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春屿
海风飘进一声?美?到不可思议的高鸣。
是鲸鱼的歌声?。
林奈睁大圆眸。
查理笑道:“不是我?说,你?们也太久太认真了吧。”
“真的是来追鲸的吗?”他把气泡水塞进她的怀里。
“当然。”林奈耳热,没拧开瓶盖,只是将冰冰的瓶子捂在怀里,给自己降温。
他们走到甲板上,拿着?望远镜远眺。
林奈:“母子鲸?”
“嗯,幼鲸换气比较频繁。”
“还?挺悠闲的,可以慢慢开过去。”查理道,“你?家那位呢?洗澡?”
提到拉尔夫,林奈的脸又开始燥热。
她裹紧白色的浴巾,有些尴尬地转移话题:“有烟吗?”
“喏。”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挑了根递给她。
林奈接过,他给她点上。
“怎么?回事,你?和凯撒。”林奈将八卦引到他身上。
“还?不是那回事儿,你?知道的,冰岛人?都是骗子。祖辈就把鸟不拉屎的冰川命名为格陵兰岛(greenland),把真正宜居的小岛叫冰岛(iceland)误导别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这是基因的问题。”
她想起冰山脸的魔术师凯撒,跟着?补充:“特别是他还?是个魔术师。”
“对,世界巡演的骗子!”
“他骗你?什么?了?”
“他骗了我?一朵浪花。”
......
“查理,有些时候你?说的浪漫话语我?很难理解。说点我?能听懂的吧。”
“他要娶一个女人?。”
他们停顿了下。
查理继续道:“在他说他对我?的爱消失后。”
“我?很抱歉。”林奈点了点烟灰,海风吹着?灰烬走远,“他又爱上了那个女人??”
“或许吧,谁知道呢。”查理也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他的心还?不如一朵浪花永恒。”
林奈笑:“或许爱本?来就是如此,只是碰撞时的激情。”
查理:“但终会燃尽。”
“嗯,终会燃尽。”林奈喃喃重复。
曾经?查理被海浪拍得脊柱断裂,凯撒却不离不弃地照顾。他们等来了康复的奇迹,但还?是分道扬镳。所以爱是什么?呢?好像是一时的东西,又缘起,也有结局。
“喂,你?的男友出来了。”查理指了指背后。
拉尔夫面无表情地走出来,林奈与他对视,行动姿势看?起来并没有大问题。
林奈挥手笑道:“快来,我?们看?到鲸鱼了。”
拉尔夫走进,查理很识趣地消失,去主控室开船。
他开得极其?稳当,几乎与浪同频,尽量不惊吓到那对座头鲸母子。
林奈递给拉尔夫望远镜,遥遥只去:“看?,他们快换气了。”
拉尔夫循目望去,就看?见?小座头鲸跃出水面,庞大的座头鲸妈妈在半秒后也跃了出来,一大一小的鲸鱼吐气,瞬间喷出两三?米的海水,零零散落,成雾一片,角度一偏,就能看?见?一轮半圆的彩虹。
“怎么?样,是不是很美??”林奈抱上他问。
“嗯。”拉尔夫点头,把望远镜摘下,看?向她。
林奈还?在为刚刚的事尴尬,小心翼翼地揭开伤疤:“那个,你?现在还?好吧。”
“什么?还?好?”拉尔夫装作听不懂。
林奈也不再回答,将唇边的烟塞进他的嘴里,“给你?抽根烟,算做道歉了。”
毫不真诚,但已经?是她能做的最大让步。
拉尔夫淡淡地把剩下一点的烟抽完。
林奈有些不对味,拉尔夫从出休息室就没带笑脸,像极了之前的拉尔夫,冷漠深沉得好像不喜欢她。
不喜欢就不喜欢吧。
谁在意拉尔夫的看?法呢。
林奈对这段感?情从不抱有期待。
拉尔夫摆烂,她就更加摆烂。
也淡下一张脸。
“我?去拿面镜,一会儿下水时记得要轻,鲸鱼幼崽很容易受惊。不过它也很活泼,会对人?类好奇。所以靠近你?时,你?最好别动,陪它玩就好,它不会伤害你?
她干巴巴地讲解,好似这些天的旖旎一笔勾销。
可就在林奈抬脚离开时,拉尔夫却抓住了她的手腕。
林奈扬眉回视,拉尔夫内心叹气,环抱住她:“听说在水下也能听见?鲸鱼的歌声?。”
“嗯。”林奈眨眨眼?。
“鲸鱼和海豚的歌声?,谁的更好听?”
他在没话找话,林奈知道他是在搭台阶。
林奈想顺着?台阶下了,可又想起刚刚她建台阶,也没看?他下,
便赌气道:“之后几天自己听。”
她又觉得自己这样太别扭,便抬手拍了拍他的背,想缓和,说出来的话却异常生硬:“松开,我?要去拿面具和脚蹼。”
“奈。”
他想说刚刚是他受伤了,但话到嘴边又怕让她更生气,装可怜道:“刚刚真的很疼。”
“现在还?疼。”
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大狗。
林奈很受用拉尔夫的示软,拧着?眉毛,刚刚紧绷的一口气终于散开。
她摸了摸拉尔夫铂金色的脑袋。
想了想,道:“那晚上我?给你?吹,痛就飞走了。”
她讲得一本?正经?,但脖颈又染上绯红。
“吹?”拉尔夫的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深深地望向林奈。
想直到这个吹字是不是就是他想的吹字。
“萧很好听。”他是听过林奈讲的‘典故’。在他们相互成为五星的善口技者时,他们互相提点了对方很多。
林奈受不了他这种明知故问,在朗朗白日下,她总不能和在黑夜那样得心应手。
她将纤云的手轻盖住拉尔夫的脸,躲避目光:“快换装备吧,还?疼的话,一会儿你?就别下水了。”
“不疼了。”拉尔夫的态度转变得爽快,明晃晃告诉林奈她上当了。
林奈被搞得无言: “你?、”
拉尔夫笑,讨好地穿好装备。
林奈看?见?他放低的姿态,心中又鼓起了难言的异样,她觉得拉尔夫不该是眼?前这样的,但又该是哪样的?像刚刚那样吗?
可刚刚那样她又生气。
“喂。”她给他检查装备,低头道,“我?是不是很难搞?”
拉尔夫敛眸,看?着?头发丝都显得可怜的林奈,体会到她的低落,温和问,
“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我?刚刚很无理取闹。”
“但我?喜欢。”他亲昵点了点她的额头安慰。
“可你?刚刚就很累……我?也会一直无理取闹下去,为了微不足道的小事、我?无法控制,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
“我?好似清醒,知道只要享受就好、可是、可是……拉尔夫,我?们真的要谈下去吗?会很痛苦的,你?会很痛苦的,真的要谈下去吗?”
拉尔夫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情绪又开始低沉,反思道,“是我?的错。”
林奈听到这句话更无力了:“那你?错在哪呢?你?根本?没有(错)”
“错在让你?伤心。”
拉尔夫打断她的自我?贬低,将她的头抬起,额头抵着?额头,“你?没有无理取闹,你?只是太为我?考虑,我?很开心。”
风吹开额发,鲸鱼空灵悠远的长?鸣,划破长?空,伴随着?海浪起伏,响在他们耳边。
太阳碎下的海面闪得耀眼?。
“林奈。”
他庄重,似乎要说出一个就要刻入石碑的承诺。
但凯撒都会离开查理。
树叶总会离开大树。
林奈忽然紧张,语速极快地堵住他的话:“观鲸潜水一般三?到五米就好,它们靠近你?时不要紧张,他们很好。”
拉尔夫低低的笑声?从面镜里传出。
笑得林奈更加无措,就听他道,“看?来我?以后需要多向你?表白。”
“我?要爱你?爱到窒息,不能让你?有任何不安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