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阴郁权臣弟弟后 第76章

作者:惊鹊儿 标签: 现代言情

  他倒是不担心家里倒,之前他就跟老爹、阿姐说好了,但想到刚才郑子戾那番话还有他对阿姐的臆想,徐琅心中不由一阵胆寒,脸色也变得越发难看起来。

  他绝不会让他姐设于那样的险境!

  如果郑子戾真的敢对阿姐做什么,他!一!定!会!杀!了!他!

  “阿琅。”

  徐琅心里那股戾气还未浮上于面就被云葭的呼喊打断,他呆怔了一下之后抬眸看人,却见他姐正双目沉静地望着他,她此刻的脸上没有一丁点笑容,而是用一种他鲜少见过的模样看着他,跟他说:“答应我,别再跟郑家,尤其是郑子戾再有一点关系。”

  “阿姐……”

  徐琅蹙眉,他当然可以不去惹事,他也不会主动去惹事,可要是郑子戾再惹事,或者他想伤害他们,伤害阿姐呢?他不可能坐视不管。

  “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吗?”云葭问他。

  她说过太多话,徐琅一时自然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他呆呆看着云葭,云葭便看着他重复道:“你的人生还很长,无需跟那些没必要的人和事牵扯在一起。”

  “郑子戾不值得你浪费时间。”

  “今天我没告诉阿爹,是想用你们小孩的法子解决这事,然郑子戾为人凶残狠辣,纵使有人护他,自然也还有天道和王法去收拾他。”

  “你无需去管,只需去等去看。”

  徐琅沉默,半晌,方才开口:“真的会有吗?”

  云葭颔首:“会。”

  徐琅便没再说话,过了一会,他跟云葭点头保证:“阿姐,我以后不会再去跟他牵扯了。”

  那支箭朝他射过来的时候,他虽然大脑一片空白,但事后愤怒之余却也害怕,他那时忍不住想,如果他真的死了,那阿姐和老爹怎么办?何况今日面对那群人时,他也感觉到了自己的不足,如果那时只有他一个人,他必不可能只受这一点轻伤。

  他忽然觉得他跟老爹的那个赌约没必要再比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前是他太骄傲也太自以为是。

  他欠缺的还太多,要学的也还有许多。

  马车继续慢慢向前行驶,裴郁始终没醒来,他依旧握着云葭的手,云葭也没挣扎,任他握着,偶尔低头看他一眼,待马车快进城,云葭听到外面喧嚣,想着马上就要回府了,也就瞧见对面少年开始显露的不自在。

  知道他在不自在什么,云葭看了眼惊云。

  惊云明白,退了出去,等车帘重新落下,马车内除了昏迷的裴郁也就只有云葭姐弟了,云葭问徐琅:“在想父亲?”

  徐琅没吭声,但显然被云葭说中了。

  他闷着头不说话。

  云葭看着他说:“刚才我去找他,他很自责。”

  “哼,他还会自责?”话虽这么说,但徐琅心里那口郁结的气也早就散了很多了,其实他爹那巴掌看着厉害但实际力道并不大,他也是后来才反应过来的,要不然就他爹那个力气,一掌能直接拍碎一张桌子,要真用力打他,估计他牙齿都得被打飞。

  “我就是烦他,那个女人都抛弃他多少年了,他为什么还要护着她!”

  “他到底有没有廉耻心!”

  徐琅说着说着又红了眼眶,也不知道是委屈还是生气。

  “有没有想过阿爹那么做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我们。”

  “我们?”

  徐琅呆了一下。

  云葭说:“时下最重孝道,你可知道你今日那番话要是被传出去会引起什么样的风波?她纵有不对之处,也不该由我们做子女的来评判她的过错。”

  徐琅抿唇。

  他显然也已经反应过来,便不知该说什么了,孝道大过天,他可以不在乎外面的评价,可阿姐呢?他垂着头,沉默半天也只能说:“可我就是讨厌她,我恨她!我恨她当年抛弃我们时那么果断,现在又回头,她把我们当什么?随意丢弃的物件,想到了就捡起来,不需要了就扔到一旁?”

  他越说越气,呼吸都变得沉重了不少。

  直到紧握成拳的手被云葭牵住,他浑浊而急促的呼吸才得以慢慢平复下来。

  “阿姐,我就是不喜欢她。”徐琅红着眼睛看向云葭。

  云葭轻轻嗯一声,她包容的温和的安慰他道:“不喜欢就不喜欢,讨厌就讨厌,没有人逼着你去喜欢。我今天已经和她说清楚了,以后不要再因为这些事登门了,我们不需要,我也不想让阿爹伤心。”

  徐琅愣了下:“你跟她说了?”

  云葭笑:“是啊,怎么了?不相信?”

  徐琅没立刻吭声,而是神色怔忡地看着云葭,好一会,他才摇了摇头,轻轻说了句“相信”,他怎么可能不相信他的姐姐?只是看着含笑望着他的云葭,他又忍不住喃喃一句:“阿姐,你好像变了很多。”

  云葭听到这话却仍是笑笑,伸手轻轻点人额头,嗤他:“傻话。”

第80章 你姐被人牵手,你还开心上了?

  云葭的马车还未行入正府街,可她先让人请回家的孟大夫倒是已经先他们一步到国公府门前了,刚被吉祥扶着走下马车就看见那位向来英勇的国公爷正一边大刀金马从里面出来,一边气急败坏说道:“这么大的事,你们竟然也敢瞒着我!”

  “不是小的们想瞒,是姑娘知道您在歇息……”岑福亦步亦趋跟在徐冲后面流汗解释道。

  “我什么时候不能歇息,非要这个时候歇息?”徐冲一听这话却更为生气了,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一觉醒来竟会发生这么多事,倘若不是他问岑福阿琅回来没时发现他神色不对,又让人去喊陈集却听小厮犹犹豫豫说陈护卫不在,估计他现在还被瞒在鼓里!

  “算了,让开!”

  徐冲也知道他们是奉命行事,而悦悦不告诉他则是怕他担心,但一想到阿琅和悦悦此时很有可能有危险,他就静不下来。马匹早已备好,他冷着脸走过去刚想翻身上马就听到两道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国公爷。”

  吉祥更是松开搀扶孟大夫的手走过来与徐冲说道:“国公爷,您放心,姑娘和少爷没事。”

  可徐冲早已看见孟大夫的脸,见他在此处,他岂能放心?

  “没事为何要请孟大夫?”他说话时手握马缰,若不是在沙场多年,只怕早就在看到那位孟大夫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要站不稳了。

  他就这一双儿女。

  两个都是他的心血宝贝,谁出事,他都不会好受。

  “不是姑娘和少爷,是……”

  吉祥还欲再说,云葭那辆姗姗来迟的马车终于出现了,在看到这辆马车的时候,徐冲哪里还顾得上听吉祥说什么,连忙大步走去,不等身后众人向他请安,他就一把拉开车帘。不大不小的车厢正好坐着云葭姐弟,因为他的举动,姐弟俩都扭着头看向他的方向,三人相对,徐冲见他们安然无恙坐着,总算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低声呢喃。

  大夏天的,他却愣是冒了一身冷汗,放松之余,他下意识就想训斥徐琅,但想到自己今日所为又实在提不起这个气,说到底也是因为他的缘故。

  倘若他没有打那一巴掌,这臭小子又岂会离家出走?

  又见他脸上一块青一块红的,实在惨不忍睹,徐冲张口正想问问他怎么样,但见他在看到他时就立刻犟着头冷着脸收回视线一副我不想理你的样子,徐冲这一句话就实在说不出口。

  父子俩都一副沉默模样,云葭只能先开口喊人:“阿爹。”

  徐冲诶了一声,自己的女儿,他可是舍不得说的,但难免觉得她深入险境不妥,刚想就此事与云葭说下,就扫见云葭身边竟然还有一人。

  以为自己看错了,徐冲特地伸长脖子往里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却不得了,那少年身上的白衣全是血污,尤数肩膀那块最为恐怖,几乎已经把白衣染成血衣了,联想到那位孟大夫和吉祥的话,徐冲倒有些反应过来了,他张口:“这是……”

  还未说完就扫见云葭的手正被他牵着,徐冲瞪大眼睛,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徐琅虽然扭着头,但其实注意力全在他爹身上,余光瞥见他爹忽然瞪大眼睛,岂会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他顿时有种快意的心情,看吧,他爹反应比他还大呢!他也不看人,自顾自悠哉悠哉冷嘲热讽道:“别看了,你再瞪,这事也是真的,他就牵着我姐的手呢。”

  他一句话揭露实情,让徐冲知道这并不是他在做梦。

  他又是震惊又是不可思议,然第一个反应,却是对着那个不知道在高兴什么的徐琅怒道:“你高兴个屁,你姐被人牵手,你还开心上了?”

  本来还在高兴徐冲反应的徐琅一听这话,笑意立刻僵在脸上:“……”

  对啊,他高兴个屁啊?

  他立刻气势汹汹盯着还昏迷着的裴郁,暗骂:狗东西!

  他都好久没牵他姐的手了。

  看父子俩脸色难看,云葭头疼地按了按额头,免得他们再就此事继续说下去,云葭率先开口解释一番:“阿爹,这是裴伯伯的独子裴郁,今日多亏他救了阿琅,要不然现在受伤的就是阿琅了。”

  “裴行时的儿子?”

  徐冲脸上的怒意顿时一僵,他垂眸想看一个究竟。

  但别说裴郁现在处于阴影之中,他看不真切,就说他也就十来年前才见过裴郁,那时他就是个小豆丁,小时候和长大后岂会一样?恐怕就是平时在街上迎面碰见,他都不一定能认出来。

  “阿爹,先别管这些了,他受了箭伤,虽然简单包扎过,但还是得让大夫看看。”

  经云葭再度提醒,徐冲总算反应过来。

  经历过战场血雨的最知道时间的重要性,在战场上治伤,那就是跟阎王夺性命,虽然裴郁这伤没那么严重,但徐冲也不敢耽搁。此刻,徐冲把所有念头都抛到脑后,只沉声道:“孟大夫就在外面,你先下来,我背他进去。”

  云葭微怔。

  她倒是没想到她爹会亲自背裴郁。

  “还是让陈集过来吧。”她说。

  “叔叔背侄子,人之常情。”徐冲大手一挥表示没事,说完就朝裴郁伸手。

  云葭见此也就未再多言,她点点头,试着想让裴郁松手,奈何他却像是堕入噩梦之中,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握得更紧了。

  徐父、徐琅:“……”

  两人脸色难看,刚才还亲切称呼裴郁为侄子的徐冲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云葭也无奈:“就先这样吧。”

  也没别的法子,徐冲只能点点头,他让徐琅先下去,而后小心背起裴郁,下去的时候,他看一眼徐琅:“去跟岑福说,让底下人把嘴巴给我闭紧。”

  徐琅虽然现在还有点生他的气,但事关他姐的清誉,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他点了点头。

  就这样,徐冲背着裴郁,云葭跟在身边,一行人先进了府。

第81章 人死或者心死

  裴郁被安排在徐家的客堂休息。

  等徐琅吩咐完回来的时候,孟大夫已经坐在一边开始给裴郁检查伤口并且开始诊脉了,眼见孟大夫神色凝重,徐琅一时也顾不得裴郁还牵着他姐的手害他姐也只能在床上坐着,而是语气担忧地询问孟大夫道:“孟爷爷,他没事吧?”

  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可裴郁这么个病弱的样子还真的不一定,徐琅很担心。

  要是裴郁真的因为他出事,他自责一辈子都不够。

  孟大夫把着脉并未说话,等收起手的时候,方才沉声开口:“身上的箭伤倒是问题不大,只是这少年年纪轻轻为何心力耗损这般严重。”说到这话的时候,他不由又看了云葭一眼,当初云葭晕倒,说她心力耗损太重的也正是他。

  孟大夫给徐家人看了几十年的病。

  当初徐家老夫人还在的时候,每个月的平安脉也都是他过来看的,但凡徐家谁有个不舒服,也都是请他过来,他如今鹤发苍苍,无论是徐冲还是云葭姐弟对他都十分客气,此刻被他略带怪责的眼神看着,云葭笑:“您别看我,我可有听您的话,最近都有好吃好睡好好休息。”

  不等孟大夫再说她,云葭忙又岔开话题:“您说他心力耗损过重?”

  说这话的时候,云葭的目光也跟着落在了躺在床上的裴郁身上,看他就连睡觉也没法彻底放松,不由轻轻抿起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