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惊鹊儿
他沉着脸先跟常山发话:“先去请大夫。”
常山忙应声出去。
裴长川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陈氏,眉头一皱,又跟王氏吩咐道:“去看下你嫂子。”
“……诶、诶!”
王氏语气惊慌地答应着,起来的时候差点没摔倒,被裴行文扶住,又安抚般拍了拍她的手背,方才勉强定了定心。
她朝陈氏走去,路过裴行昭的时候还是没忍住眼皮猛地一跳。
喊了丫鬟进来一道扶起陈氏,她特地离裴行昭远远的,省得他又跟刚刚似的动手打人,又让人去拿干净的水和帕子。
裴长川看了一眼,便又把视线落在了裴行昭的身上。
“你打算怎么做?”
说罢想到裴行昭刚才所为,又沉声道:“收起你的那些莽夫所为!不管如何,陈氏也是你的妻子,她有错,你也该罚!”
“成日待在你那个妾室那边,你现在眼里还有你的发妻和子玉没!”
他这么生气还是因为子玉。
这几日他在家,明显能够感觉到自己这个次子不似从前那般疼爱子玉了,从下人口中,他知晓次子最近每次回来都往那个姓顾的姨娘那边跑,对待子玉却一直爱答不理,子玉回来这么久,他们父子俩竟连一餐团圆饭也没吃过。
按理说,儿子这么大了。
他们父子之间的事,他也不该插手去管。
可想到子玉,裴长川心里就有些不落忍,连带面对起裴行昭也更加没好气了。
裴行昭被他当众教训,脸色自然更加不好看。
明明就是想借他的手除去陈氏好维护裴家的名声,偏偏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还一副当家人和事佬的好模样。
其实不过是不想自己做这个恶人,害怕他那个好孙子以后跟他生分。
他心中冷笑连连,脸上也没什么好表情。
“能怎么办?她既然敢做出这样的事,就应该做好被我休弃的准备!”
裴长川虽然心中也是这样想的。
如今这样的情况,只能严惩陈氏,才能挽回局面。
可见次子说得这么冷漠,他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对待自己朝夕相伴的原配发妻尚且如此,对待他这个本来就多有怨言的父亲会如何?
以后他老了真的不中用了,他会怎么对他?恐怕也是一样冷漠,甚至比如今还不如。
想到这。
裴长川心里就生出一些兔死狐悲的心情。
沉默看了裴行昭一会,裴长川没有说话,过了片刻,他才开口,话却是对着王氏说的:“你如今当家,你怎么看?”
王氏正在给陈氏擦拭额头上的血迹。
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她手一抖,身子也跟着一颤,面朝裴长川问了一句:“我?”
她不敢置信地出声。
显然没想到这种时候,竟然还要过问她的意思。
尤其是这种事——
她根本不想掺和。
她一时不敢看裴行昭也不敢看陈氏,更不敢看裴长川,只能把目光投落到自己的丈夫身上。
好在她丈夫虽然文弱,却还是疼她的。
他同样知道这事他们不好掺和,便与裴长川说道:“父亲,这事毕竟是二哥的家事,阿清如何好插得上嘴?”
裴长川一听这话就难掩暴戾:“事情闹得那么大,你居然还天真地以为这是你二哥一家子的事!”
裴长川简直要被自己这个儿子给气死了,当场就沉着脸怒斥。
“真要闹得不可开交,你、你大哥、你二哥、子玉都得出事!你媳妇现在管着家,难道连说句话的勇气都没有吗?”
裴行文被骂得不敢吱声,却也不愿自己的妻子处于风口浪尖。
他还想说话,可王氏怕他真的得罪公公,挣扎一会还是看着裴长川开口了:“父亲,二嫂这事是做得不太妥当,但要这样休弃二嫂也实在是有些过了。二嫂在咱们家二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如……还是让二嫂去庄子里静养一段时间吧。”
她紧握着手里的帕子心惊胆战地跟裴长川说完了这番话。
裴长川未言。
要是裴行昭没动手之前,他或许也会按照裴行昭想的那样给陈氏一纸休书,自此跟陈氏断绝关系。
可看到裴行昭那副六亲不认的模样。
裴长川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年纪大了,反而变得有些优柔寡断起来。
他看着远处的陈氏犹疑一会,沉默片刻道:“庄子不行,她这次犯的错太大,不能一点处置都没有,就去……”
原本想说去家庙带发修行。
但话还没说完,外面忽然来了一个报信的小厮。
常山瞧见他手里拿着东西,便立刻走了出去:“什么东西?”
他问小厮。
小厮答道:“小的也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是一个小乞丐送过来的,还特地说是有人交给老太爷的。小的不敢自作主张,又怕是什么重要秘信,便先拿过来了。”
常山听完,没说什么。
接过字条先看了一眼,待瞧见里面所写的内容时却忽然脸色震变。
连忙合拢字条。
他这副模样自然落入了裴长川的眼中。
少见他这副模样,裴长川不由沉声问道:“什么东西?”
常山的心脏还跳得有些快。
他让送信的小厮先下去,等人走后,又让门外伺候的一干人等也都退了出去,这才拿着字条脸色难看地走进去。
众人看见他这个反应都有些怔愣。
除了还在头疼的陈氏,其余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常山的手上,想知道那字条里面究竟写了什么内容才让他变成这副模样。
“您看看。”
常山把字条递给了裴长川。
裴长川一脸狐疑地接了过来,再看清字条上的内容时,同样变了脸色,紧跟着他忽然寒着一张脸朝陈氏看去。
众人不明所以。
“父亲,怎么了?字条上面写了什么?”问话的是裴行文。
裴行昭也同样看着他。
裴长川深吸一口气,却还是压不住那狂跳不止的心脏,耳边嗡嗡作响,眼睛都因为愤怒而充了血,他沉着一张脸看向裴行昭,沉声怒斥:“你找的好媳妇!”
裴行昭神色微怔。
不明白陈氏又做了什么竟让老头子变成这副模样。
裴长川把字条递给常山,连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想说了。
常山意会接过走下去交给裴行昭。
裴行昭拿过来之后打开一看,在看到字条上所写的内容时,满腔疑惑不解也全都化作愤怒。
他睁大着双目。
满脸写着不敢置信。
他知道陈氏背着他做了许多事,但放印子钱这事,他是真的不知情。
这事要是传出去,别说是裴家的声誉、他的官帽,真要被查出来,他都得跟着陈氏吃牢饭去!
“——这个、贱人!”
裴行昭咬牙切齿、双目殷红。
他手攥着这张字条,忽然再一次抬头看向在那边休养的陈氏,也不顾她现在还一副出去少进气多的模样,他拉着一张脸就朝她走去。
王氏看到他过来,不免有些害怕。
“二伯……”
她颤声喊人。
可裴行昭并没有理会王氏的声音,依旧沉着一张脸一步步朝陈氏走去,边走边道:“贱人,你是真想害死我们啊!”
陈氏方才恢复一些气力,冷不丁瞧见裴行昭又朝她走来。
看他一脸暴怒的模样,想到自己现在额头和全身还酸痛着,她心里也莫名跟着胆颤了一下,未等人过来,她就厉声喊道:“裴行昭,打女人,你算什么男人!”
“你个贱妇不该打吗?你看看你做得好事!”裴行昭说着便把手里的字条朝人砸去。
那轻飘飘的一张字条自然飞不了多远,落在陈氏的脚边。
陈氏全身还疼着,又无力弯腰去捡。
还是王氏弯腰捡起,看着上面的内容念道:“陶平,升亨吉……”
后面的话,王氏还没念出来,陈氏就已然变了脸。
刚才还怒气腾腾的一张脸此刻变得煞白无比,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而王氏在看到后面的内容时也变了脸。
她同样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扭头朝陈氏看去:“嫂子,你……”
“看来是没错了,你个贱人当真该死!自己找死不够还要连累我们一大家子……”裴行昭说着又要动手,被裴长川出声阻拦。
“好了!”
裴长川心里的那点优柔寡断在看到这张字条的时候也彻底没了,他沉着一张脸发话道:“你去写一封休书,把这事趁早解决了。”
想着这毕竟是子玉的生母,裴长川便又补充了一句:“给子玉留点脸面,好聚好散,别闹得太过分。”
说罢他已经疲惫不堪,揉着眉心,一脸疲累道:“都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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