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美乐之吻 第73章

作者:脂肪颗粒 标签: 现代言情

  看她们迷惑的样子,我解释道:“我们的产品包装从未写明内有金币,也从未在报纸上打广告,只有几个专栏作家从坊间听说我们的罐头里发现了金币,于是自发写在了文章里,我们公司可没自己宣传过,至于宣传单,那都是没影的事,谁能证明是我们派发的。”

  想了想,我又说:“不过现在正是一个扩大宣传的大好时机,我们可以正大光明地在报纸上打广告了,广告词我都想好了,就这么写‘亲爱的用户,感谢大家食用黄金肉罐头,虽然不明白什么情况,但如果大家食用罐头时发现了金币,请将金币退回,谢谢合作。’”

  说完我满意地点点头,却发现海伦娜和詹妮弗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海伦娜瞅了我半天后,感叹道:“我今天才发现,你的确是法律系的学生没错。”

  詹妮弗似乎有些接受不了本本分分的我搞事情,讶然道:“法律课本里都教这种事吗?”

  我连忙否认:“这不是犯罪,只是法律不够完善。”

  几天后,我以被告人的身份站上了法庭,告我的家伙是个很高很瘦,脸很长的年轻男人,还聘请了一位身材肥硕的律师,一场听辨结束,果然法院认为这属于娱乐性活动,不加以干涉。

  我本以为这事就算结束了,谁知道过了几天,对方又以食品安全的理由,要求法院取缔我们这种危险的活动。

  我在查看了近期的销售报表,发现罐头销量有了明显提高后,坚定地认为这又是一次宣传机会,急忙挤了一笔钱出来,在当地报纸上刊登了大页广告,叙述了法院调查令的原委,又以无辜者的口吻说。

  “请各位顾客在食用黄金肉罐头时,注意一下里面是否有金币,不可匆忙吞咽,请务必谨慎小心,以防吞下金币,造成生命危险。”

  第二天,我们的订单电话几乎被打爆了,甚至不得不连夜加班生产。

  一段时间后,我们的罐头占据了一块很大的市场,那家叫利普顿的罐头公司也偃旗息鼓了,后来还被发现他们悄悄打广告,说自家的罐头里有钻石……

  天气越来越冷了,我们在厂房里安装了暖炉,随时烧热水给大家喝。

  每餐都有热汤和白面包,虽然当着卫兵的面不敢摆上太出挑的食物,但背着卫兵的时候就给大家偷偷吃肉。一时间,大家的生活好了,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工厂里时常欢声笑语。

  有一天,詹妮弗满面愁容地找到我。

  “你能买更多消炎药回来吗?”

  “怎么?这些药不够在里面交换物资吗?”我问。

  “不是。”詹妮弗为难地说,“我们藏在这里,吃得饱,穿得暖。可隔离区其他人依然很艰难,天气越来越冷了,里面生病的人也越来越多,我们最近偷运进去的药,都不交换东西了,直接送给医院救人,可消炎和感冒药的需求量太大,完全不够用。”

  我想了想说:“这件事恐怕办不到。”

  “为什么?”

  我向她解释目前的情况:“感冒药还好说,可消炎药最近根本买不到,市面上基本清空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詹妮弗皱眉问:“是传染病?流行病?”

  我摇摇头:“没听说啊。”

  “那为什么消炎药会断货?还有别的东西断货吗?”

  詹妮弗这么随意一问,到是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不由得开始留意市场动向。

第80章 第七十四章

  到周末的时候,天气骤冷,下了一夜暴雪,清晨明媚的阳光洒向大地,入目皆是一片纯净的洁白。

  这天早上,我接到了迈克·史密斯的电话。

  “明天晚上是燕妮夫人的生日,黑加尔先生要举办晚宴,我需要带上我的未婚妻。”

  他流露出一种轻松的语调,可说完这句话就沉默了,似乎在等待着我的答复。

  “当然了,先生,明天我有空。”

  “那傍晚时,我来接你。”他愉快地说。

  挂上电话后,我对着电话呆坐了许久。

  有一个人帮了我很多很多次,没有要求过任何回报,甚至上次我去酒店,抱着回报他的心意去了,也不了了之。

  所以我看他的时候,就像隔着飘飘忽忽的烟云,有些看不清楚。

  第二天傍晚,我们在大学门口见了面。

  他穿着黑色长风衣,带黑色宽沿帽,也不正眼看我,一双蓝眼睛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说:“雪地路滑,我们早点出发吧。”

  “好。”我自己打开车门坐进去。

  他迟疑了一会儿才坐上车来,状似随意地聊道:“最近在忙什么?”

  “我开了一家公司。”

  他停下发动汽车的手,看了我一眼说:“开了一家公司?”

  “学我哥哥那样,开了一家制肉厂,制作熟食罐头。”我坦然道。

  他不说话,盯着我看了很久,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后,发动了汽车。

  汽车缓缓驶过街道,来到城市中心一家豪华酒店,迈克把车子交给了门卫,然后牵着我走向门厅。

  我望着酒店那巍峨的大门说:“看来是很隆重的宴会了?”

  “黑加尔先生现在是炙手可热的大人物,大家都给面子,今晚会来很多人。”

  今晚我稍微打扮了一下,穿了一件浅黄色的绸缎连衣裙,是方领无袖的高腰设计,后摆有维多利亚时代的垂坠和褶皱,方便跳舞旋转时扬起波浪。头发挽起,插了一支深红色的玫瑰发簪,还戴上了威廉送我的珍珠项链和耳坠。

  所以我一脱下厚重的外衣,迈克就呆住了,直愣愣地看着我。

  我挽住他的胳膊说:“进去吧,门口好冷。”

  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我,我有些紧张,抬头对他笑了笑:“今晚的宴会上,你介意我用你未婚妻的名义去结交一些女士吗?”

  “不介意,但我很好奇你的目的。”

  “我想给我的的工厂拉几个客户。”

  “这样吗……”他移开视线望着前方,低声道,“可今晚,我不想放开你的手。”

  眼前的青年身材挺拔,相貌英俊,有着浅金色的短发和深蓝的眼睛,这是典型的安大略人长相,高鼻深目,肌肤苍白,但又因为尖尖的下巴,所以看上去有些阴柔。此时他一手挽着我,另一只手指了指侧前方一位穿黑色燕尾服的小胡子男人说:“那是首都有名的饭店大亨,我让他从你的工厂拿货好不好?”

  我注意到他用了一个‘让’字,不是‘拜托’,也不是‘说服’,看来乔纳森的权势已经大到指挥首都的商人时能直接命令对方了。

  “当然好。”我说。

  迈克却沉思了一瞬,微微低头说:“你不拒绝我吗?这可真难得呢。”说完他挽着我的胳膊忽然用了点力气,低声音问:“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要不要我帮你?”

  我摇摇头,移开视线,心里忽然有些烦躁。

  宴会大厅十分奢华,屋顶上的巨型吊灯挂满了璀璨的水晶灯饰,壁灯也全点亮了,高雅奢华的大厅里灯火辉煌,人头攒动。穿着黑色晚礼服的乐师们坐在二楼,正演奏着节奏轻快的舞曲。

  “我们跳舞吧。”迈克没有问我,直接牵住我的手,走进舞池。

  事实上,这是我第一次跟一位男士在这么正式的场合跳舞。

  他一只手拘谨地搭在我背上,另一手紧紧与我握在一起。我们跳最简单的双人舞,也是最缠绵的舞步,可我却只盯着他胸前的纽扣,甚至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我或许又要上战场了。”

  我脚步一顿,抬头看他,结果撞进一双有些忧郁的蓝色眼睛里,他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我,我忽然有些心慌,忙问道:“又要打仗了吗?”

  “没有明确的消息,可黑加尔先生把我和海涅调入了军部,大概是想让我们在战场上立战功吧。”他在我耳边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心脏有些发酸。

  “我对自己说,不要再找你了,可我没有忍住。”他低声呢喃。

  我轻轻把头靠在他胸前,犹豫着开口:“你今晚,想不想带我回家……”

  我说这话的同时,他也张口:“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我们都愣了,迈克停下脚步,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又问道:“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很慌张,无措地移开了视线。

  头顶传来一声叹息,他又搂住我继续跳舞。

  一支舞结束后,楼上传来清脆的敲击声。

  铺着鲜艳红毯的旋转楼梯上出现了宴会主人的身影,黑加尔先生正牵着他母亲燕妮和自己的妻子爱米莉,三人的现身引起了阵阵掌声。

  爱米莉挺着大肚子,看上去月份不小了,她涂着厚厚的粉底,画着鲜艳的红唇,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满眼都是自己英俊有为的丈夫。

  燕妮夫人穿一条绣满了黑色亮片的修身晚装,身上没有几件饰品,但看上去贵气优雅,也心满意足地望着自己优秀的二儿子。

  黑加尔先生挽着两位女士走下楼梯,然后向宾客祝词。

  随后下楼的是海涅,他穿着军人制服,看上去器宇轩昂,身边陪伴着他的妻子,两人俱是一脸冰冷,这种隆重的场合下,这对夫妻居然连个微笑都摆不出来。

  黑加尔先生当众发表了一番冗长的讲话,他先是感谢自己的母亲燕妮夫人,接着又感谢自己的妻子,最后他向宾客们隆重介绍了自己的弟弟。

  “从今天起,我弟弟海涅·乔纳森先生将进入军部,担任陆军上校职衔,我在此向他送上真诚的祝福,愿他在总理的领导下,为国家做出贡献。”黑加尔先生举起酒杯,高声喊,“总理万岁!”

  宾客们也跟着喊:“总理万岁!”

  致礼后,黑加尔先生牵着他的母亲进入舞池。

  谁能想到呢?数年前新城那个混混头子如今竟然成为了炙手可热的权势人物。宾客们都停下来,围观黑加尔先生和他母亲的领舞,人群将他们围成了一个圆圈。

  璀璨的巨型水晶吊灯下,有种奢侈的刺目感,还有种虚幻的不真实感。

  音乐低迷……

  掌声萦绕……

  仿佛一滴水忽然落入平静的油锅……

  ‘砰’的一声,燕妮夫人软倒在了儿子怀中。

  紧接着又连续几声枪响,人群中响起尖叫和骚乱声。

  我正发愣的时候,迈克把我推到一根柱子后,喝道:“蹲下!”然后掏出手枪追了出去。

  黑加尔先生抱着燕妮夫人,仓惶地大叫道:“快!快来人!”

  恰在此时,角落里一个穿白色制服的侍应生忽然掏出一把枪。

  “砰!砰!砰!砰!砰!”

  五枪过后,黑加尔先生倒在了地上,侍应生也倒在了地上。

  侍应生背上有三个血窟窿,他望着不远处的黑加尔,低低地笑了几声,抽搐着身亡了。我藏在石柱后面,清楚地看到了那个侍应生的脸。

  休伯特·卡梅伦……

  几年前被处死的卡梅伦先生的儿子,莉莉安的丈夫。

  他死死地睁着眼睛,嘴角落下两行鲜血,面容凝固在了一个微笑的表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