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只薄薄
周清倾嘴上应下不担心,挂了电话后心里却乱糟糟的。
平白无故的突然联系不到人,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况且以她对苏廷希的了解,就算是遇到急事儿他肯定也会先给她发个信息知会一声,不可能突然就杳无音讯了。
她胡思乱想之际,门外突然想起阮灵珊的声音。
“周队?你还在里面吗?”
“在,这就出来。”
周清倾定了定心神,使劲揉了几下太阳穴,这才从洗手间走出来。
待她出来,阮灵珊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周队,一会儿下班之后我们和苏组长先一块儿去超市呀?”
想起苏组长,阮灵珊才发觉办公室似乎没了他的身影,探头东张西望,“诶,说起来苏组长人呢?刚才吃饭和分蛋糕的时候他就不在,这会儿还没回来?”
“嗯,省里给他去电话让他下楼一趟,他下楼之后一直没上来,电话也一直打不通。我刚给小温打了个电话,她说可能是省里有什么急事儿找他。”周清倾摆摆手,尽量说的风轻云淡,“他今天应该来不了了,先不管他了。”
阮灵珊遗憾地“哦”了一声,“那好吧。”
傍晚,专案组众人拎着食材、饮料和零食热热闹闹来到了廖飞白家,叶天宇也如愿以偿的尝到了廖师母的手艺。
一顿饭吃的热闹非凡,周清倾面上也跟着众人说说笑笑,眼神却不住往手机上瞄,心思早就飞的不知去了哪里。
可惜天不遂人愿,苏廷希还是没有回复任何消息。
廖飞白看出她有些心不在焉,只当她还在想案子。
去厨房添米饭的时候还笑着跟妻子说,他这徒弟可比他当时还要工作狂。
一行人一直聊到了9点多才跟廖飞白两口子道别,打车的打车,开车的开车,各自回家。
周清倾原本想送阮灵珊回家,但阮灵珊跟她住相反的方向,也不愿意麻烦她这么来回跑,早早叫好了网约车。
她目送小姑娘上车,这才回到自己车上。
周清倾的车子停在了廖飞白所住小区不远处的地上停车场中。
她上车后没急着开车,而是按下车窗,打开收音机,望着外面发呆。
夜空上积着黑压压的云,月亮被困在厚重的云层中,冥冥不见月光。
来的时候天气还好好的,到了这会儿空气黏腻腻的,气压越来越低。
周清倾的心情也跟着天气一样,沉甸甸的,被压得透不过气来。
交通台这时开始播报,“江南市今晚多云转雷雨,风力小于三级……未来三天,江南市将会持续降雨,请市民外出记得带上雨具……”
要下雨了,难怪到了晚上会这么潮。
她烦闷地关上车窗,打开车内空调,踩下油门朝着家里驶去。
干燥凉爽的风从空调出风口吹出来,空气中的黏腻散去了不少,萦绕在心头的烦闷却无法吹散。
车子行驶了一阵,在红绿灯路口停下。
周清倾趁着红灯在车子中间的屏幕上操作一番,再一次尝试拨打苏廷希的电话。
“您好,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或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电话那头依旧是那熟悉的女声,她只得悻悻地摁掉电话。
终于行驶到家,下了电梯路过了805时,周清倾又不死心地去敲门。
敲了五分钟,门里毫无动静。
她垂下手,神色恹恹地回了家。
可能心情烦闷的缘故,这一夜她睡得极其不安稳。
第二天早晨5点多,她浑浑噩噩的从睡梦中醒来。
她翻来覆去怎么努力也睡不着,干脆起身靠在床头,拿起手机看了起来。
微信上没有新消息,跟苏廷希的对话框也停留在她最后发的消息。
她瞬间没了继续看手机的欲望,扔下手机,光着脚下床去洗漱。
洗漱完换好衣服已经6点了,周清倾不想在家呆着,便想着下楼去吃个早点,也不枉这么早起来。
她打开门,赫然发现805房间的门大敞着。
一直沉闷的心瞬间由阴转晴,豁然开朗。
她朝着805阔步走去,脸上透着喜色,语气中隐隐带着些埋怨。
“苏廷希!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微信不回,电话也不接!”
话音落下,她人也到了805门口。
一室一厅的户型几乎在玄关处就能一览无遗。
她视线落在屋内,很显然,苏廷希并不在房间,屋里只有两个穿着制服的男人在房间内胡乱翻找。
周清倾心中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警惕地问:“你们是谁?苏廷希呢?”
其中一位弯着腰翻抽屉的男人起身走到她面前,亮出警官证:“抱歉,我们只是执行公务,其他无可奉告。”
第30章
屋内的两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打着红色的领带,胸口处别着国徽。
根本不需要看他们的工作证,周清倾在805门口看到两人的穿着时就心知,这两位应该是纪检部门的同志。
周清倾的心一寸一寸的往下沉。
她太明白纪检部门的同志来翻苏廷希的住处意味着什么了。
她也知道对方不可能跟她透漏太多,抿着唇一言不发离开805房间。
回到了自己家中,她在沙发上坐下,抱着靠枕发呆,大脑飞速运转。
昨天苏廷希接到省里电话让他下楼,应该就是纪检部门的人过来将他直接带走,还没收了他的手机,切断了他跟别人的联系。
被纪检部门的人盯上无非就是贪/污/腐/败、滥/用职权这种事情。
她跟苏廷希是大学同学,知道苏廷希他妈好像是做生意的,家境条件非常好,三观一直很正。
以她对苏廷希的了解,他是不可能跟这种词语沾边的。
那么他很可能就是被人陷害了。
想到这里,她立刻拿起手机,找到温婉卿的名字再次拨了过去。
“您好,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或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当警察的,都是得24小时开机待命。
温婉卿的电话突然关机,只有一个可能性——她也被调查了。
想想也是,如果苏廷希被纪检部门盯上,他经侦队伍里的警员肯定也得接受调查。
周清倾唇线紧绷,起身在房间内来回踱步,每隔10分钟就给温婉卿拨一个电话。
她从6点10分一直打到7点半,温婉卿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眼看着快要到了上班时间,周清倾只能先去警局,路上趁着红灯继续给温婉卿拨电话,可惜依旧未打通。
一直等到她到办公室,温婉卿的电话终于拨通了。
“喂,周组长。”
周清倾现在满肚子的疑问,好不容易联系上了温婉卿,她开口像个连珠炮似的问个不停,“小温,苏组长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纪检部门为什么会查他?他是被陷害了么?你刚才是不是也接受调查了?”
温婉卿沉默了几秒,声音略显疲态,语气中透着惊讶:“周组长……你怎么知道?”
“今天纪检部门的同事去翻苏组长的房间了。”周清倾感觉自己现在身处在一团迷雾之中,急需寻找一个出口。
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她心底一直焦急不安。
到了这会儿,她反而冷静下来了,沉声问:“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苏组长是被陷害了吗?”
“我……”温婉卿内心挣扎了一下,叹息一声,缓缓开口,“既然你都猜到了,我就没必要瞒着你了。”
“周组长,你猜的没错,苏队确实是出事儿了,现在正在被停职调查。”
“停职调查?”周清倾语调骤然升高,眉头紧蹙,“他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温婉卿苦笑一声,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苏队的父亲几年前给一家新三板的科技公司做法务总监,后来这家科技公司因为内幕关联交易被证监会调查了,紧接着这家公司的CEO实名举报苏队的父亲,声称这些都是他父亲一手策划的。结果最后苏队的父亲因为这件事儿跳楼,而负责调查这件案子的经侦部门,因为证据不足一直无法结案。”
“就在几天前,这个CEO又突然跳出来实名举报苏队,说苏队的父亲给苏队留下了一比2000万的巨款就在苏队的海外账户里。昨天省厅确认了这笔2000万确实在用苏队个人信息开设的海外账户里,他们就立即来江南市把苏队带走调查。”
温婉卿所说的跟周清倾猜测的几乎一样。
周清倾捏紧拳头,“这太离谱了,学长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温婉卿被纪检部门问了一早上,内心也憋屈的够呛。
眼下终于找到跟她有同样认知的周清倾,她忍不住吐槽道:“我们也觉得这事儿挺离谱的,苏队家这么有钱,怎么可能贪这2000万……”
“可是光我们相信苏队没用,那2000万确确实实在苏队的账户里,他也解释不清。”
……
结束了和温婉卿的通话,周清倾在办公室静静地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几分钟后,她猛地一拍桌子,又突然站起身,坚定地朝着局长办公室走去。
走到局长办公室门前她敲了几下门,听到门内人喊“请进”,这才推门进去,开门见山道:“郭局,现在310案的所有证据都指向了云陵市的万鑫证券,我想申请把310专案和万鑫证券案并案侦查。”
郭局长站在窗边,背对着她望向窗外,幽幽地说:“这个事儿省厅定了,万鑫证券案已经交给省厅经侦支队专案专办了。”
这话意思就是并案是没戏了,人家省厅打算让云陵市的经侦支队自己查。
这中情况也是在周清倾意料之中,她没有受到打击,反而扬起眉毛问道:“郭局,要这么说的话,意思是我手上目前没案子了吧?”
郭局长转过身,盯着她看了几秒,目光中带着探究,似乎是在琢磨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过了好几秒,他才轻啧一声,缓缓收回目光,“嗯,没案子了。”
“行。”周清倾轻点头,“那我要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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