计挺难。”
看得比眼珠子重。
徐知凛垂下眼,星点嘲讽的笑意慢慢流露到嘴角:“很难?不见得吧。”
—
新工作周,沈含晶去出差。
到申市几天,她和袁妙走了四五个工业园,把周边人流和交通情况都摸过一遍。
等回程的头一天,上午事情办完后,沈含晶被袁妙拉去逛国金。
这个点商场客流相对少,俩人随便转了转,进到C字头的品牌店。
一楼逛完后,见店里的楼梯旁边拉起了隔离带,说是在接待贵客,暂时不能上去。
金钱力量下的区别待遇,都也习以为常。
过会儿袁妙看中一双鞋,米色的珍珠高跟,尖头款。
试上后她问沈含晶:“好看吗?”
沈含晶点点头:“可以,挺好看的。”
一阵踩地的声音里,三楼的客人下来了,拿着手机问:“哥,我给你买了双鞋,你在哪?”
是个女孩,一头招摇红发,方框墨镜下只见唇鼻。
她怀里抱只比熊犬,说话间还掂着比熊犬的屁股:“哦出差啊,那等你回来吧。”
电话挂断后,她径直往门口去,走路只看前面,眼风也不往旁边打一下。
几名柜员跟在后头,手上端或提着包装盒带,一路把她送出去。
“有钱真过瘾,在哪都能当大爷。”袁妙感叹了句。
沈含晶回眼看她:“鞋挤脚吗?”
“还行,不怎么挤,就是我一下想不到怎么搭衣服。”袁妙说。
正好柜员拿水过来,笑着说:“您现在试的这双,刚才那位也穿过,您可以参考一下她的搭配。”
说完打开手机,熟练找到一条微博,把几张照片翻给客人看。
“这谁啊?”袁妙好奇。
“AN您知道吗?是那家的外孙女。”
“哦哦,怪不得。”
AN,一听这个名字,沈含晶立马想起酒吧那晚的男人。
背景这么出色的人物,私下居然轻浮成那样。
不过男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回神看袁妙,袁妙也正好在看她,并指指柜姐手里的照片:“你觉得怎么样?”
问来问去,是不大想买的暗示了。
沈含晶视线落在照片上,皱皱眉说:“跟好像有点高,肯定容易累,而且这鞋也不够日常,你买回去可能穿不上几回。”
“好像是哎。”袁妙故扮惋惜,把鞋子脱回去。
只是鞋子虽然没舍得,但还是给她老公选了条领带,说当下个月的生日礼物。
逛完国金出来,俩人上了网约车。
接近目的地时,中介忽然打来电话,说下午约的业主临时有事,得往后推两个钟。
“怎么不早点说……”袁妙无奈:“那找个地方坐坐吧,过去也是干等。”
“也行。”沈含晶收起手机,让师傅找了地方停。
近城郊,虽然也有商厦栋栋,但看起来不算什么很热闹的商圈。
在旁边转了转,见到一间西饼店,正好沈含晶有点饿,就拉着袁妙走进去。
店是一对老夫妇开的,老板娘站前台,老板在操作间筛面。
店不大,中岛柜里以海派点心为主,老板娘正在打包外卖,可能因为忙,服务态度有点敷衍,头都没怎么抬。
沈含晶买了蝴蝶酥和哈斗,跟袁妙在店里唯一的圆桌坐下。
“怪不得都想往这跑,还是一线城市繁华,有得逛。”袁妙说。
“繁华是繁华,但支出成本也更高。”沈含晶掰开蝴蝶酥递过去,心里算着运营的帐。
袁妙接过吃的:“你真打算要来这里开分店?”
蝴蝶酥刚烤出来的,咬一口直掉渣,沈含晶抽张纸垫在下面:“不然呢,我这趟跟你来旅游的?”
袁妙笑:“还是沈老板有野心,不过我看小梁总好像不大乐意,八成怕你以后长驻这里,跟他见不上什么面?”
提起梁川,沈含晶还真想起件事:“他爸妈公司的案子,你有没有问出什么?”
“我姑很少在律所,没顾上跟她打听。”袁妙嚼几口吃的:“怎么了?”
沈含晶想了想:“有空再问一下吧,这边开分店,还需要他爸妈那边的支持。”如果官司不顺利,就怕有影响。
不过靠别人总是被动的,还是得想想办法,找一条相对稳定的资金渠道。
吃完东西口干,沈含晶擦过嘴,起身去冰箱看喝的。
立式冰箱,旁边就是柜台,她拿了两瓶果汁:“请问多少钱?”
“20。”老板娘正好打包完,抬头看她一眼。
沈含晶扫了码,付完款正准备回去,忽然听老板娘问了句:“你是小沈吗?”
沈含晶一怔:“我确实姓沈,您……认识我?”
“唉?你不记得我了?”隔着柜台,老板娘端详她的脸:“是你没错,那时候在我们这里兼职,你忘了?”说完又敲敲面点间的玻璃,把丈夫喊出来。
老板戴厚底眼镜,眯起眼仔细看了看:“沈含晶,是叫这个名字吧?”
沈含晶迟登了下:“……是我的名字。”
“那没认错,”老板顶了下眼镜:“是她,那时候还有个小伙子,高高瘦瘦挺文气的,总来等她下班。”
老板娘点点头:“哦我记得,那是她男朋友。”
“我……男朋友?”这下,沈含晶彻底愣住。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初恋
【Chapter 04】
-------
“你亲口说的,不记得啦?”老板娘开始翻手机:“我还有你们两个照片的,我看看……哦不对,在旧手机里。”
对沈含晶来说,这是为数不多接触到过去的时刻。
她犹豫了下:“不好意思,我……有些事确实不大记得。”
“哦没事,这么多年了,你不记得也正常。”老板娘表示理解,又问她:“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多年没来?打你电话也不通。”
“我……出去读书了。”
“出国啦,那怪不得。”
面对两张带有隐约熟悉感的面孔,沈含晶沉默住。
遇故人怎么都要叙叙旧的,但她脑子一片空白,正想解释自己为什么不记得,那边中介电话打过来,说业主已经到了。
至此,沈含晶不得不先去忙工作。
走前她加了老板娘的微信,约定保持联系。
网约车上,袁妙扒住沈含晶:“他们说的那个,应该是你初恋?”
按老板夫妇说的,那段应该是高中时期,沈含晶想了想:“……或许吧。”
“那可不得了,你还有初恋呢,这要给小梁总知道了,酸都得酸死。”
车辆拐角,沈含晶看着驶过的林荫道,低声说:“人都不记得了,有什么好酸的。”
“你真没半点印象了?”袁妙追问。
沈含晶摇摇头,把脸别向窗外。
失忆后,她像在玻璃罩里生活,脑子偶尔捕捉到什么,也像电影里摇晃的镜头。
一次次回想,只有失落与哑默。
过去对她来说,更像一幅乌有的谜底。
车窗开了条缝,风把一绺头发吹到脸心,沈含晶伸手固定住,视线看着街景。
低矮门面,老洋房外的窄路,甚至掉了皮的梧桐树干,都有说不出的熟悉感。
她不记得这座城市,却知道自己在这里生活过,毕竟以前的毕业证书,几乎都是这里的。
不出半小时,地方到了。
是独栋的厂房,面积刚好,交通也方便,只是听说她们开家居馆,业主租金喊得比较高,超出预算。
沈含晶也没还价,装出幅不急的样子,草草聊几句就走了。
次日回庐城,梁川来接。
他穿一身黑,戴顶毛线帽,单手揣在兜里,恣意又出挑。
一见沈含晶,脸上笑容压都压不住。
“辛苦了。”梁川接过行李箱,亲自给沈含晶拉开车门,替她系好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