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惊鹊儿
李长遗想得很开。
他也的确不觉得遗憾。
马车已经停于贡院门前了,李长遗握着她的手,低头于她手背上轻轻烙下一吻,然后轻声与她说道:“回去吧,我等监考完就回来。”
想到一别得有十几日不能看见了,他倒又变得委屈起来了。
仗着这会两边车帘都已经落下了。
他又缠着云葭轻声说道:“姐姐再亲我一口。”
云葭原本还有些伤感,一听这话,脸霎时又是一红,她瞪着他,轻声提醒:“贡院门口。”
李长遗才不管,嘴里委屈说道:“又没人看见。”
两人原本就没有多少距离,身子贴着身子,胳膊贴着胳膊,这会李长遗见云葭面露犹豫,更是胆大地直接伸手把云葭带到了自己的怀里,脸对着脸跟云葭说道:“姐姐都不会想我吗?”
“我现在还没分开就已经想姐姐了。”
他边说边又对着云葭露出那一副可怜委屈的模样。
云葭最怕他这样。
她实在没想到当初那个少言寡语的害羞少年如今会变成这副模样。
这几天夜里,他也没少拿这事来闹她,尤其是昨夜,眼睛红红的说这次一走就要十几天见不到了,埋在她的肩膀上一个劲说舍不得。
新婚才不久,云葭自是也是不舍的。
见他这般自是他说什么都同意了,却没想到这厮如今是越发混账了。
想到昨儿夜里他的那些行为,云葭至今只是回想都觉得脸热心躁,他从前读书认真也就算了,怎么连这样的事都爱钻研,偏还喜欢拉着她一道钻研。
美名其曰是多尝试,让她舒服。
虽然云葭是觉得不错,但……她还是有些经不住。
外面叶七华等人并未催促,但云葭一听外头那些越来越多的学子声音,皆在议论今次监考的大人会是谁,再一看面前委屈巴巴的少年……
知晓自己若是不答应,这个家伙肯定得一直缠着她,等别人过来喊他。
她可不想让旁人瞧见这些事。
手扶着额头。
云葭最后还是如了他的意,凑过去,在他嘴角飞速烙下一吻。
她想着反正李长遗没说,她怎么亲都是亲。
可李长遗惯是狡诈,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怎么可能就这样错过?不等云葭抽身回去,他就已经双手撑着她的腰,轻轻一带,就在云葭不自觉放大的瞳孔下吻住了她的红唇,半咬半啄地加深了这个吻。
“李长遗……”
含糊不清的声音从云葭的唇齿之间传出来。
李长遗一听她喊全名就知道她这会肯定是羞恼万分,他佯装没听到,先亲了个够本。
一回生,两回熟。
何况他们已经亲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李长遗如今的技术不知道要比从前磕磕巴巴时不时还会碰个牙齿的时候好多少,此刻抱着云葭亲了一会又是一会。
而云葭也从最开始的挣扎、羞恼,不自觉变得沉浸进去。
直到车外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是殿下来了吗?微臣是礼部的陈近远。”
云葭霎时回神。
她原本已经瘫软在李长遗的怀中,此刻却立刻睁大眼睛,不敢出声,却连忙伸手推了李长遗一把。
李长遗眼里有些不高兴,显然是在责怪陈近远过来打扰。
但也知晓他是职责所在,便松手放开了云葭。
他一面替云葭整理着衣裳,一面拿帕子替他擦拭红唇,嘴里则轻轻嗯了一声:“请陈大人稍候。”
陈近远哪里知道马车里发生了什么?一听清河王竟然回应他了,立刻高兴地在外应了一声。
云葭还在瞪李长遗。
显然是在用眼神责怪他言而无信,说了亲一会,他都不知道亲了有多久了。
也亏得无人瞧见。
要不然她当真是没脸见人了。
“姐姐,我错了。”李长遗知道是真的把她惹恼了,连忙抱着云葭小声讨扰。
云葭懒得理他,压着声音说他:“还不下去?”
“那姐姐还生我的气吗?”李长遗依旧抱着云葭,非要让她消气才肯走。
云葭原本就没怎么生气,就是觉得他太黏人、太放肆,有心想冷他一会,可看着他这可怜巴巴的模样,好似她若说还生气,他就得一直坐立不安了。
实在拿他没办法。
却又不想这么轻松放过他。
云葭最后没忍住,伸手掐他的脸:“李长遗,你真是烦死了。”
也是无奈又拿他没办法。
说完又收回手跟李长遗说:“不生气了,快跟陈大人进去。”
人还在外等着呢。
她可不想继续留在这了。
李长遗知道见好就收,刚才怎么说都不听,这会倒是乖得不行,云葭说完之后,他就连忙应了一声:“那姐姐回去好好歇息。”
“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就回家住吧。”
是怕她一个人在家无聊,虽说也就这么一段路。
云葭自是不需要他操心的,点头颔首之后,又催促了一声,让他快点下去。
李长遗一听这话,不免有些委屈。
恶人告状般委屈说了句:“姐姐一点都没有舍不得我。”说着又似惩罚一般偷亲了一口云葭,然后不等云葭说什么,他便立刻掀起车帘下了马车。
云葭嘴里那一句没说完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
车帘很快就落下了,甚至无需云葭遮挡什么。
李长遗知道她所有的心思,也知道她不愿被人瞧见如今的模样,所以他只是掀起了一角车帘,何况他也根本不想旁人看见,姐姐每次亲吻过后的脸犹如柳夭桃艳,美艳不可方物。
他只想自己一个人偷偷藏起来珍藏,怎会被旁人瞧见?
“殿下。”
外面陈近远瞧见李长遗下来,连忙躬身作长揖。
其余原本走动的那些学子老早瞧见陈大人在外候着的时候便打听到坐在马车里的是清河王殿下了。
此刻自然也是纷纷不敢走动,在外候着。
眼见李长遗走下马车,他们也如陈近远一般纷纷向李长遗作揖。
“陈大人请起身。”
李长遗说着亲自上前扶起陈近远。
他们曾有一面之缘。
说完又同两旁众人说道:“诸位也都起来吧。”
“多谢殿下。”
众人说完方才敢起身。
在场中人,自是有从有间书院出来的,看着远处这位金尊玉贵的清河王殿下,谁能想到他们曾经曾一起上学一起讨论一起吃饭……想到当年的情景,众人一时之间还有些恍惚。
陈近远也是如此。
那年秋闱结束,他与老大人和袁大人一道监考为他们加试。
当时他就觉得这个学子非池中之物,未想他这一跃冲天,竟直接化成了龙。
其中震撼自是不必说。
不过大燕有这样一位储君,也是他们大燕之福。
“老大人已经来了,这会已经在里面等着殿下了。”陈近远说完,正欲同清河王一道往贡院走,却见身边清河王正看着身后的马车。
他不由猜测道:“可是王妃也在?”
云葭本不欲开口,但听外面声音,终是无法,隔着帘子与陈近远说道:“陈大人。”
还真是在!
陈近远心下微惊,忙又隔着帘子和云葭行了一礼:“微臣不知王妃娘娘也在,失了礼数,王妃莫怪。”
云葭自是不会责怪,闻言忙道:“大人请起,我偶感风寒,不易见风,不好亲见大人了。”
陈近远岂会说什么?
听里面王妃声音,还真是有些沙哑,他自是请云葭好生歇息。
李长遗听到这话不由失笑,过了一会,他率先与陈近远说道:“走吧,陈大人。”
免得云葭为难。
陈近远自是连忙诶声。
见清河王还有话与王妃说,他倒是十分乖觉,立刻走到了一旁。
李长遗便上前又与云葭说了一句:“姐姐,我走了。”
“嗯。”
云葭隔着帘子与他说道:“注意休息。”
“好。”
李长遗笑着应了。
他让季年等人护着云葭先回去,而后目送马车离开,方才走到陈近远身边,客气道:“陈大人,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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