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惊鹊儿
她才又握着他的手看着他说道:“你的身世不是你自己能选择的,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身份,所以无论你是谁的孩子都没有关系,对我而言,你只是我的阿郁。”她看着少年眼中闪烁的泪光,看着他薄唇微张,似是想说话,却先没忍住委屈地抿住唇红着眼眶朝她扑了过来。
云葭笑着任由他抱着她。
她靠在身后的大石上,任由裴郁像抓住浮木一般紧紧地抱着她。
他抱得太用力,云葭被他抱得有些疼,却舍不得说他,也没有挣扎,就这样任由他抱着,而她抬手轻拍他的后背,以这样的方式无声地安慰着他。
过了一会。
云葭能感觉到他急促而紊乱的气息终于变得平缓了下来。
用力环抱着她的胳膊也稍稍松开了一些。
没像先前那样让她喘不过来气了。
只是他的眼睛依旧红红的,脸上明显又有了新的泪痕,显然刚刚又无声哭了一场,云葭看得心疼,嘴里却说他:“小哭包。”
她边说边拿手指去擦拭他眼角欲坠还未彻底坠下的眼泪。
裴郁也觉得不好意思。
“裴伯伯为什么突然告诉你这个事?”云葭见他此刻情绪已然好了许多,便又问起心中的疑惑,她总觉得这事恐怕还没那么简单。
裴郁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又跟着僵硬了一瞬。
他显然还是没有办法彻底面对这件事,但因为询问的是云葭,他沉默须臾还是低声与她说道:“我没问,但我听他说磐娘被找到了……”
“磐娘?”
云葭皱眉,不清楚这人是谁。
裴郁便又轻声补充了一句:“是那个人的乳母。”
那个人……
云葭只怔神了片刻便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了,崔伯母的乳母必然知道所有事,至于被谁找到……自是不用再问了。
她沉默不语。
直到手再次被裴郁抓住,云葭这才回过神。
转头看向身边的裴郁,见他正目光紧张地看着她,云葭一面轻拍他的手背,一面朝他安抚般展颜一笑:“我没事。”
没有在这个时候问他是何打算。
他如今这副模样,明显是被这个情况打击得太深,根本想不到要做什么了,要不然也不会在这躲着。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云葭握着裴郁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别怕,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陪着你。”
她用的是我们,而不只是我,裴郁听出这一字之差,瞳孔下意识放大了一下,但又有些紧张地握住云葭的手,哑声同她说道:“徐叔他们……”
“阿爹他们不会在乎这些。”
云葭反握住裴郁的手跟他说:“他们知道之后只会跟我一样心疼你,所以不用怕,也不用担心,什么都不会改变。”
裴郁听到这话,眼睛不由又红了。
热泪在他眼中不住滚倘,他忍着不肯落下来,却重重地跟云葭点了点头:“嗯。”
藏不住的哭腔。
云葭又伸手替他擦拭了眼角,这才跟他说:“现在我要带你回家,准备好了吗?”
裴郁这会没再犹豫,又看着云葭点了点头。
云葭见他松口,终于松了口气。
她依旧握着裴郁的手,却往身后喊:“季年。”
季年等人早就等候已久,听到声音立刻应道,然后是十几道参差不齐的脚步声朝他们这边过来。
云葭扶着裴郁起来。
裴郁蹲了一下午,腿脚早就僵硬不已,不过他还是硬撑着扶着石头借力起来。
季年等人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裴郁这落魄的一面。
头发湿哒哒地披在身后,身上的锦衣也明显湿透了,众人看得一愣,还是叶七华先反应过来忙上前一步扶住裴郁的胳膊。
“主子。”
他低声唤裴郁。
这一会功夫,裴郁也把自己的心情收拾好了,此刻面对他们时倒还是从前的模样,除了看着落魄了一些。
“嗯。”
他轻轻应了一声。
由叶七华扶着他,本想把另一只手从云葭的手上收回,以免被旁人瞧见败坏她的名声。
可手才抽动了一下,却再次被云葭握住,未让他挣扎。
裴郁一怔,回头看去。
云葭却未看他,只跟季年吩咐道:“你骑马拿着这些猎物回庄子让人送到明家,然后再让人赶辆马车过来。”
裴郁这个情况显然是没办法骑马的。
季年显然也看出来了,闻言,当即拱手应了声“是”。
正欲转身。
却听到身后小道上传来一阵马蹄声。
远远看去,是一辆马车,又见外面悬挂着“徐”字灯笼,认出是家里的马车,季年不由驻步回头看向云葭:“姑娘……”
云葭也看到了。
猜测应该是家里送明暄回庄子,她让人去把马车拦下。
其实无需她吩咐。
马车在察觉到这边动静的时候就已经停了下来。
赶车的是岑风。
他知晓姑娘今夜一个人骑马出来便觉出不对劲,虽然惊云不肯透露,但他还是敏锐地从已知的几桩事情之中了解到了应该是二公子出事了。
所以他特地带着明暄过来。
为得就是想知道他是在哪里碰到二公子的。
此刻透过火光看到前边的阵仗,认出那边的人影,他当即勒住马缰,从车板上跳了下来。
“姑娘。”
岑风大步走来,先跟云葭行了一礼。
在瞧见她身边的少年时,岑风惊讶地睁大眼睛:“二公子这是……”
他愕然失语。
云葭却未曾解释,只看了一眼那边的马车,见明暄也已然出来,她便说道:“扶着二公子上马车,再派个人把那孩子送回家去。”
她说罢便跟着叶七华扶着裴郁往前走。
走到那边的时候。
云葭又跟明暄说了一声“多谢”。
明暄自是不敢担这声谢意,忙摇头说不用,便让到一旁,让他们先上了马车。
马车很快启程。
季年留下来送明暄回家。
……
诚国公府。
徐冲最终还是知道外面发生的事了。
他毕竟是一家之主,若有心发问,谁敢隐瞒?此刻堂屋之中跪了满满一地的人,却无人知晓云葭的动向,就连惊云也回答不出。
因为这个,徐冲少有的发脾气。
此刻他脸色难看地坐在主位,旁边霍七秀也在。
他们俩是夜里散步的时候察觉到家里的护卫今日格外有些少,又见惊云步履匆匆、面有惊慌,便觉得奇怪。
事后一问才知道悦悦竟然出门了。
也就了解到今日郁儿根本不是去寻友了,而是不知道去哪了,所以悦悦才会着急地出去找人。
她面上也有担忧。
但见徐冲脸色难看,还是先安慰道:“悦悦行事一向沉稳,不会有事的。”
徐冲依旧沉着一张脸:“她再沉稳也是一个姑娘家,大晚上的一声也不说就这么跑出去,竟然还让底下人瞒着我们。”
“她还不是怕你担心。”
“她现在这样,我更担心!”徐冲说着便再也坐不住。
“陈集,召集人手,立刻出去找人!”他边说边站了起来。
陈集立刻应是。
霍七秀想跟着徐冲出去。
徐冲没让,停下步子跟霍七秀说:“你留在家里,那臭小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要是知道,肯定得闹出更大的事,你在家里看着,我去把两个孩子带回来。”
霍七秀也知道家里不能没有人,便点头应了,让人拿来披风替徐冲系上之后,便与他说:“小心点。”
徐冲跟她点了点头,说了句“放心”便大步往外走去。
只不过徐冲也未能走到外面。
走到半路,岑福就急匆匆跑进来与他说道:“国公爷,信国公来了。”
冷不丁听到这个许久未曾听到的称呼,徐冲还愣了一下。
他在家里等了这么多天的裴行时也没见他来,本来还想着过几天他要是再不来,他就要去青山寺上找他了,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找过来,徐冲也没多想,继续大步往外走去,待走到外面,果然看见裴行时的身影。
他这会顾不上去问裴行时卷子的事,也没这个闲心跟他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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