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春屿
他?面向一个红木的柜子?, 从鎏金凤翔红色丝绒盒中拿出那枚戒指。
卡西姆不愧是当?下最贵的大师,戒托以荆棘为意,设计得精美绝伦。
拉尔夫再次单膝下跪,执起?林奈细瘦修白的手,缓缓给她带上?那颗硕大无比,又通透如水的粉钻。
粉色的钻石,像法国南部小镇的粉色薰衣草园,在?樱粉飘紫的夕阳下,一种温柔而沉静的浪漫,可?抵消岁月,抵消繁华,是永远伫立在?码头的永恒母爱。晚风倾吐着世间的温柔,亿亿万万年,时时刻刻间,在?月色下,浪漫了一切。
“像是在?求婚。”林奈抬了抬无名指,净度绝佳的宝石,用温柔的粉包裹着同样温柔的月色。
“很沉。”她想了想,“像束缚。”
“是契约。”拉尔夫道,“生生世世,永结同心的契约。”
“我。”林奈想煞风景地说,‘我不信这些’,最后还是心软。
“一个物品怎么能承载生生世世的厚重。”
林奈抽回手。
两人对望。
明明该是浪漫至极的情节,拉尔夫想。
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求婚会比他?更糟糕,更无效。
他?把林奈抱到窗前,让她看到花园里的喷泉。
“奈,我们玩个游戏吧。”
林奈狐疑。
“你?说我们永远在?周而复始的争吵,又周而复始的结合。”
林奈的心脏莫名戳痛。
她自己?说话时从不觉得,但?很多她说的话由?拉尔夫原封不动的再次说给她听时,她才?能意识到那些话有多伤人......
“我改变不了你?。”他?抚上?她的唇,月色下,樱桃红唇有一种别样的妖冶,“那就改变自己?。”
一百天,也够拉尔夫把林奈查个底朝天。
事无巨细,大大小小,所有的草蛇灰线,他?都循着没有放过?。
但?由?结果推导人物总是会偏离。
就如他?在?外的形象和对她就截然?不同。
“你?可?以做你?的事情。”拉尔夫顺着他?的发滑落在?她的腰际。
林奈很瘦,和他?在?一起?一年多永远都长不胖。
虽然?他?也没有正经的投喂过?。
林奈的体温比他?的低一些,靠在?他?的胸膛,温温热热的,像一只从月宫逃下来的,不谙世事的玉兔。
昏暗的夜,只有月华。
拉尔夫墨蓝的眼睛晦涩不清,又格外认真。
“我会帮你?。”
林奈心中涌起?月潮,淡淡渐升的酸楚,粉色的巨钻沉得手指都抬不起?来。
“我不需要。”她不太理解她在?坚持什么,这不合理,不符合她的利益,不符合......不符合很多东西。
不符合。
什么都不符合......
她应该答应。
“嗯,是我愿意。”他?的声音低柔,是一种低到尘埃的心甘情愿。
林奈该说什么,该说她不愿意。
还是该和他?解释他?们的相遇是个意外,并不是她有意为之。
她好像什么都不能做,因为她想要做的每一件事都无比清晰地告诉她,告诉他?,告诉全世界,她爱他?。
不是之前说的爱。
是真的,没他?不行的爱。
是独占,是奉献,是放手,也是执念。
是亿万光年的宇宙里,智慧最追寻的东西。
是真谛。
是爱。
“你?为我做这么多,你?要我为你?做什么?”
拉尔夫笑了笑,林奈却?忽然?不敢看他?。
她怕她再看下去,会被他?发现湿了的眼眶。
她的脑中转过?很多东西,转过?的东西越多,她就越明白,在?她这里拉尔夫需要的东西少得可?怜,少得只有一样。
它或许叫——性
又或许要脱下‘性’的外衣,展出它真正的名字——爱。
“他?们说我父母以前住在?这里。”拉尔夫淡淡回忆,“他?们说我的父亲很爱我的母亲,越爱所以越背叛。”
“并不是你?理解的背叛。但?哪一天,你?会明白。”
“为什么要等哪一天,为什么不是今天?”
因为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编写命运的上?帝似乎已经在?千千万万年间词穷,于?是全世界都只有何塞和奥雷(百年孤独的两个名字,四代人,每个子?孙都共用这两个名字,共用着相同的性格与命运)。
“因为现在?说,你?会不明白。”拉尔夫浅浅地撒了一个谎。
林奈知道他?在?撒谎,但?她不追究。
她对拉尔夫总少好奇,并不是因为不爱他?,而是她爱他?,她怕她爱他?,所以更不好奇。
“下面有一个喷泉水池,过?去吗?”拉尔夫问道。
林奈循着他?的目光望去,透蓝的池水像果冻,静谧的月光在?上?面悠悠地流淌。
“玩个游戏。”拉尔夫低笑,把一个遥控器给她。
他?把她抱去水池旁,让她坐在?岸边的石板上?,轻轻卷起?裙摆,不让它被浸湿,虽然?他?们都知道,它的命运就是湿透。
拉尔夫大掌握着她小巧的玉足,在?宁静的池水里泛起?涟漪。
他?如熊熊燃烧的夏天,淡蓝的火焰,冰冷而克制的烧灼。
“这个遥控有一个红点,你?摁下去,喷泉就会开启。”他?的胸口滚烫,在?她的耳畔低声道:“你?的身体太差,所以从今天开始,我要训练你?的忍耐度。”
“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准让喷泉喷水,明白吗?”
林奈低垂着头,眼睫轻轻颤抖。
水面的面容摇摇晃晃,林奈心跳缓缓而加速地跳动。
“听明白了吗?”拉尔夫像军营里的教官,对着优等生有着格外的优待,但?依旧严厉。
她失神地望着拉尔夫,手掌握紧石板的边缘。
“乖,说话。”他?严厉而温柔地诱哄,握紧她的手,握紧遥控。
“明、明白。”林奈的脸无声地烧了起?来,声音微微颤抖。
拉尔夫满意地握住她的玉足,在?清池里洗涤。
林奈的脚很漂亮,脚趾白净嫩粉,指甲莹润淡粉,就连脚底也是粉色,像初生的美人鱼,一辈子?没有下地走?路过?,粉嫩的经不起?一点颠簸的路。
他?一手托起?林奈的脚后跟,一边用带着茧的指腹刮过?她的脚心。
像羽毛,像石桥,又痒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
林奈瞬间背脊弓起?。
“痒......”她的声音又软又小地抗议,颤抖着想缩回脚,又不敢缩回。
月亮打在?池水上?,池水的水光潋滟在?她的脚踝,漂亮的足弓恰好弯过?一道月华。
拉尔夫的手指穿过?她的脚趾缝,莹润可?爱的,不漏下一丝一缕。
他?浸入池水中,薄唇印在?她的脚心,仔细打磨。
“Itchy.”林奈的眼里都是颤抖的泪光。
初夏的风有些凉,又有些暖,把高温的身体吹得一颤,又包裹着温热的汗珠。
他?打着圈揉着她的脚心,给每一根脚趾都做了一个脚底按摩。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无数次,鼻尖穿了清甜的果香,是林奈大汗淋漓时,惯有的香气。
他?拿着她的脚从他?的脸颊一路滑下,在?喉结处停留。
白皙细腻的小腿,如霜如剑,直直地指向他?。优美的脚背如上?好的玉弓,在?最远,最晶莹的脚趾上?挂起?泛着月华冷光的水珠。
泉水叮咚,非静止的画面,被玉足封喉。
喉结滚动,铁一般的暧昧。
软弓捶击着躁动的鼓点。
玉足踏遍一个人的山河。
冰软洁玉的急弦嘈嘈融裂。
林奈摇头,眼角绯红,百年前就建造好的石板,在?月的舞曲中微微洇湿。
喷泉水池边,拉尔夫让她将遥控器握紧:“现在?还不是喷泉表演的时候。”
林奈后缩。
“这是一首很长的歌曲。”拉尔夫吻住她的唇,“我教过?你?的,脚尖的音乐。”
月,如水般摇摇晃晃。
水,如潮般起?起?伏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