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美为患 第120章

作者:朵朵舞 标签: 布衣生活 重生 女扮男装 爽文 现代言情

  蒋蛰一震,猛然扭过头来,快步上前,拦住几人问道:“你们说的是谁”

  两人被他一吓,结结巴巴又重复一遍,还没说完,蒋蛰已经转身跑进内堂,冲上二楼,来到桓启屋中,火急火燎道:“小郎君就在这儿。”

  正吃早饭的桓启脸色一变,放下筷子道:“说清楚。”

  蒋蛰将刚才听见的说了一遍,桓启已站起身,对外喊了一声让驿丞过来。驿丞着急忙慌地赶来,听桓启问起卫姌,点头道:“没错,卫小郎君昨日快入夜的时候来的。”

  桓启大喜,从豫章一路来到建康,没想到竟提前遇着了,他眉眼一展,起身道:“住哪件房”

  驿丞脸皮有些发僵,道:“早早就走了。”

  桓启一怔,脸色微沉,眼露寒意。

  驿丞急急忙忙解释,“是卫小郎君吩咐的,寅时就备车走的。”

  桓启皱起眉,略想了想,冷笑一声:“她准是看见我的人了。”

  驿丞不知缘由,也不敢搭话,就见桓启叫侍卫立刻收拾出发,蒋蛰带人去准备。

  桓启问驿丞卫姌昨天是怎么来的,同行有几人等等细节。驿丞不敢隐瞒,把昨夜去卫姌房中送吃食的仆从叫来。仆从进了屋,心里就有些打鼓,他在驿舍迎来送往见过的人多了,如桓启这般威势凛然的,定然是身居高位的权贵人物。

  他将昨夜卫姌的吩咐一五一十全说了,还有今日要交给许翎的信件。

  桓启道:“把信拿给我看。”

  仆从二话不说就把信件拿出来。

  桓启打开一看,里头没写什么要紧的。他又问仆从,“她离开时去往哪个方向”

  仆从想了想道:“卫小郎君去的方向有两条道,不是广陵,就是徐州。”

  桓启坐不住,起身就往外走,喊着:“动作都快些,备马。”

  三十来个侍卫在门前等候,桓启上马,朝北面望了望,指着两个看着就机敏的侍卫道:“你们快骑先去探一探路,发现踪迹就速速来报。”

  两人领命而去。

  蒋蛰奇怪道:“小郎君怎么往北去了”

  桓启眉头拧得死紧,已等不及侍卫探路回报,一夹马腹,往前快跑起来。

  一路疾行十余里路,前行探路的侍卫折返回来,道:“小郎君的牛车是往广陵方向去了。”

  桓启再没了顾忌,快马加鞭追了上去。

  ————

  卫姌寅时离了驿舍,天色还蒙蒙黑,没有半点亮光,路都看不太清,车夫不得不放缓了速度,直到天光大亮,这才加快了些。

  卫姌坐在车内,听外面辘辘车轮转动,掩唇打了哈欠。昨夜睡得浅,今日又起得太早,她头还有些昏沉,不由靠着引枕打盹,没有一会儿就睡着了。

  牛车半路停下的时候卫姌醒了过来,车夫道:“郎君,到了驿亭,先歇下吧。”

  卫姌下了车,拿了些糕点给他吃。

  车夫见那糕点精致,乐呵呵地收了,又道:“时候还早,亭中无人,郎君先去歇歇。”

  卫姌倒了杯热茶饮下,在亭中休息了片刻。

  三辆牛车徐徐驶近,一瞧阵仗就是高门士族,晃晃悠悠正往驿亭方向来。

  卫姌站起来,叫上吃完糕点又收拾好的车夫,扶着车辕正要上车。这时忽听到身后有人惊喜地喊了一声:“玉度。”

  她回头看去,三辆牛车刚停在驿亭门前,把来路都堵了,厢门打开,一个锦衣男子下车,正目光灼灼看着她,面露惊喜,疾步走过来,“刚才瞧背影就觉得有些熟悉,果然是玉度。你怎在此”

  卫姌与他见过,道:“昨日宫中似有变故,我出城时正严查,王兄怎么出来的”

  太原王氏的子弟,宿卫军怎会放他出城

  王致之哈哈一笑道:“前日夜里就有人给我传信,说庾氏与左卫将军有所图谋,我见势不好,趁夜出城,如今庾氏悖逆犯顺,图谋不轨,我已书信告知家中长辈,庾氏休想得逞。”

  他说了这一番话,满脸得意之色,正是他交游广阔,又笼络到一批士族子弟,这才能有人及时报信,小孟尝之名绝非虚名。

  卫姌道了一声佩服,又立刻要上车。

  王致之伸手去拉她,“玉度你怎孤零零一个跑出来了,莫非也是害怕受牵连,可曾用过饭这么巧撞上,一起留下吃些再走。”

  卫姌躲开他的手,拱手道:“王兄,我还有事,要先走,就不叨扰了。”

  王致之见她躲避得如此明显,脸色有些不好看。他喜欢这卫小郎君的姿容样貌,又是个好男风的,有心亲近。可在建康也未约着卫姌几次,越是避着他便越是心痒,这个驿亭也没旁人,他便胆子大了起来,不由分说抓住卫姌的手,不让她上车。

  车夫见状见状来劝阻,王致之身后的仆从立刻过来将他拉开。

  卫姌生怒,冷冷看向王致之,“你这是何意”

  王致之道:“我对玉度一见如故,却不曾有机会深谈,今日正是良机,只是留你一起用饭,何必如此决绝,王妃娘娘还曾嘱咐我多多照看你。”

  王致之出行匆忙,却也带着仆从护卫十人,卫姌瞧了眼他身后,知道此刻不宜与他正面冲突,强忍了怒气,道:“正好有些饿了,你抓着我手都疼了。”

  王致之见她面色带了几分笑出来,莫名有些激动,笑着松开了手,请卫姌去驿亭中坐。

  卫姌道:“别伤我家仆从。”

  王致之忙不迭道“这是自然”,抬起头使了个眼色,于是仆从几个将卫家车夫请到一旁。他又招手让仆从将食盒送进来,几人先是铺上一层绸缎,再将小菜糕饼果子摆上。

  卫姌心中又烦又燥,见他逃出健康仍是豪奢做派,瞥他一眼道:“王兄,家族倾覆在即,你却依旧如此气定神闲,我实在是佩服。”

  王致之摆了一席好吃的,正等着她夸赞,哪知说的却是这一句。

  他仍是笑道:“玉度莫不是故意吓我”

  卫姌道:“王兄离开建康太早,不知后来的事,庾家将琅琊王困在宫中,迫不及待要下杀手,我走之时,已有左卫军士将王府围了起来,里面哭声阵阵呐……”

  王致之面色骤然一变,皱眉摇头道:“庾家……不会如此大胆。”

  “庾家孤注一掷,哪还顾得上其他,”卫姌继续道,“我只是多去了王府几次,也差点被盯上,迫不得已这才趁乱逃了出来。”

  王致之见她言之凿凿,已有几分相信,再一想卫姌只身出来,仆从婢女都没带一个,在士族子弟中十分罕见,可见是匆忙行事,难道情况真如她所说

  建康城内王氏族人众多,王致之一时心头大乱。

  就在此时,一阵奔雷似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作者有话说:

第177章 一七六章 探路

  卫姌防着王致之有什么逾矩之举, 这才将建康城内局势说的尤为严重来吓唬他。眼见王致之已信了几分,突然而至的马蹄打断两人谈话。

  卫姌睁大眼睛,朝来路看去, 远远就瞧见几十匹快马直奔而来。她眼皮猛地跳, 心生不妙。

  眨眼之间,桓启带着侍卫就到了驿亭前。

  王家的仆从上前客气问道:“尊驾何处, 我家郎君乃太原王氏……”

  还未等他说完,就被侍卫推搡开,桓启下了马,面无表情地走入驿亭。

  卫姌看见为首一人正是桓启, 背脊一股凉意窜了起来,直冲脑门,怔怔呆在原地。

  王致之也吓了一跳,刚才卫姌还拿庾氏作乱,要对琅琊王府下手吓他,见桓启突然而至,神色倨傲, 气势逼人, 听见太原王氏的名号也半点不做理会,他心下打颤,心想莫非是庾氏派人追来了

  “你……你是何人”王致之硬着头皮发问。

  桓启追来时快马迅疾如雷电, 此刻迈入驿亭,他却缓步而行,举止翩翩, 一派门阀世家公子风范。

  看见王致之与卫姌面前铺陈的吃食, 他低笑出声, 踢开一壶酒, 顿时酒香弥漫亭间。他看向卫姌,“玉度,在此会友同食,不与二哥介绍一下”

  王致之惊疑不定,见卫姌脸色苍白,似有些古怪,便主动开口道:“卫兄,我和玉度在建康时就是旧友,今日遇上,邀她一同用饭。”

  他口气亲昵,桓启一顿,侧过脸看过来,眉宇间比刚才更凌厉几分,王致之自认孟尝,有磊落飒爽之风,但论气度他却差着桓启许多,目光对上一阵气虚,他不由避开少许。

  桓启只扫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会,径直走过去,伸手拉起卫姌,“怎么不吭声,瞧见二哥高兴坏了”

  卫姌方才空白了片刻,还以为寅时出来,避开打照面就不会发觉,哪知他还是追了上来。此刻她心里七上八下,十分不安。

  见他盯着自己,卫姌强作镇定,喊了一声:“二哥。”

  桓启唇角勾起,露出个笑来,“手都有些凉了,别在这坐了,跟二哥走吧。”

  说着就要拉她离开。

  卫姌心里不情愿,脸上显露出抗拒,若是两人独处,更觉得危险,她眼角余光瞥过王致之,赶紧道:“王兄是太原王氏子弟,刚才我正和他说建康之事,二哥稍候。”

  桓启听了太原王氏神色如常,似笑非笑看着她,暗指性地说了句,“他又有何用”

  卫姌听懂他话里的含义,拿王致之来挡丝毫没用。

  那边王致之见桓启全然没将他放在眼里,心头火起,这时突然又想起,当初对卫姌家世背景也了解过,她家中只有一兄一弟,何来二哥——只有一人可以做此称呼。

  他爽朗一笑,道:“原来是桓兄,何必如此着急,不如一起坐下用饭。”

  桓启不咸不淡道:“与你无关。”目光只落在卫姌身上,“还不走”

  卫姌抿着唇,小脸紧绷,还要说什么。

  桓启却不耐烦,手臂一伸,拦腰将她抱起抗在肩上,大步就往外走。

  王致之目瞪口呆,没想到行事如此霸道,全然没有士族风雅习性,他站起身来,“你……”却见驿亭外侍卫已目光冷肃地看来,只得又把话咽了回去。

  卫姌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桓启抗了起来,一时天旋地转,上下颠倒,她用力狠拍他的背,桓启却跟挠痒痒似的,半点反应都没有。

  走出驿亭,桓启目光一扫,立刻就看出哪辆牛车是卫姌的,他快步过去,把人放下往车内一塞。

  卫姌脸色乍红乍白,直呼其名,“桓启,你这是要做什么”

  桓启冷哼,“不叫二哥了”随即声音更冷了两分,“怎么,早早溜了,就为了和那个断袖浪荡子一起说笑,胆子不小”

  他何等眼力,远远就就认出在驿亭中的她,还与王致之亲热坐在一处说话,桓启气得头顶几乎冒烟,等进亭时见两人并非远看那般亲近,这才怒气消了大半。

  卫姌暗自心惊,刚才并未提起王致之的名字,他竟然已知道王致之的身份,还知道他喜好男风,消息实在太过灵通。

  桓启将她朝里推了推,自己也上车来。侍卫很快将牛车护在当中。

  卫姌听见外面正让车夫调转方向,赶忙问道:“这是要去哪”

  桓启道:“回江州。”

  卫姌急道:“不行。”

  桓启看着她,“那你说说,想去哪”

  卫姌紧紧抿着唇,没回答。

  桓启却已经对外喊了一声“回去”,牛车掉了头,往来时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