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姜之鱼
普普通通的共享小电驴,被他坐出来一种广告大片的感觉。
沈初意坐上前座,松口气:“我还以为真被认出来了,到时候就得上新闻了。”
她都能想到新闻会怎么写, 比如梁氏地产太子爷破产沦落到乘坐共享电动车。
梁肆坐直, 抬手环住她的细腰。
隔着单薄的衣衫, 沈初意能清楚地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 晚风吹得周身微凉, 便更明显。
见她不动, 梁肆哼笑了一声:“梁太太, 还不走啊?”
沈初意晃开脑子里的思绪,转着弯出了停车区, 沿着湖边公路往外慢慢悠悠地骑。
从那对姐妹面前走过时,她目不斜视。
姐妹俩也是惊奇, 这年头骑小电驴,还会戴这么炫酷的头盔吗,是不是有点不太搭。
一百多米后,转入了街区道路。
喇叭声和灯光一路交织,沈初意骑得稳稳当当,她还能感觉到梁肆的长腿和她的腿碰到。
毕竟身高太高,对于这小电驴来说简直是打击。
沈初意忍不住问:“感觉怎么样?”
梁肆坐在后面,听见她的声音,慢条斯理道:“嗯……挺奇特的,蛮新鲜。”
仔细想想,他似乎就算是离家出走最落魄的时候,都没坐过这么局促的车。
边上有机车的人经过,对他们投来目光,一眼认出头盔应该是戴在什么车上的。
四岔路口近在眼前。
红绿灯和周围的灯光将夜晚映得明亮炫目,沈初意和大家一起停在前面等红灯。
斑马线边的交警走过来。
沈初意一开始以为是找别人,没想到对方径直在她边上停了下来,拦住,挥手示意下来。
她还有点懵。
周围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怎么了?”
梁肆原本露出来的下半张脸就足够完美,如今抬手,随手将护目镜送上去,露出桀骜精致的眉眼,一下子就惊艳了路人。
得知交警的意思,他弯了下唇。
“老婆,我们被抓了。”
沈初意顶着路人们打量的目光,还好有头盔遮挡,和梁肆一起下了车,在路边接受交警的“教育”,并且还罚款了五十元。
交警很严肃:“下不为例,知道了吗?”
沈初意忙点头:“知道了。”
车来车往,路人无数。
等交警离开后,梁肆悠闲地侧过身,望向叹气的沈初意,“才体验了几分钟。”
一副很可惜的语气。
如今,两个颇重的头盔都被他拿着。
沈初意取出手机:“我们打车吧。”
她觉得,自己和梁肆一人骑一辆小电驴的可能性非常小。
沈初意好奇问:“你有打车软件吗?”
梁肆说:“没有。”
他们出门在外,都是直接叫人来接,而不是路边打车。
就在这等车的短时间里,经过的路人都频频看向梁肆,沈初意想了想:“要不,你还是把头盔戴上吧。”
梁肆挑眉,“我见不得人?”
沈初意否认:“当然不是。”
“他们认不出来的。”梁肆随口说:“毕竟堂堂梁总怎么可能拎着两个头盔站在路边等车。”
“就像他们也不信,梁太太骑电动车被抓。”
“……”
-
因为这一场插曲,坐车更快,他们回到和园的时间反而比预计得早了十几分钟。
李婶还没睡,等在家里,见到他们回来,上前送过来毛巾,“甜汤现在喝吗?”
沈初意摇摇头。
李婶笑:“少爷和太太在外面吃饱了吗?是餐厅很远吗,这么晚才回来。”
沈初意哪里好意思说自己和梁肆出去约会了,她没开口的时候,身旁的男人就开了口。
“不远,约会花了时间。”
李婶露出暧昧的目光,没再多问,小夫妻俩就是要多一起行动才会增加感情。
沈初意在主卧洗的澡,她擦着头发出来时,男人已经穿着浴袍坐在床上,看着平板。
她猜,他应该是去了次卧洗漱。
梁肆抬头,“我来吧。”
沈初意注意到他的黑发都还有些湿,显得他这个人更妖了些,她回过神提醒:“你自己头发都没干。”
“我不用。”梁肆捉着她的肩,把她按在凳子上,拾起吹风机,“等你头发干了,我的也干了。”
暖风拂过沈初意的脸,他的长指撩起乌发,在其中穿梭,看着动作温柔缱绻。
沈初意从镜子里看他的手,又上移到他的面容。
等他一句“好了”,她才匆忙清醒,从凳子上跳下来,将他放吹风机的手撞到一边。
梁肆抬着手臂,另一只手按在她的脑袋上,防止吹风机打到她,然后才随手一扔。
“怎么了?”沈初意问。
“没怎么。”
梁肆说着,从背后将她直接转了过来面向自己。
沈初意猝不及防,面前是他落下的阴影,她下意识地胳膊挡在他的胸膛上。
原本在她肩上的大手逐渐移动,从她的脖颈上移,掌心托着她的脸,令她抬起头。
她眼睫一抖,面前人就压了下来。
沈初意怀疑他是早就有所预谋,长发都散落下来,遮挡至他的臂弯。
她脸上热烘烘的,分不清是因为自己过于紧张害羞,还是他呼出来的热。
近几天天气转热,屋子里开了空调,沈初意穿着睡裙还觉得有些凉。
被在梁肆抱起来时倒不冷了,他反而暖和,大概是体质区别吧。
沈初意微闭着眼,偏偏梁肆好似故意的,不急着放她下来,裙子不禁起皱。
卧室里的温度无形升高。
院子里的蝉声被隔绝在屋外,屋内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见,自然不提绒被与衣物摩擦声。
床头的壁灯开着。
沈初意仰躺在床铺上,灯光昏黄,但她却忍不住去遮眼,“关灯呀,刺眼……”
其实说不清是觉得光亮刺眼,还是不好意思开灯赤诚相待。
梁肆居高临下,低头看她,倏地笑了下。
沈初意只觉得天旋地转,一下子变成了俯视男人,心跳如鼓,又不可置信。
她坐在他腹上,纯棉布被浸润,自然也通过皮肤,被他轻易察觉。
“这样就不刺眼了。”梁肆长指游曳着,喑着嗓音:“不久前我和你共苦,现在你也应和我同甘了。”
沈初意脑子浑浑,在想他的同甘是什么程度,她弯下腰,趴着不愿看他,耳里是听他有力的心跳。
我和你,与你和我,有什么区别吗?
壁灯昏暗不明的光,在起伏不定间,像夜晚丛林里的萤火虫,闪烁摇曳,固定不下来。
沈初意最后一丝清醒的思绪冒出个奇怪的问题——小朋友坐摇摇车是这种感觉吗?
-
沈初意再次醒来,外面已然天亮,雕花窗开着,闻不见特殊的味道,倒是听见小五的叫声。
“不能吃了,你在控制体重。”
梁肆的声调懒洋洋的,听着很轻闲自在。
晚上就不是这样的,沈初意忽然心想,拍拍脸,不能再想下去了。
然而就这么点动静,都能被听见。
梁肆转过身,小五刚才还在想从他手下讨食吃,这会儿也不吃了,飞奔向女主人。
沈初意蹲下来,揉揉它的脑袋:“早上好呀。”
小五撒欢地蹭她,把她的新衣服都蹭上毛,又轻轻咬着她的连衣裙摆,将她往外拉。
它是只聪明狗狗,知道从爹哪里讨不到吃的,但是温柔妈妈可就不一样了,心软得不得了。
沈初意走到桌边,小五松开嘴,冲着桌上的灌汤包吐舌头。
梁肆故意夹着在它面前晃了下,然后丢进自己嘴里,慢条斯理地开口:“小五,我替你吃了。”
沈初意和小五站在一条战线上:“你干嘛惹它,给它吃一个又不会怎么样。”
梁肆说:“它胖了不少,要控制体重了。”
他又转向小五,捏起它耳朵,嗓音清冽徐徐:“你妈还是兽医呢,居然被你哄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