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春屿
齐与连目光落在在林奈怀里装醉的陈立果身上,又轻轻扫开,恢复风光霁月的模样,对着林奈点头微笑。
林奈也只能僵硬一笑。
两人在一起喝了?一杯,干涩地寒暄,没有任何暧昧的气氛。
毕竟他俩之间也有些不愿多提的尴尬事情。
不久,齐与连就被朋友叫回了?卡座。
林奈心不在焉地表扬
【真棒,没来打扰我?,看见齐与连也没冲动地过来砸场子。】
......嗤
这种幼稚园老师哄幼稚园儿童的语气让拉尔夫笑出了?声。
【我?的腿好了?。】他发送,终于回答了?林奈的第一个问题。
【恭喜。】
林奈心石落地,由衷的安慰。
她至今也忘不掉他狰狞的伤口——他让她记在心尖的狰狞伤口。
到此时,话题已经不再是深夜前情人,林奈的那些旖旎心思也退的七七八八。
她站起身,有些意兴阑珊。
既然知?道?他恢复得不错,林奈决定不再回复。
她将最后一口烟吸入,摁在烟灰缸掀灭。
这三个月她活得很自在,她想,没有以泪洗面,也没有任何崩溃的举动。
正常得,她都?顺利地通过了?佩恩医生的检查。
在她停下来的岁月,她就把剩余的精力去做义工。
她好像一朵明媚的桑格花,活得无比充实、自在、积极、阳光。
【三个月前的事,我?道?歉。】拉尔夫最新的简讯她还是看到。
林奈失神,三个月前模糊的记忆又涌上心头。
红。
首先是满眼的红。
他狰狞的伤口,她流尽生命的口器。
她的血水混合他的血水,那是他们第一次,生死相交。
林奈从来没有哪一刻会这么怀疑自己?会死在这儿,死在他身下。而身上的人也会死在她的胸膛。
那完完全全就是一场献祭,用男女最原始的方式,最龌龊的姿势,连接广袤的时空。
没有妄欲,只有血水。
极端到,直到她经期走后一切才停止。
林奈后期头昏脑涨。
她像是一块湿了?拧干,湿了?又拧干的毛巾,皱皱巴巴的,昏倒在他怀里又再醒来。
昏天黑地,比第一次更惨,惨到时间停滞。
而拉尔夫也没好到哪里去。
可以说,他的骨折需要一百天康复,也都?是他的自作孽。
【别提三个月前的事。】
林奈打字的指尖轻轻颤动,想起她被迫插.入他伤口,触碰到他白骨的触感,挽出鲜红而温热的血水,流满整掌的画面。
——拉尔夫的生命真真切切地在她指尖流逝。
她呼吸不由急促。
拉尔夫简直就是个比她还疯的疯子,连生命都?要狠狠与她相连,从心从口,从血从液。
【忘记了?,想起来只会想吐。】
可怖的羁绊,吓到林奈。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再招惹神经病的可怕。
她后悔瞬间想丢了?手机不再回复他,却不知?为什么硬着心肠发送
【想起你也会想吐】
说完这一切,林奈像丢瘟神一样,将手机丢掉。
刚刚的一切肯定是她疯了?。
就算她的计划会影响到他,他也不需要知?道?。
他只要接受事实就好!
她不应该再有瓜葛。
手机在地板上嗡动,林奈没有管,点燃烟,靠尼古丁缓解。
黑黢黢的中?央公园,她迷茫地看着窗户,玻璃窗户印着同样迷茫了?自己?。
手机振个不停,脑海里一幕幕回应三个月前的事情。
他拉着她的手,放在他的心脏,郑重地说:
“在你濒死时,我?就喂你吃它。如果你死了?,我?们就一起死。如果你醒了?,我?们就一起活。”
【黑暗的骑士,破开你的胸膛,让异姓人吃掉你的心脏。
你的动脉将在她的口腔中?破裂。
你的鲜血将流过她的喉咙,抵达她的心脏。
神将恩赐
从此你们血脉相连。】
第62章
子夜, 中央公园的公寓内。
月光打在两个纠缠不清的影子上,似蛰伏,似痛苦, 似眷恋,又似乎什么都是虚无, 只有两头单纯的生长于浮华世界的野兽, 在暗夜里相抵相拥,墨汁向四面八方?甩开,点点滴滴。
他们谁都没说一句话, 也不知?道是谁在较劲。
拉尔夫从背后抱起林奈, 肌肤相贴, 走向阳台。
露天阳台, 几根古希腊的柱子形成栅栏, 分割月色。
午夜的中央公园很安静, 很少的车, 几乎没?有行人, 但风吹过树影婆娑, 沙沙作响,掩盖着撩人的春色。
拉尔夫把她放在冰凉的地板上, 他们靠得那么紧密,源源不断的热源跳跃地传到林奈身体,与?跪着的沁冷得膝盖完全不同。
她墨色的长发?早已被汗水打湿, 被摩擦地, 被迫仰起失神红晕的面庞。
拉尔夫却仍穿着整洁,毕竟今夜一直是他在攻城, 林奈不过是在最初反抗了一下,就软下投降, 只?是眼角一直挂着泪。轻也泪,重也泪,泪水,汗水,说不清道不明的水,又她独特?的果香味,拉尔夫怜惜地吻取,还是西装革履的派头,但白衬衫在最初被林奈解开了好几个扣子,露出双开门的胸膛,和线条极美的腹肌,像黑夜的豹,草原的狮,力量、隐秘,且危险。
拉尔夫铂金色的碎发?落在眉眼,墨蓝的眸在夜的光下更加的黑暗。
他一只?手握住林奈手,扶上大理石的栅栏,在她的耳侧低低地问:“为什么今夜不说话?”
“不喜欢吗?”他的手很冷,不像胸膛和相交处的热源,却也能?点起炽热的火焰,慢条斯理地扣入她的口腔。
“那千万别说话,别把你的同事吵醒。”
林奈的公寓阳台并不大,还和邻居相连,听到这?句话就崩直身子,却又被拉尔夫锁住腰,拽回他的怀里。
“唔”她含糊反抗,轻声不敢喧哗,却被拉尔夫抓住软白惩罚,指腹的薄茧又疼又有说不出的怪异。她死死抓住大理石,艰难地左右摆头,深捣的频率和凌乱的发?丝同频。
她低下的头再次被迫昂起。
满含泪水的晶莹双眸迷惘地看向拉尔夫,像极了久居森林的小鹿。拉尔夫垂下眼眸,没?有怜惜,提起她的身子,让她在越发?颠簸的道路上行走。
林奈身体失控地颤抖,如被风裹挟的蝴蝶,不停地扑闪,脆弱地扑闪,金色的鳞光在月华下,格外美丽。
她的泪水从眼角无助地滑落,涎水也从唇边滑过下巴垂成很长很长的一条晶莹,而全身的汗涔也在弯曲莹白的背脊绕着浸透的乌丝散落。
她整个人就快要到极限了。
拉尔夫将莹亮的指腹抽出,扣住她的下巴,至高而下的亲吻搅弄到烂红的唇瓣。
月色的水波一直流转,不停地流转,静谧地荡漾,像守了爱人一千年的秘密。
一分钟,两?分钟,或者更久。
月色织起如纱的烟雾。
林奈已经完全无力,任凭疾风骤雨,逼得她尖叫。
海浪拍打石岸,一浪又一浪。
林奈无助又迷茫,把所有理智丢给月色,完完全全被原始召唤。
她泄露越来越多的细碎的声音,越是克制,就越让人心?动。
她的睫羽全是泪水,失控地沉沦,小腹时不时出现一个小包,时隐时现,在月色下,裹着汗的光华,格外旖旎。
不、不、不、要坏了,要坏了.....她在心?里说。
可?泼天的晃动,她像卷进了洗衣桶,完全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只?剩下一句——不要说话。
听着耳畔克制而沉重的气息,像一只?黑色窥伺的猎豹。
林奈心?中说不出来的乱。她捋不清,也不愿捋清,便不停地哭,哭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在无边的白光中,说不清是委屈?还是快乐?
濒死的感觉,幽黑的长发?已经完全被水浸透。
在她精疲力尽地哭完两?次后?,拉尔夫终于?亲吻了她,炽热浇灌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