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阶幻方
他吻得浅,许知意断断续续地说:“其实你可以……”
她把后面的话吞掉了,没有说完,寒商却已经懂了。
停车。
停下车接吻。
他说:“好啊。”
寒商松开许知意,准备坐好开车,许知意却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前襟,“等等。”
寒商莫名其妙,定住不动。
许知意凑近,把他往下拉低一点偏过头,认真地嗅了嗅他的脖子。
那种特殊的好闻的味道,细微而温暖,就在他身上,只要足够贴近皮肤,就能闻得到。
她的呼吸拂过寒商的喉结,寒商一动都不敢动,哑声问:“你在干什么?”
“我忽然发现,我好像能分辨出人身上的味道。”
她对气味向来敏感,寒商立刻紧张了,“昨晚这里洗澡不太方便,我回去就洗。”
“不用,”许知意松开他,“是种很好闻的味道。”
她又抬起手,凑近自己的手腕闻了闻,“你身上有,我身上也有,我觉得我自己和你的不一样,不过也挺好闻的。”
寒商摸一把她的头,“你是小狗么?”
“真的,不信你闻。”许知意把手送到他鼻子下面。
竟然有这种自动自觉送上门的人。
寒商掀起眼帘看她一眼,低下头,直接吻上她的手腕。
他不止亲了,许知意还觉得有舌尖划过她的手腕内侧,痒痒的。
许知意往回抽手,抽不回来,忽然用余光看见车窗外有人。
是这里的管理员。
小男生一脸腼腆,看见他们正在亲热,脸颊立刻烧起来了,一粒粒雀斑像扔进火里的芝麻。
寒商松开许知意的手,放下车窗。
“有事?”
男生说:“你们昨天问的那个人,我忽然想起来了,在不久前,有一个中国男人曾经到这里来过,问我们这个营地的生意要不要转让,我们告诉他不太想,他就走了。”
他在自己下巴处比划了一下,“大概这么高,有点胖,也许有四十岁?”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他留下一个手机号码,说如果我们想卖的话,就给他打电话。”
纸条上一串手写的数字,字体相当工整漂亮。
寒商马上把电话号码记下来,谢过男生。
男生红着脸走了。
竟然真的找到了条线索,不知道有没有用。
许知意问:“要打这个号码吗?”
寒商摇头,“现在还不能打,不要打草惊蛇。等我们回去再说。”
他心事重重地发动车子。
许知意不吵他,一个人趴在车窗上看外面的风景。
车子开了大概一小时,快上高速了,寒商找到一条小路,开过去停在路边。
他一停车,许知意立刻抿了一下嘴唇。
寒商一边解安全带,一边看着她。
他慢悠悠地说:“我停车是为了——”
他探身拿起后座的运动水壶,仰头喝了一口,“——喝水。”
许知意:“……”
许知意端庄地坐着,“否则呢?你喝完了没有?”
“喝完了。”
寒商把水壶插在旁边的杯托架里,重新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
这和许知意预计的不太一样,她继续端庄地坐着,目视前方。
寒商打着方向盘,把越野车掉了个头,一脚刹车重新停住,然后探身过来,托住许知意的下巴,吻住她。
他轻轻啮咬她的上唇,呢喃:
“喝水,还有接吻。”
阳光炽烈,路边的草叶在曝晒下低伏着,他的嘴唇因为刚喝过水,有一点清凉的湿意。
车子上了高速,速度比昨天到处找露营地的时候快多了,不到九点就回到了悉市。
林荫路33号在望。
驶进老宅的车库前,许知意忽然想起来。
“寒商,不要让乐燃看见你亲我。”
车库门缓缓上升。
寒商问:“为什么?你不想付那两千刀?”
合租条例第六条,室友严禁恋爱,违者罚款两千。
寒商弯弯嘴角,“不用担心,我帮你付好了。”
许知意答:“那倒不是。毕竟我们也不算是真的在恋爱。”
乐燃知道她有个远在美国的未婚夫,如果又看到她和寒商接吻,不知道会怎么想。
寒商安静地把车驶进车库,停好。
他把车熄了火,才语调平静地说:“你说得很对。情人关系嘛,偷偷摸摸,见不得人。”
第41章 偷情
许知意和寒商进门时, 乐燃正躺在楼下的沙发上玩手机。
大周末,刚九点多,他就起床了,还待在客厅里, 有点稀奇。
许知意有种隐隐的猜测:
他守在这儿, 该不会是在等着抓她和寒商吧。
“你俩终于回来了?”乐燃抬起头, “我还在纳闷,昨天晚上家里怎么到处都黑着, 一个人都没有了, 不过考虑到你们是一起消失的,应该没事, 就没报警。”
许知意解释:“寒商雇我做向导,带他去附近办点事,来不及回来了,就在外面住了一晚上。对吧, 寒商?”
寒商把两人的包拎进来, 随口“嗯”了一声。
乐燃的目光在他俩身上来来回回地转,扫过来,再扫过去。
许知意绷住表情, 一脸坦然。
她忍不住瞄向寒商。
人家不愧叫奥斯卡,演技比她还好。
寒商表情淡漠,并不多看许知意一眼,路过她时, 甚至还稍微绕了一下, 好像她身体周围有个看不见的结界。
他拎着背包, 低头单手滑手机, “钱付了。”
许知意的手机响了。
转账两千三百刀, 从昨天早晨出发到现在,一共二十三个小时,这是薪水。
乐燃探头看了眼许知意的手机。
他震惊了。
“什么意思?这是秦哥给你的工资?这么多?”
他对着寒商的背影喊:
“哥,你还缺向导吗?我附近都逛过,特别熟,我愿意跟许知意竞争上岗,你不用给我两千三,给一千三就行了。”
“要是一千三不行,一百三也行!”
“哥?哥??”
“一百三还能再打个八折!”
这就卷起来了。
寒商并不理他,自顾自往前走。
许知意多少有点尴尬。
这也就是乐燃,要是别人看见两人一夜未归,寒商还这么给她转钱,估计早就脑补到天际去了。
寒商似乎是真的不太高兴,很明显,是因为她在车库里说的那句话。
许知意按他的思路理了理。
在他的理解里,她马上就要订婚了,如果她不是因为那两千刀的罚款不想曝光两人的关系,那一定觉得她是因为裴长律快要来澳洲,也会住在老宅里,不想乐燃知道点什么,到时候在裴长律面前露出蛛丝马迹。
许知意:吼——好像是在吃醋啊。
这种短暂的情人关系,明明就是他自己提出来的,本来就不是光明正大的恋爱,他有什么道理吃醋呢?
寒商把许知意的背包撂在她的房门口,一言不发地回房了。
许知意满脑子都是:原来他吃醋生气是这种样子的。
好新鲜。
许知意回到房间,打开电脑,三两笔就勾勒出一个扑克脸的西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