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惊鹊儿
云葭闻言,愣了一下,不由问:“你还会梳头?”
“不会。”
裴郁说得很诚恳:“但应该不难。”
云葭这会手里还拿着那柄菱花小镜,她背对着裴郁,却能透过镜子看到他的神情,能瞧见他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云葭看得想笑,原本准备拒绝的话临到嘴边还是换了:“那你试试吧。”
“梳子在后面的柜子里,你找下。”
“好。”
裴郁没想到她会同意。
惊喜地睁大眼睛,等找到梳子准备动手的时候,反倒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
云葭也没管他,由他自己去弄,左右弄不好再找惊云就是。
她把手中的镜子放了下来。
裴郁这会也已经镇定下来了,他先替云葭解开头发,然后用梳子一点点替她梳顺,云葭的头发长而黑亮,甚至还很光滑。
其实不用梳也没事,但他还是替她一点点梳理着。
他做起这些事很专注也很认真。
“今天去福安侯府了。”等裴郁替她梳发的时候,云葭就半靠着马车同他说话,“阿爹跟霍姨要成亲了,日子定在十月初五,我今日是去福安侯府找他们老太太,让她帮忙去提亲了。”
“嗯。”
裴郁回道:“徐琅跟我说了。”
云葭没想到他已经知道了,闻言,不由失笑:“他倒是什么事都与你说。”
裴郁听到这话也笑了一下。
想到一事,他忽然看着面前的云葭说道:“他还与我说了一件事。”
“什么?”
裴郁梳头的时候,每次还会带到她的头皮,跟按摩似的,云葭被他按得很舒服,情不自禁就闭上了眼睛。
甚至忍不住想往他怀里靠。
可昏昏欲睡的她很快就被裴郁的一句话给惊醒过来了。
“徐琅与我说,你跟他提了嫁人的事。”
耳边传来的声音很低,却足以震住云葭的心神,能听到他勾起的尾音带着笑,云葭彻底清醒过来,那张清艳绝伦的脸在此刻涨得通红,心里也忽然臊得慌。
这个臭小子!
云葭没想到他竟然连这个都跟裴郁说了。
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她一时心乱如麻,哪里还有平日的冷静自持?大脑乱糟糟的,她脸红着背对着跟裴郁说道:“……你别误会。”
“误会什么?”裴郁在她身后问。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云葭却觉得自己在被他步步紧逼,忍不住想躲。
偏偏身形才一动,手腕就被人从身后牵住了。
“去哪?”
裴郁不准她动,“还在梳头呢。”
云葭不知道他何时竟变得这般强势起来,大概真是她的纵容把他养成了这副模样,倒让她一时之间对他们这段关系失去了平日的掌控,只能任他肆意妄为起来。
听话的家犬仿佛在一夕之间长大了,成了山林中的狼王。
又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是狼崽,只是被她误判错了,以为他听话,就是家犬。
云葭挣又挣不脱,走又走不了,只能无奈继续坐在原本的位置上,偏偏身后的人如影随形,甚至比先前靠得还要近。
云葭即便没回头,也能感觉到他在朝她靠近。
身形紧绷。
她感觉到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倒是贴心,怕压着她的头发,还替她把头发拂到了另一边。
可云葭的身形却绷得更紧了。
“阿郁……”
她忍不住轻声唤他,语气里面有些求饶的意味。
裴郁轻轻嗯了一声,仍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没有撤离。
两人离得这样近。
裴郁喷洒出来的呼吸全都落在云葭的脖子和耳垂上。
痒意难耐。
偏他还不肯放过她,仍抓着她的手腕轻声问她:“你还没说呢,我别误会什么?”他说话的时候,指腹轻轻摩挲起云葭的手腕。
“还是你不想嫁给我?是我自作多情了。”
云葭被他闹得忍不住想把手缩回。
可手腕在他手中,她哪能缩回?只能由着他欺负她。
头一次被人这样对待。
云葭有些不适应,还有些慌张。
在他几次逼问之后,终于变得破罐子破摔起来,回头瞪他,美目看着他,嘴里却说出了他最想听的话:“嫁给你嫁给你,我想嫁给你,高兴了?还不快松手!”
她说着没好气地甩了下胳膊。
这次终于把手抽回来了,身边的少年没再像刚刚那样强势地握着她的手腕。
可他眼里的笑意却比刚才、比任何时候还要甚。
马车内就点了一盏壁烛,光线昏暗,可他却像是顶了满天星辰一般,像永远不灭的长明灯,而此时,他就这样双目明亮地看着她,舍不得眨眼。
云葭先前心里的那点羞恼,在看到他这双眼睛时也都忍不住消了个干净。
到底是舍不得真的同他生气的。
何况她那其实也算不上生气,只能称得上羞恼。
大抵是没想到自己乖巧的小狗会变成强势的狼王,逼得她手足无措只能束手就擒。
她这样看着裴郁。
若是以前,裴郁肯定会怕她生气。
不,若是以前,他肯定连这样的玩笑都不敢与她开。
可在与云葭相处的日子里,他能够轻易地感觉到云葭给予他的爱意。
拥有爱意的人怎么会害怕这些呢?
他只是朝她伸手,就把人轻轻松松抱进了自己的怀中,这一次是面对面的拥抱,他仍把脸埋在云葭的肩膀上,然后笑着问她:“生气了?”
云葭也没躲,任他这样抱着。
他这么大一个人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弓起的脊背就跟叠峦起伏的山峰一样,听他这样说,她也只是看着他轻声道:“……你真是学坏了。”
裴郁也没否认,反而低低一笑。
然后撒娇似的靠着云葭的肩膀,沿着她的侧颈轻轻贴了贴。
“好高兴你来。”他喟叹似的感叹道。
云葭一听这话,心就更软了。
能感觉到他比起上次见面又瘦了一些,读书辛苦,何况是这样要紧的时候,恐怕都绷着一根弦呢。
云葭无法说别的,这种时候也劝不了,只能轻轻摸着他的头,然后像刚刚裴郁给她按得一样,轻轻给他按着头。
她那点力气和手法,自然是比不过裴郁的。
但只要是她做的——
光这一点就足以令裴郁感到快慰了。
“给你买了吃的,八宝楼的糕点,你平日读书饿了可以吃。”云葭一面给裴郁按着头,一面同他说道。
“好。”
裴郁低低应着,没睁眼。
“还给你的同窗买了一些,你回去的时候给他们送一些。”
听到这个,裴郁就忍不住皱眉了,他睁眼坐直身子,看着云葭说:“怎么还给他们买了。”明知道她是为他好,但他还是抿了嘴,抱着云葭小声说,“不想给,我要自己吃。”
“小气。”
云葭笑话他:“又不是没给你买,不过是给他们一些,你若喜欢,我回头再给你买就是。”
裴郁不吱声,看着还是不大高兴的样子,显然还是不想把她买的东西分享给别人。
但听云葭说“记得分享,知道没?”
他还是不情不愿地抱着她应了:“……知道了。”
云葭看他这一副孩子气的模样,又忍不住笑了:“怎么跟个小孩似的。”
裴郁也没否认,他其实也不是真的孩子气不想跟别人分享,平日有什么,他也都会分享给他们,他只是对她有占有欲。
“你吃过没?”
裴郁问起云葭的晚膳。
“傍晚时候吃了点心,还不饿。”
今日去福安侯府吃了太多东西,老人家好意,她也不好推拒,云葭感觉自己这会肚子还鼓着呢。
“怎么去了这么久?”
裴郁忍不住问,他记得徐琅说,早上他出门的时候,她也准备出门了。
“高奶奶与我祖母是手帕交,从小看着我长大,我既然去了,总得多陪她一会。”云葭与他说起今日在福安侯府的事。
上一篇:开卤味店后,我暴富了
下一篇:请学生家长,来的竟是暗恋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