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河蜉蝣
颂颂递给苗凌,刚要下去,苗凌拍了拍她后腰:“你这样跪在床边也不怕掉下来?”
颂颂原本就在恍惚,加上苗凌用了一点推力。
她一不留神朝前扑去,隔着一只毛茸茸的软玩偶,压在了祁星牧身上。
床板吱嘎一声响。
苗凌问:“没事吧?是不是撞到头了?”
床上没有声音,她又叫了声:“颂颂?”
“没……没事……”床上,颂颂脸颊红扑扑的,结巴地回道。
她感觉自己好像压到了什么东西。
第18章
骆玥:“颂颂,要不要来看总决赛?”
俞娉:“你别叫她了,她看见张林杨会不舒服吧。”
床上,祁星牧刚要说话,颂颂捂住他的嘴。
她手放在唇边,做出嘘的动作,而后尝试从他身上下来。
床上的毛绒玩偶太多了,根本没有多余的地方再躺下一个人。
她蛄蛹蛄蛹的,两人的身体不停摩擦,祁星牧耳廓的那一点红一下就弥漫到整个耳朵了。
他按住颂颂后颈,贴在她耳边低声说:“别乱动行不行?”
颂颂:“我想下来啊。”
祁星牧:“你这样还不如不下来!”
“为什么?”
祁星牧把毛绒玩具拿到头顶堆着,在床上清理出一块能够躺人的地方。
颂颂翻下去,床板终于停止了吱嘎,可一米二的小床躺两个人太拥挤了。
祁星牧侧身紧贴墙壁,尽量不让自己的身体碰到颂颂。
他拿自己的手机打字,递到颂颂眼前。
【我什么时候能离开?】
颂颂也打字:【等我把她们……】
祁星牧抢过手机:【行了吧,你根本骗不走。】
颂颂又把手机抢了回来:【相信我!不行就等她们睡了我们偷偷溜出去,宿管阿姨锁门了也没关系,我知道花园角落有个狗洞……】
祁星牧:【……】
骆玥突然尖叫:“季英骐好帅啊,啊啊啊——”
苗凌:“你不是祁星牧的老婆吗?”
骆玥:“那也不妨碍我喜欢季英骐啊!美少年是宇宙赐予人类的珍宝,多喜欢几个也不过分吧?”
床上,颂颂忍不住笑。
空间太狭窄了,她一笑,呼吸尽数洒在他脸颊,脸上细小的绒毛被温热的气息拂过,痒痒的。
祁星牧有些不自然。
他还想朝后退,可脊背已经紧贴墙壁,没有空隙了。
他盯着颂颂,颂颂以为他要问她笑什么,他却拿起手机,打了一行字。
【她们说你看见张林杨会不舒服,为什么?】
颂颂下意识说:“只是随便说说吧。”
她是个不爱说谎、也极少说谎的人,但那一刻也不知怎么,谎话脱口而出。
从前不讲明自己和张林杨的关系,是因为她在悦喜工作,挑明会带来麻烦,但现在似乎没什么可顾及的了。
她打字:【其实我和张林杨……】
骆玥喊她:“颂颂,我们要点炸鸡,你吃什么?”
颂颂晚饭没吃,肚子早就咕咕叫了,想了想:“一份烤翅,一杯葡萄圣代。”
苗凌说:“我再给你点两个蛋挞,多吃点吧,你瘦得妈妈心疼,是不是杭州的老板虐待你啦?”
颂颂忙说没有。
祁星牧漂亮的眉梢又拧了起来。
他是很干净的长相,五官分明,没有表情时有种少年的清冷感。
但当他拧起眉时,又有一种锋利的感觉,会让人觉得他不耐烦,在阴郁地想着些什么。
他对于苗凌污蔑他虐待颂颂一事非常不满:“明明吃得比猪还多。”
三餐不落,夜里还要啃鸭头,吧唧吧唧的。
一开始他觉得烦,后来晚上她不在教室里吃点什么,他反而不习惯了。
颂颂脸一红,用唇语说:“你才是猪。”
炸鸡到了,她下床吃饭,顺便思考着怎么把人骗走。
其他三人坐在桌前一起看比赛。
《前进吧!英俊的少年!》比往年的选秀都要出圈。
总决赛这夜,直播卡顿,但依然不减观众的热情。
张林杨在舞台上仍然耀眼,星光熠熠。
舍友们担心颂颂看见他会不适,但颂颂只是安静地啃着鸡翅,没有任何反应。
她啃着啃着,想到办法了。
趁三人不注意,她跑到角落把网线拔了。
总决赛正进行到关键时刻,骆玥气得直拍大腿:“这破网!”
颂颂蹲在角落里说:“宿舍的网这两天都不稳定,你们去隔壁看吧。”
苗凌忽然想起来:“修理工呢?不是来修热水器吗?让他把网也顺便修一下。”
颂颂含糊道:“没修好,走了。”
俞娉:“真是不中用的男人。”
祁星牧:“……”
三人去隔壁蹭wifi了,颂颂连忙拉开床帘:“快走啊殿下!”
“再喊我一声殿下试试看……”
“知道你想揍我——”颂颂连拖带拽把祁星牧扯下来,鞋子丢给他,“等逃出女生宿舍再说吧!”
走廊上不少宿舍都开着门,大家都在看《前进吧!英俊的少年!》总决赛。
颂颂翻出以前校庆表演话剧时用的女士假发,试图扣在祁星牧头上。
祁星牧挡住:“这像话吗?”
颂颂:“一旦被人发现了……”
“我再说一遍!”祁星牧漠然道,“我没装修理工,我也不是变态。”
他戴上口罩和帽子,把假发丢到一边:“戴上这东西反而才像变态吧?”
颂颂心想随你吧。
大家都在追选秀,随便一个人都认得你这张脸。
你不怕被认出来我怕什么?反正我也不是你的工作人员了,爱摆烂就摆吧!
祁星牧走出205的房门。
天佑王子!
他运气很好,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人。
但走到一楼,颂颂傻眼了——宿管阿姨正在锁门。
她看了眼表,明明还不到关门的时间!
两个宿管阿姨站在门口聊天。
阿姨A:“去年也是这选秀,喜欢的选手没出道,大晚上哭了一片。”
阿姨B:“还结伴出去喝酒,半夜耍酒疯,吵得一整栋楼都没法睡觉。”
阿姨A:“听说今年还有一个咱学校的学生参赛,校领导让今晚提前关门的决定简直太英明了!”
颂颂:“……”
两个阿姨转身,颂颂眼疾手快,把祁星牧推进一旁花园的小门。
夜里凉风飒飒,月亮弯弯地悬在天际。
院里的晾衣绳上挂了许多女生的衣服,石榴树种在花园的角落,在初春生了新芽。
颂颂蹲在墙角,拨开不高的杂草,露出狗洞,她回头看祁星牧。
“我就算死,也不会从这里钻出去。”他插着兜,一脸冷漠。
他抬头看围墙,上面缠着带刺的铁丝网,此路不通,换一条。
他又去看狗洞旁宿舍楼的后门,门是老式大铁门,中间以一条条竖起的铁栅栏隔开,祁星牧尝试把头伸进栅栏间。
颂颂嘟囔:“这也没比钻狗洞好多少啊……你当心卡住脑袋。”
“我没那么猪。”祁星牧不在意。
颂颂看着他玩栅栏,和他闲聊:“小时候我去发小家里玩,她妈妈突然回来了,她就让我躲进衣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