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做饭小狗
当?时他每天都泡在书里,简阳光担心他这么学下去要把人学傻,非逼着他每周抽出点时间参加课外活动。于是就进了音乐社。
赵从韵从来没想过简阳光的名字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他初中三年都没参加过社团,唯独那一次,她一邀请,他就答应。
她的震惊写在脸上,陈彻皱了皱眉,说:“你?以为我是因为你??那时候我们还不认识。”
前半句还带着点不确定,后半句完全肯定,但他肯定错了!
赵从韵气得快吐血:“我们初中同?班了三年!”
“……”
寂静划过他们头顶。
陈彻总算愿意去回?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抱歉,初中基本都在睡觉,对?你?没什么印象。”
并?非故意气她,初中前两年算是他人生的至暗时刻,逃课、打架、睡觉,每天浑浑噩噩地过,初三又每天泡在书里,他分不出心思给旁人。
不只是对?她没印象,班上其他人,他也没什么印象。
赵从韵自然不知?内情,只觉自己?被他戏弄,跟他同?班三年,却换来一句“没什么印象”,从小被众星拱月地对?待,她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分不清绝望还是难过,她怔然望着他,失魂落魄地摇头。
还有最?后一件事,也是让她确信他对?她有好感这件事。
“暑假,”她像参加了一场漫长的马拉松,双腿和心脏都像灌了铅般沉重,她没什么力气地问?,“暑假,你?为什么要帮我去跟人打架?”
她那时被黄毛纠缠,其实可以自己?脱身,但为了试探他,故意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找她。他也真?的来了,还和黄毛打了一架。
“因为你?打电话找我帮忙。”陈彻说。
这次说了因为她,赵从韵总算心里平衡点,也为此燃起了一丝希望。像花了五十块买了十张刮刮乐,终于在最?后一张刮出五块钱的奖来。
她语气里带了些有气无力的卑微的雀跃:“看?,因为我找你?!”
这雀跃却并?不能持续更久。
“是因为需要我帮忙。”
陈彻的重点在后半句,去掉了主语的后半句。
赵从韵笑容一僵,不妙的预感笼罩在头顶,理智让她不能再继续问?下去,嘴巴却不受控制般发出声音:“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无论电话那边是谁,在那种情况下,我都会过去。”
他彻底地,毫不留情地,打破她的所有幻想。
她的骄傲和自尊,连同?这些幻想,碎了一地。
阳光耀眼而炙热,赵从韵却如坠冰窖。
她怔怔地望着他,总是盛满高?傲的凤眼,渐渐蒙上一层水雾,高?傲被遮挡,流露出绝望。
“我喜欢你?。”
绝望的困兽在垂死挣扎。
赵从韵忍着哽咽,倔强到执拗地,做出破罐子破摔的告白,“陈彻,我喜欢你?。”
被她告白的少年,俊朗的脸上依旧不见任何表情波动,惊讶,喜悦,或是厌恶。
哪怕是厌恶。
他平静得像不会透光的黑色镜子,接受她无论正?面还是负面的所有情绪,也让她永远也得不到反馈。
“我知?道。”他淡淡地回?应。
再一次,她得到这样一个折辱自尊的回?答。
不,这次和上次不一样。
他知?道,他早就知?道!
水雾从她睁大的眼睛里溢出来,汹涌地势不可挡地流下。
赵从韵很想站在道德制高?点,质问?他,既然早知?道,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不明明白白地拒绝她?
可偏偏,她无法?欺骗自己?,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原因。
因为她从来没跟他告白过。
每一次,都只是浅浅地试探。
她的自尊心,不允许从小只会是被追求一方的自己?,对?他表现太明显的喜欢。
也是她的骄傲,让她过分自满,误以为他那些对?平常人都会实施的善举,是对?她的特?殊待遇,误以为他的冷淡,是他玩欲擒故纵的手?段。
高?傲的天鹅低下了头颅。
赵从韵蹲在地上,捂着脸大声哭泣,再顾不上所谓的自尊心,她像摔了跤的孩子般嚎啕。
再骄傲,她也只有十七岁。
是反复不安地揣摩暗恋男生心思的十七岁,会因为丢脸而尴尬到半夜睡不着觉的十七岁,喜怒哀乐健全,需要放肆发泄情绪的十七岁。
哭声撕裂了山林的寂静。
陈彻在她面前的地上放下一包纸巾,但没留下话语。
他没忘记来这的目的,继续寻找涂然的手?机,电话拨出去,几秒后,隐约听?到一点铃声。
铃声太弱,哭声太响,辨别不出具体方位。
陈彻回?头,看?向蹲在那哭得投入的女生,想了想,还是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拍了拍她的肩膀。
赵从韵哭得正?伤心,感觉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下,难过的同?时又感觉意外,他竟然会来安慰她吗?
她哭着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男生竖起食指放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
他安慰人的方式真?奇怪。赵从韵边腹诽,边听?话地停下哭泣。
哭声停止的同?时,欢快的手?机铃声钻进她耳朵里。
一秒,两秒,三秒……
赵从韵的泪眼变得呆滞。
“谢了。”陈彻起身,朝铃声传出的方位走过去。
赵从韵捡起地上的纸巾,使劲砸向他的后背:“……陈彻你?去死吧!”
**
涂然远远瞧见返回?来的陈彻,他脸上的笑,和他举起来的贴着兔子贴纸的手?机。
“陈彻!”她激动朝少年挥手?,如果不是崴了的脚不方便,她一定要朝他奔跑过去。
陈彻走到她跟前,把手?机还给她,“还剩下一点电,幸好在它自动关机前找到。”
“谢谢谢谢!”涂然抱着手?机,目前就只能表达出这个感想。
“找回?来就好。”简阳光边说边把嘴里的水果糖咬得嘎嘣响。
水果糖是从涂然这薅来的,他手?里还攥着的吃剩的巧克力棒包装袋,也是从涂然这薅来的。
陈彻抬手?在他后脑勺使劲薅了一把,“又在这骗吃骗喝。”
简阳光嬉皮笑脸咧着嘴,瞥见停在远处的赵从韵,问?:“她怎么不过来?”
涂然也往那边看?了眼,隔着十几步远的距离,赵从韵站在那,像是发现他们在看?她,她立刻背过身去,像在闹脾气。
简阳光问?:“你?们吵架了?”
“吃你?的糖,少打听?。”陈彻又往他脑袋上薅了把,帮涂然报夺食之仇。
耽误了太多时间,他们已经跟不上大部队,涂然的脚又受了伤,不方便在爬山,索性四人都坐观光大巴下山。
上车后,涂然坐在陈彻旁边,赵从韵始终和他们保持一定距离,坐在离他们很远的位置,后脑勺对?着他们。简阳光跟她说话,她也不搭理,连头都不回?。
涂然有些担心,她猜想赵从韵是和陈彻说了论坛的事,但摸不准之后的事态走向。
她想了想,伸出手?,轻轻扯了扯身旁少年的袖子。
感受到外套衣袖传来的轻微的拉力,陈彻偏过头,对?上她湿漉漉的杏眼。
才哭过没多久,她眼尾处仍留着不正?常的微红。
涂然压低声音悄悄问?:“你?不会骂了她吧?”
陈彻眼皮子一跳,挑了下眉,“我为什么要骂她?”
他在她心里的形象似乎还有待修正?。
涂然也意识到自己?这问?题暴露得太多,连忙摇摇头,底气不足地说:“我看?你?们俩像吵了架……”
“没吵架,”顾及赵从韵向来看?中的面子,陈彻没把具体细节告诉她,“只是说清了一些事情。”
说完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也没凶她,我没你?想的那么凶。”
没你?想的那么凶。
这暗示有够明显,涂然讪讪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颗他之前给的水果硬糖,讨好地给他递过去:“你?一点也不凶,真?的!”
陈彻压着笑意接过,故意调侃:“你?这是借花献佛,还是物归原主?”
“都是,都是,”涂然又伸出去一只手?,两只手?朝他作摊开状,“再加一个以物换物,借一下充电宝。”
她跟着简阳光他们学会了嘴贫,又或者说被解放了天性,不再像以前拘谨,甚至有些青出于蓝的调皮了。
陈彻好笑地从登山包里拿出充电宝给她。
涂然连忙给快阵亡的手?机充电,一边在“群聊(5)”里,给祝佳唯报平安,顺便问?问?她爬到哪了。
祝佳唯回?了一张路边地点指示牌的照片,说:“快到山顶了。”
涂然既羡慕又觉得遗憾:“本来还想我们五个人在山顶拍一张合照,错过真?是太可惜了。”
陈彻看?她一脸遗憾的模样,安慰道:“下次放假,可以再来。”
“真?的吗?”涂然惊喜,连忙在群里约另外两人,“我们下次放月假再来一次好不好?”
祝佳唯又发了一张照片:“你?确定?”
还是那张地点指示牌的照片,但在指示牌下方,扶着一个佝偻得像半百老人,灵魂仿佛要从嘴里飘出的周楚以。
涂然:“……”
陈彻看?了眼群消息,在群里说:“我和简阳光和涂然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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