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后 第77章

作者:谢晚棠 标签: 破镜重圆 现代言情

  得知谢期很有可能怀上了萧琰的遗腹子,那时萧琰还没死呢,倘若萧琰知道,他萧直登基继位,一定会生变故,是人都有私心,有了亲生子的萧琰,还会以萧氏天下为先吗?

  他隐瞒了这个消息。

  谢期本就是他的,是他的!

  他的妻子,却被萧琰抢走近三年,皇叔待他好,他无法恨他,只能恨自己,难道他都要死了,还要阻碍他与谢期在一起?

  谁也不能阻止他们在一起。

  那日,她睡了一晚,他便在她身边枯坐了一晚,打掉孩子只是一碗药的事,很容易。

  但若她得知真相,一定会恨他,她本就恨他入骨。

  他还详细问了他的心腹,女子堕胎太伤身子了,可能会因为出血不止,导致一病不起,就此丢了性命,也可能保住了命,再也无法生育。

  上辈子,他让她喝了那么多的凉药,伤了她的身子,后来她难产纵然有双胎的缘故,有情绪激动动了胎气的缘故,可更有喝凉药的缘故。

  重来一世,他还要伤她吗?

  他一夜没睡,最终决定,装作不知。

  现在,她知道了,她会怎么做呢,就算谢觞支持她,韩越支持她,这朝堂的势力也不过她三他七,是怎么都没胜算的。

  他倒是盼着她真的起事,这样,他就有理由,一辈子都把她关在自己的寝宫里,只让自己一个人瞧见。

  阿鸢,阿鸢。

  只是念着这个名字,就让他觉得无比甜蜜,再等一等,等解决了雍王,他就能把她完好无损的接回来,到那时,她便再也不会离开他了。

  那郎中他也没杀,她不是觉得他做事太过狠毒,总是赶尽杀绝吗,他改了,都改了,现在他的阿鸢总该没理由再拒绝了吧。

  谢期的船靠在江南府码头,流霞扶着她下船,小心翼翼的,谢期有孕的事,只有她一人知道,连星儿月儿都不知。

  然一下船,从码头出来,便有身穿黑甲的卫兵守在此处,戒备森严,萧直正站在她面前,对着她笑。

第92章 立威

  流霞面色骤变, 双腿一软,几乎就要跪下去。

  谢期稳稳的拉住了她,低声道:“别怕, 我在这, 一切如常便可。”

  偏头看到自家小姐镇定自若的模样, 流霞也稍稳住了心神, 她怕萧直, 那日萧直虽没杀他们,却把他们带出去,见识了他的手段, 雍王不仅在封地起事,西京埋下的暗桩, 联合驻京的孙将军谋反,建章宫内杀了一夜, 鲜血横流,全是尸体。

  萧直, 这位原先的符阳王,现在陛下,宛如修罗恶鬼,杀人跟切瓜菜一般眼睛都不眨,有个宫人想要去雍王府报信, 孙将军事败, 想让王妃郡主赶紧逃。

  

  萧直叫人把那宫奴绑了,直接就在太极宫前的广场上, 活着凌迟, 叫他们这些宫人排排站的看。

  她真的吓死了。

  她家小姐真是厉害,居然一点也不怕这位活阎王陛下。

  “你一点都不惊讶?”萧直挑眉。

  “我可从不敢小看你萧直。”

  他伸手, 触碰她的侧脸,眸光暗沉:“怎么瘦了好些。”

  余光瞥流霞她们,语气冷如寒冰:“你们就是这么伺候自己主子的?”

  几个丫头开始发抖,谢期不满,一把拽住他的手臂:“你别吓唬我的丫鬟。”

  萧直变了脸色,温和的笑:“我不是吓唬她们,好,你说怎样,就怎样。”

  “我胃口不好,这些天一直晕船,我要吃清淡的江南菜。”

  “好,都准备好了,这就带你去。”谢期何时对他这么和颜悦色,这么平静的说话过,现在这般还主动抓他的手,已让萧直格外受宠若惊了。

  见他不打算追究,谢期收回手,他却不允,反手便抓住她的,插入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谢期没拒绝,任由他握着。

  他这变脸的速度,就算是一直跟在身边的侍卫首领,都眼神游移一瞬。

  萧直已是皇帝,驾临江南府,江南知府早就得了消息,前来接驾,得知萧直爱清净,早就清场了江南第一楼,定了最为清雅的包厢。

  江南知府是个老头子,大热天的还在外头等候,头上的汗珠都冒出来了。

  

  见萧直携一美貌妇人而来,看那女子虽梳着妇人头,年纪却不大,且生的十分美貌,虽不是大梁贵族及喜欢的出尘浅淡的长相,可眉眼流转之间,实在人间绝色,他寻得那江南府第一美貌的花娘,实在远远不如,顿时心惊,只觉得今日自己的安排是安排不上了。

  进了包厢之中,前菜已经备好,里头不仅有一对乐伎,竟还有两个美貌的双生女子,年不过二八,生的颜如舜华,十分秀丽,打扮的□□半露,妖妖娆娆。

  萧直顿时脸黑了半截,瞥了那江南知府一眼,眼神冷厉。

  但见谢期面无表情,萧直又有些气馁,他的阿鸢又不会喜欢他,应该不会在乎他身边有没有别的女人吧。

  当初塞给他宋蘅,赐婚崔氏女,后他做了个计,娶谢氏女,他的阿鸢拍手叫好,一点都不吃醋,还给谢溯赏赐那么贵重的首饰呢。

  便是他当着她的面,与那两个女子做什么,她也会无动于衷吧。

  但他只要他的阿鸢。

  正想叫人打发走,谢期忽然瞥了那两个女子一眼:“这是谁?”

  萧直一愣,居然没有接上话。

  “回,回娘娘的话,这是江南知府准备的乐伎。”

  “乐伎?怀中既无瑶琴琵琶,又无笛萧鼓锣,穿成这副样子,你说是乐伎?”

  在场人没人敢答话,江南知府更是不以为然,见她虽生的美,但一身素净衣裳,头上也没什么首饰,只簪了几朵绒花,以为并非宫中的娘娘,不过是萧直在外偶遇陪伴的女子。

  萧直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看着她,她在吃醋吗?吃这两个女人的醋?是不是说明他的阿鸢,是开始在意他了?

  “怎么,本宫乃是符阳王正妃,不日便将入主中宫,问一问这两个女子是何身份,都没资格吗?”

  萧直狂喜:“怎么会,阿鸢当然有资格,杜竟年你快将人打发下去,什么东西,也摆到朕和娘娘跟前来。”

  杜竟年吓得面无人色,实在没想到,萧直身边跟着的女子,居然就是符阳王妃,未来的皇后。

  她虽绝色,可穿的那么素净,身上一件显示皇后身份的首饰也没带,他如何认得出。

  这回出来,萧直没带黄存礼,但身边的侍卫,乃是从暗卫转为明卫而来,是跟着萧直的老人了。

  他们这位主子,阴晴不定,大部分时间都是严肃正经,涉及到王妃的事时,不是发怒生气,便是黯然神伤独自枯坐。

  何曾有这么春风和煦的时候。

  现在的萧直,简直眉眼都带着笑,如三月春暖,河水破冰,整个人都开了花了。

  “江南府知府杜竟年是吧,本宫倒要问问你,你身为知府,朝廷命官,竟为陛下准备欢场女子随侍左右?”

  杜竟年呆住,没想到谢期居然直接对他这位朝廷命官发难。

  “娘娘问你话,还不赶快回答。”

  萧直呵斥杜竟年,拉着她的手进了屋内,让她坐下,还亲自给她倒茶,添置茶点,取了银筷试毒。

  这些本该是内侍宫女做的活儿,全都由萧直这位九五之尊做了,如此亲自服侍,上赶着巴结的样子,直接让在场官员愕然。

  虽然他们远在江南,对西京的事也有所耳闻,听说陛下为亲王时,对王妃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亲自求娶,爱的不行。

  如今一看,居然亲自服侍娘娘用膳,都不能说是宠爱,简直是放在心尖上。

  “微臣,微臣,回娘娘,这两个娘子乃是良家,并非是花楼女子,还请娘娘明鉴。”

  “哦,并非花楼娘子,好啊,陛下请现在就去派人将这两个女子的户索拿来,本宫倒要看看她们是不是良家。纵然便是良家,你私自举荐,作为朝廷命官有何目的?后宫嫔妃入宫都要身家清白,便不是贵族出身,至少也得是经由各府采选局查便祖上三代举荐的良家子,杜竟年,你私自对陛下举荐女子,想要攀附裙带关系,还是想要巴结陛下,换个大好前程?身为朝廷命官,不考虑治理州府,关心民生,却到处钻营,你也配为朝廷命官?你其心可诛!”

  一番话掷地有声的说出来,将在场所有官员下了个半死,而杜竟年噗通一声跪下,全身冒出冷汗来。

  “微臣有罪,求陛下宽恕。”

  萧直眯着眼睛,拿帕子给谢期擦着手,看也不看杜竟年,气定神闲慢条斯理。

  “娘娘的话,就是朕的话。”

  不一会儿,萧直身边的侍卫就拿来了户索,他身边的人做事果然利落。

  谢期心中赞叹,不论萧直有多么不是人,调教出来的人比她手里的,可要好用多了。

  “陛下瞧瞧吧。”

  这两个女子才不是什么良家,乃是私伎,虽然是没接过客的清倌人,但名声传出去,当朝天子嫖妓,那乐子可就大了。

  萧直问谢期如何处置,谢期思索片刻,先将杜竟年革职,由同知暂代知府之职,新知府以后会由朝廷委派。

  此事算是尘埃落定,将江南府的官员们打发出去,这些官员对谢期这个王妃,未来的皇后有了新的认知。

  包厢内仅剩他们二人,萧直靠过去,将她揽入怀中,摩挲着她的发丝。

  “今日处置杜竟年都由着你了,阿鸢要怎么谢我?”

  谢期瞟他一眼:“难道我不是为你处理了一个国之蠹虫,你不谢我,反而要我谢你?”

  萧直只是笑,杜竟年作为江南知府无大功也无大过,他确实钻营,喜欢巴结,天子巡幸之处,地方官员献上几个清白女子,历朝历代都是寻常。

  她是借题发挥,他纵着她罢了,一个非肱股之臣的地方官,她想换就换好了。

  “我不管,反正阿鸢得谢谢我,快让我抱抱,你坐船坐了半个多月,不好好照顾自己,都瘦了。”

  他这么温情脉脉的样子,是真心的。

  可就是因为是真心的,谢期才更加不适应。

  “你没把我娘怎么样吧?”

  “我能把岳母怎样,她是你娘,我就算是皇帝也不敢打不敢骂,反而要尊敬的供着。”

  “韩越呢?你不会……”

  萧直轻叹:“他更没事,这一回杀雍王算立了功,回来还能得封赏呢。”

  “你就问问别人,不问问我?阿鸢,你私自跑出来,我真的很生气,我不是说过,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再离开我。”

  他声音很轻,眸光幽深,直直的看着她,他并不是不在意,只是在强忍。

  他的平静是冬日的河水,只有靠的近了,踩到冰面上,裂开的冰纹会让人知道,那层平静的假面具有多么的脆弱,冰层的下方是奔涌咆哮,不停掀起狂风巨浪的江水。

  谢期抿唇:“那你想怎样,惩罚我?”

  萧直的大手忽然顺着她的裙子下去,捉住她的脚踝,探入裙中,握住了她的脚踝。

  “阿鸢,我,想把你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