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几玉
爷爷和叔叔半日行程都在赶路,没撑过十点,提前留下“新年快乐的祝福,便陆续回房睡觉。夫妻俩也回到隔壁,电热毯烘暖床铺,两人依偎在床头,小桌上架起平板继续播放着春晚。
“谢观棋。”秋露视线停在某条信息前,肩膀轻轻拱他,“之前出差的小群里,他们让你发红包。”
阿宇:棋哥,你们先别睡啊!发了红包再睡(阴险)谢观棋:(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秋露也跟着沾沾喜气,一百元的红包四个人领,只有她拿了五块钱零头,运气王是皮皮。 “没想到今年是五块钱开局。”她小声嘀咕。谢观棋微偏头,垂眸看她浸在微光里的侧脸,没说话。
阿宇:秋露,你老公都发了,你要不要也来发一个(奸笑)她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运气王皮皮。赵依景:等等,我再拉个人进来。
五分钟后,群聊页面下方显示赵依景邀请周凯歌加入群聊,红包游戏自然不嫌人多,众人掌声爆竹欢呼,又多一个可以宰割的对象。
旋律青春激昂的歌曲声入耳,秋露抬眸瞟一眼,是明星合唱。
谢观棋没参与他们欢闹的游戏,群里疯狂艾特他,叫不出来,就变着法子轰炸秋露。
她揿灭手机,短暂地逃离现场,见他目不转睛盯着平板,好奇地把话插进来:“依景和周总监的事,皮皮和阿宇知道吗?”
他听完便笑:“你觉得阿宇会不会知道?”
秋露想起他们在机场公开那天,阿宇那些令人匪夷所思的反应,心中了然几分:“皮皮也许能猜到,只不过就算她说了,阿宇也不会信。”
“有这个可能。”谢观棋点头,“阿宇有他自己的脑回路。”
又一个歌舞节目,他低头看臂弯里的人,手机页面还停留在短剧小组的群聊里。柔软的身子紧贴他,棉被下的腿更是嚣张,横跨压着不说,还时不时摩擦轻蹭。
他对她的身体再熟悉不过,棉服仅仅是一层遮挡的布料,记忆里的片段和触感依旧如羽毛一样,挠着他的心。
谢观棋拿起手机点开置顶对话框,看到她在十几分钟前发了一条朋友圈,图片拍的是棉被上的小粉猪和小兔子。小兔趴在小猪背上,面朝平板,就像和他们一起看小品节目。
文案:一家人整整齐齐看春晚。
他笑,伸出手把滑下的小兔重新放回小猪背上,给这条朋友圈点上爱心。
秋露活跃在各个群里拜年收红包,玩得乐不思蜀。收到谢观棋的点赞,她仰头笑弯了眼:“你怎么不给我评论?”
他闻言垂首,凝着那双眼也笑:“不知道写什么。”“写嘛,让大家看看。”
谢观棋沉思几秒,应了她的要求指触屏幕。为保持神秘感,秋露等他写完后才看,发现给她评论的是“意潮传媒谢观棋”。
——让它们也看看我们上线的短剧。
浓浓的工作氛围,在一派祥和的朋友圈里,显得有些搞笑和格格不入。秋露:“你怎么用这个号评论?”
谢观棋:“你说的‘大家’,都在我的工作号里。”
几分钟后,评论区陆续冒出熟悉的人头。
阿宇回复意潮传媒谢观棋:夺笋啊哈哈哈哈哈!我很好奇你们夫妻俩晚上都在聊啥?真的像传闻中的那么甜蜜?该不会只是相敬如宾谈谈工作吧(坏笑)
意潮传媒谢观棋回复阿宇:与你无关。
皮皮回复阿宇:你没毛病吧?反正聊的不是你。秋露默然,上一秒确实聊过。
赵依景回复意潮传媒谢观棋:一家四口好幸福啊。
秋露心满意足,摸摸小兔的回袋,再轻拍小猪的屁股。谢观棋被她偷悦的情绪感染,抬手捏了下她的脸颊。
白焰回复意潮传媒谢观棋:这么快就要上早教了吗?兔兔哭,猪猪不听。Lu露回复白焰:你的画风好奇怪。伍通:新年快乐啊(呲牙)
意潮传媒谢观棋回复白焰:赢在起跑线。
皮皮:什么时候再给你们温馨的小家填点人口啊(偷笑)赵依景回复皮皮:+1 阿宇回复皮皮:+露回复皮皮:886
过了十一点,被窝里的热意持续发酵,秋露困得打盹,睁眼时发现自己的脑袋已经贴在谢观棋肚子上。他笑得像个看戏的外人,她往上挪趴他胸口,闷闷地说:“看见我倒了也不扶一下。”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谢观棋掌心抚她脸颊,指腹逗弄耳垂,低笑道,“比晚会好看。”她闭眼哼了声。“困的话就睡吧。”他说。
她不依:“守岁守岁,平平安安,肯定要熬过十二点。叔叔爷爷年纪大了可以先睡,一家人里至少要有一个替全家守着。”
“我来守。”“不行,我要跟你一起。”“那就你一个人守。”
秋露气得笑推他,不甘心又轻拍他手臂,他不但没安慰,反而在她臀侧落掌“报复”。她觉得稀奇,试探性地再拍他两次,他尽数还回。
她像发现新大陆,还是自己梦想中的土地,像击鼓似连拍他手臂数次,然后仰起头,大眼睛瞅着他。
谢观棋垂下眼眸,明白读出她眼底的其月待和暗藏的欲望,抱着她摇头笑了。
“怎么不打啦?”秋露抓他一只手在臀侧重重按下,主动还原拍打的力度,“以后我打你,你就这样打我。”
他辩不过她,任她开心胡闹,自言自语:“真是着了你的道。”
两人光影里四目相对,谢观棋的眼神比夜灯的光还柔和,她自然忍不住:“谢观棋,我们亲亲嘴呗,这样时间过得快一点。”
“好啊。”他温柔地应下,看着她迟迟未动。
又在跟她玩欲擒故纵。秋露腹诽,软声再道:“你来嘛。”他的一颗心早就臣服于她,她说什么,他无不照做。
谢观棋单臂环她腰,另只手托起她的脸,低头让她如愿。吮过上唇,再咬下唇,含住柔软的舌尖,又是一场心照不宣的追逐游戏。
老房子的隔音不太好,还能听见楼上住户级拉拖鞋来回走动的声音。生活不就是这样,一间说不上完美的房子,一张温暖的电热毯,一个密不可分的爱人。如果要问什么时刻,他会心甘情愿地接受下一秒便是世界末日,那便是此刻。
秋露吮他嘴唇,意犹未尽地微微窥窝,想换个贴他更密的姿势,视线一晃心忽地提起,怔怔道:“小兔和小猪怎么转过来了?”
叠在一起看春晚的两个小家伙,不知何时换了方向,正面朝他们。谢观棋吻她脸颊,漫不经心地瞥一眼:“是你换的吧?”
“不是我。”她转过脸,嘴唇和他擦过,他气息重了些,偏头追她的唇。秋露拍他肩膀,“是你!“你!
他停下:“我真没有,刚才不是看节目就是看你,都没动过它们。”“那它们怎么会转过来……”“自己转的。”
这个答案让她觉得阴风阵阵,顿时缩他怀里,紧张地环顾四下:“你别吓我。”谢观棋将她牢牢抱在怀里,微笑道:“有我在,不用怕。”
秋露仍盯着小兔和小猪,努力回忆刚才的片段,他的唇压她耳畔,轻声问:“现在还困吗?”
臆想里的阴风散了,春晚的背景音依旧热闹,小兔和小猪可爱地望着他们。秋露抓他肩膀前后摇,摇不动,便扑上去啃他下巴:“谢观棋,你又耍我!”
他笑着身朝后仰,心甘情愿受制于她,在零点来临前,短暂地献出自己的锁骨和胸膛。
她闹了会安静下来,窝在他怀里。“谢观棋,今年我二十七岁了。”“我也是。”“新的一年会发生什么?”“应该也和往年差不多。”“我今年的目标是瘦十斤。”“嗯?”
“你放心,你喜欢的地方,我不会让它们瘦的。”“……”
他低声道:“我喜欢你的全部,不用瘦。”
主持人站成一排,开始为新年倒计时,零点钟声敲响,他们一个低头,一个仰头,同时朝对方祝福:“新年快乐。”
然后笑着相拥在一起,迈入新的一年。
相信明早,她会看到朋友圈的回复。他们还有很多时间,这一秒,永远不会是最后。
文案:一家人整整齐齐看春晚。Lu露:我的小兔和小猪特别可爱!
今天是爱得死去活来的老公回复Lu露:我的小珠也是。
***
秋露的记忆里,儿时的年初一会在爆竹声里醒来,穿新衣吃汤圆,靓靓会往她的小口袋里塞一个红包,桌面上还会有一份新年礼物。
后来母女二人迁居丰城,她的新年会多一份来自邻居叔叔的红包,陪她吃汤圆的人还有隔壁那个长得漂亮却沉默寡言的男孩子。
而这个清晨的梦境里,她同样捧着小碗在吃汤圆,吃完一碗兼不够,又觊觎旁边那碗,舀出两个汤圆放进自己碗里,心中窃喜无人发现,他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你偷吃我的汤圆。”
她慌乱回头,人也在心坠的感觉里慢慢醒来,晨光里的他穿着白色羽绒服,她有一件类似的女款,是回家之前买的新年新衣,两人约定好在今天一起穿。
谢观棋站在床侧,俯身捏她脸颊,笑问:“什么没偷?梦里又当小贼呢?”
秋露伸出一只手软绵绵地打他,他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又笑:“起来给叔叔和爷爷拜年,不然没有红包。”
她大半张脸埋在枕头里,眼眸闭着,声音有气无力:“你都没给我红包。”“你也没跟我拜年。”他在她耳边说。
她哼了声,思绪如困兽回笼,身体和灵魂一同沉入梦乡,他的声音再次叫醒她:“秋小珠,起床。”
秋露拽过被子罩头,身体不安分地来回翻滚:“昨晚太累了嘛,我想再睡十分钟。”“做了什么这么累?”谢观棋诧异笑道。“你说呢?”她刻意拉长尾音。有人一大早又要开始演戏了。
“我说?”他略作沉思,留下诚实却无力的一句话,“我什么也没做啊。”“你这个渣男。”
秋露从被子里伸出一只脚踹他大腿,被他扣住脚踝,身体如山般压下,隔着棉被抱她在床上一滚。他的手钻进被子里挠她,痒得她又扭又笑。他们在床上玩闹,大门处传来谢章含笑进屋的声音:“露露起床没有啊?我把汤圆端过来了,吃汤圆团圆圆……”
秋露微微带喘,瞄了眼虚掩的房门,推不动压她身上的男人,拢眉瞪他。谢观棋不为所动,微笑凝注她,回应门外的人:“她说不想吃。”
“我没说!”
她突然张口,想偷袭那只抚在自己脸庞的手,落了个空。他没说话,低头用鼻尖轻轻碰她,似笑非笑地起身。
下午四点左右,秋引岚带着男朋友安德烈回到家中。他比秋引岚小五岁,是徒步登山爱好者,常年运动的自律生活让他看着比照片上更显年轻。两人相遇在一场马拉松比赛中,有着共同的兴趣爱好,一来二回好感增生,坠入爱河。
当然他同样也早一个龙妈西次被垢除此生亦的甲人当然,他同样也是一个求婚两次极拒,应些失恋的男人。
五点,欢声笑语的客厅仅剩三人并排坐在沙发上,三个房门紧闭着,安德烈初次见识这样的场景,好奇观望。身旁这对年轻夫妻,一个从房间出来后,又叫另一个进去,他试图用不太熟练的中文询问自己女友的女婿:“这是做什么?”
谢观棋淡淡笑着,用英文解释:“这是我们家的传统,新年第一天,每个长辈会在单独一间房里和小辈聊天问话,小辈向长辈拜年,得到长辈的红包。”
入夜,谢观棋洗完澡回到卧室,台灯下的人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洗完的头发湿漉漉地披散肩头,一门心思扎进她的数钱事业里。一个个掏空的红包堆叠在桌面上,明明也没几张,倒被她数出眼前是金山银山的感觉。
他笑着打开衣柜,从自己大衣的口袋里摸出几份红包,一同放在她手边:“都是你的。”秋露欣然接过:“那我要再数一遍。”
他任由她去,找来外套披她肩上,让她腾出数钱的手穿好后,又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手法娴熟地帮她吹头发。
盖住人声的噪音里,她好似说了什么,抬头看他。谢观棋暂停吹风机,见她举起一个红包说:“多出来了一个,里面有五块钱。”
他笑而不语,重新按下吹风机启动按键。桌面几张整齐叠放红票子被风吹乱,秋露连忙用手臂压住,嘟唇看着他:“你把我的钱吹飞了。”
“飞不了,你的就是你的。”他说。
她将脸抬起再去望他:“这个五块钱的红包该不会是你给我的吧?”
他一手穿过她的发丝,另只手举着吹风机微微晃动,双眸安静地与她对视,忽地又低下头去找她的嘴唇,浅浅啄一下。
不否认就是默认。
谢观棋搁下吹风机,用梳子从上到下缓慢梳顺她的长发,秋露乐得清闲,便找出两个最大的红包封皮,把数好的红票子分别塞进去,嘴里嘀咕:“谢观棋给了我五块钱的红包,五块钱就五块钱呗,人不能和钱过不去,尤其还是新年的钱,要一视同仁。”
她说完自己先笑,拿起那个祥云封皮的五块钱红包,凑到唇边一吻,笑吟吟地放在两个装满钱后鼓鼓的红包之上。
刚站起身,谢观棋突然捧起她的脸深深吻下来,寻着她的舌用力亲吮,短短十几秒,她的后背燥热发麻,腿一软重回椅子上。
他抄过她的腿弯将人抱上床,她身陷软被里望着他,他的目光又沉又重,像是穿过她的皮囊,看进骨血灵魂里。
“谢观棋,你怎么……”
秋露话没说完,他又摸她的脸,俯身压上来,掌心隔着毛衣不停歇地覆弄着,她在极快的心跳声里低低求饶,他手上的动作告诉她,求谁都无用,但落在眼角的吻又是极尽温柔的,轻声说:“不许故意减肥瘦十斤,要好好吃饭,吃我做的饭,听见没有?”
她最爱他的深情和热情,攀着他吻得更狠。……
后半夜,秋露从梦中转醒,喝了半杯水后按亮手机,看见谢观棋的对话框亮起一个红点,显示:转账请收款。
时间是晚上她开心数钱之前,后来被他抱上床缠绵悱侧,还没来得及看到这条信息。
请收款:¥9999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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