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爱你了 第72章

作者:鹊上心头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现代言情

第56章 【一更】顾先生,为什么这么在乎我的婚姻状况?

  程意心回到了国内, 第一件事就是跟戴律师沟通各种事情。

  等到一切都忙完,她就又抽时间去看望顾渊。

  同一年前相比,顾渊鬓边白发更多, 人也显得更苍老了一些。

  不过他精气神很好, 说话中气十足, 还是精神矍铄的白头发老爷爷。

  看到程意心,顾渊很高兴, 让家里的阿姨弄了一大桌子菜, 非让程意心留下来吃饭。

  他仔细问了赵未语的身体情况,又问了程意心的学业, 得知她学业事业都稳固发展, 也很欣慰。

  “心心, 人还是要做自己喜欢的事,这多好, 多开心?”

  顾渊非常高兴:“你跟老赵在国外,虽然身边有人照顾,但也很孤单, 有什么事情就找我, 爷爷在呢。”

  程意心认真点头,给他夹了一筷子清炒丝瓜。

  “爷爷, 要吃菜。”

  顾渊顿了顿,还是咬牙把丝瓜吃了, 昧着良心说:“好吃!”

  程意心眯着眼睛笑了。

  顾渊之后又简单讲了讲集团的事,为什么会有这一次股权变更,以及最近程氏发展不错, 让程意心好好听一下股东大会。

  等这些都絮絮叨叨说完, 顾渊才住了嘴。

  “我老了, 总是忍不住念叨,心心不嫌我烦吧。”

  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顾总到了如今,也会有示弱的时候。

  程意心眯着眼睛笑了。

  “爷爷说哪里的话,您的经验都是无价之宝。”

  她给顾渊倒了杯茶,看着他喝下,然后才说:“爷爷,我下午还有事,改日再来陪你说话。”

  顾渊叹了口气。

  他看向程意心,那张苍老的脸上满是纠结,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

  可是最终,他还是说:“心心,照顾好自己,别累坏了。”

  程意心眨了一下眼睛,心里觉得又暖又酸,也笑着点头:“爷爷,你也照顾好自己。”

  今天在顾家老宅,两个小时里,顾渊一句没有提顾定泽。

  即便他很想让两个人重归于好,却也不想让程意心为难伤心。

  最终,还是一句都没开口。

  程意心从顾家老宅出来,付思源来接她,说:“小顾总和耿律师已经到了思魄,在楼下等。”

  程意心跟顾定泽约的时间是下午三点,没想到一向准时的顾定泽会提前一个小时抵达。

  她没多说什么,上了车就闭上眼睛,浅浅睡了过去。

  等回到思魄酒店,程意心直接让经理开了一间会客室。

  戴律师这几天也住在思魄,方便程意心随时的工作需求,等程意心进入会客室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坐定了。

  顾定泽带了冯远牧和耿律师一起来,程意心这边也是助理加律师的配置,非常完美,一个人都不多,一个人都不少。

  顾定泽一看到程意心,立即站起身,很果断伸出手:“程小姐。”

  程意心瞥了一眼他的手,也伸出手。

  两个人手心轻轻一贴,在寒冷的冬日里,却带来了夏日的温度。

  顾定泽好不容易感受到迟来的温暖,那颗照亮他生命的太阳,就飞快落下了山去。

  一眨眼的工夫,程意心就松开了手。

  顾定泽有一刻的怅然若失,但他今天是做好了准备而来,所以此刻还能保持理智,很快就说:“程小姐,我知道你很忙,我们开始吧。”

  很快,两方坐定,开始商谈合同细节。

  合同是两边律师都核对过的,基本没有异议,今天面议,也是为了以后不出茬子。

  毕竟是集团股份变更这样的大事,程意心也不可能避而不谈,所以整个过程都听的很认真,也认真跟顾定泽交流。

  两个小时后,细节都谈完了。

  顾定泽抬眸看向程意心,见她端起白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茶。

  她的手腕纤细,上面只戴了一只白玉镯,镯子晶莹剔透,透着莹润的水光。

  除此之外,她身上,手上就再无半点装饰。

  在她修长的手指上,除了长期握画笔的茧子,再无其他痕迹。

  当年他们结婚时候,程意心只戴了一天的戒指,后来还给了他,没有带走。

  现在,程意心的无名指上也空空荡荡,似乎没有戴戒指的痕迹。

  这一刻,顾定泽听到了自己的心噗通直跳。

  或许,程意心还没有那么快走入下一段婚姻,或许,他还有机会呢?

  顾定泽这样想着,不由有些出神。

  程意心说了一句话,却没有得到顾定泽的回应,有些奇怪地抬起头。

  很难得,她看到对面的顾定泽在发呆。

  顾定泽背对阳光而坐,阳光把他的短发染成了金色,会客室里灯光明亮,也照亮了他的眉眼。

  顾定泽的睫毛很长,卷曲浓密,可也因为太长太密,他半垂着眼睛的时候,那睫毛总是能遮掩他眼中的情绪。

  程意心看不透顾定泽的思绪,却能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自己的手腕。

  那个晶莹剔透的白玉镯,是她母亲的遗物。

  程意心动了动手腕,她慢慢收回手,把那白玉镯隐藏在了桌下。

  “顾先生,还有其他事情要说吗?”

  程意心说话总是很温柔,带着一点清清润润的柔软语调,可她的嗓音和态度,却透着一点点冷。

  让人不那么好亲近的冷。

  顾定泽一下子从深思中回过神来,这一刻,他忽然有些冲动。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不可以,可事到临头,他却总想把话说清楚。

  顾定泽看向程意心,问:“程小姐,我有些私事想说,不知道是否可以?”

  说私事,自然要私下里说。

  程意心自觉自己跟顾定泽没有私事要说,可她实现下垂,忽然发现顾定泽放在桌上的手有一些红色的痕迹。

  他的手心有一点不易觉察的红痕。

  程意心微微蹙起了眉头,想了想,还是说:“可以,长话短说吧。”

  于是,其他几人就迅速离场。

  房门关上之后,门内便只有他们两个人。

  如果安静下来,似乎都能听到对方呼吸的声音。

  一深一浅,交相辉映。

  顾定泽微微往后仰,他也收起了手,把双手交握放在了膝盖上。

  他需要手心的疼痛保持理智。

  “程小姐,我想问一问……”

  顾定泽声音难得干涩起来。

  “我想问一问,你是否已经结婚?”

  这个问题,当时在柏林街头的时候,他问过一次。

  那个时候程意心没有回答,她以为顾定泽自己私下里查过,以顾定泽的能力,他想要知道什么轻而易举。

  没想到,他现在还是在执著这个问题。

  顾定泽居然没有调查吗?

  程意心有些疑惑,一时间没有立即回答。

  但桌的另一边,顾定泽却以为她不愿意回答,心里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会这么紧张的人。

  为了程意心一句话,他提心吊胆,辗转反侧,生怕听到不好的回答,也生怕听到让自己无望的未来。

  这样的辗转反侧,以前从来没有过。

  在程意心刚刚离开的那段时间,顾定泽很不适应,他从来都是稳定自持的,仿佛精密的仪器,按部就班生活和工作。

  那时候心理医生告诉他,会心情起伏,会抑郁痛苦其实不是坏事。

  人生而为人,如果不能感受四季变迁,不能尝遍喜怒哀乐,倒是白来这一遭。

  这一年,顾定泽在工作上其实不会有太多心绪起伏,只是每每想起程意心,看到那幅画,他才会打心底里怀念和痛苦。

  他想念程意心。

  对于许多人来说,一年时光不算短,可对于顾定泽来说,过去那一年他过得实在痛苦。

  一旦终于明白了何为爱情,明白了自己错过了什么,他就觉得同程意心分开的每一天都度日如年。

  只有工作才能麻痹自己。

  可那也只能减缓痛苦,不能让痛苦消失。

  顾定泽忽然一阵心悸。

  万一程意心已经结婚了呢?万一他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了呢?万一程意心连这些事都不愿意跟他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