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河蜉蝣
“我懂我懂。”佳佳恨不得给她磕头,“真的太谢谢你了!”
颂颂挂上电话,注意到隔壁树杈上两个女孩正盯着她:“他们……两个的照片?”
颂颂:“……”
“你不会是向杨之牧的cp粉吧?”女孩十分警惕。
自古唯粉和cp粉之间水火不容。
尤其是向杨之牧这一对,张林杨的唯粉战斗力爆表,天天和cp粉打架。
颂颂:“……”
女孩:“镜头的角度不像是对着单人的。”
颂颂:“这也能看出来?”
女孩:“相机给我检查。”
颂颂:“?”
其中一个女孩沿着树杈爬过来,颂颂:“……等等,快停下,住手啊!你们干嘛!”
下一场是打戏。
张林杨过来找祁星牧对台词。
寥寥几句词,祁星牧说得心不在焉。
他东张西望想找颂颂去哪了,直到准备开拍,才看见疑似颂颂的身影。
——几十米外,山坡的树杈上晃荡着一个人。
颂颂吊在树上,两手死死抓着树干。
张林杨也看见了:“那是颂颂?”
两人同时起身跑过去。
抢相机的女孩快吓死了:“你抓住!”
颂颂:“抓不住了啊——”
女孩手忙脚乱拉着她:“一定要抓住,你摔死我要负责的!”
“知道我会摔死就不要做那么危险的事啊!”
“可你是cp粉啊……”女孩委屈地说,同时死死拉住了她。
颂颂:“……”
她肚子有一万句脏话想骂。
刚刚那女孩过来抢她相机。
树杈的空间只有那么一点,颂颂直接被她挤下去了。
女孩做事的时候不考虑后果,出事了才开始后怕,颂颂简直要无语了。
“姐妹,你别怕。”女孩安慰她,“再撑一会儿,我看见剧组的人朝这边赶过来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颂颂下意识回头看。
黑色的身影如猎豹般穿梭在郁郁葱葱的竹林间,正朝她接近。
如果她没记错,祁星牧今天的戏服刚好是黑色。
相机里有令颂颂心虚的东西,她挂在这里的原因也很心虚。
她的力气一下就因为这种心虚而卸掉了,手臂使不上力,啪嗒一声掉下树。
树干离地两米高,颂颂捂着脚踝,祁星牧跑过来:“言颂颂——”
后面还跟着张林杨和几个剧组的人。
颂颂觉得丢脸,把帽子压低,防晒面罩提起,挡住脸:“……我就是想爬树锻炼一下,没想到会掉下来,你也没想到吧嘿嘿嘿……”
祁星牧按她脚踝,颂颂痛得叫了一声。
他什么都没问,颂颂只觉得身体一轻,就被他横抱起来往回走。
剧组的人好奇地打量,视线带着思索。
张林杨没太靠近,安静地站在远处,朝她投来了淡淡的目光。
她挣扎:“你放我下来,好多人看着呢。”
也不是觉得丢脸。
只是下意识认为换谁来抱她都可以。
但祁星牧的话……颂颂怕像之前一样害他上热搜被人骂。
“别乱动。”祁星牧箍着她的手臂更紧了。
颂颂穿着短裤,纤细的小腿搭在他臂弯,细腻的肌肤下就是他的戏服外袍。
这部戏有林蔚的投资,服化道精美得无与伦比,衣物料子都是最好的,冰凉,柔滑。
她抬眼看他,从那角度仰视,他脸颊的轮廓更立体了,比起孩子气的清冷感,多了一分冷峻的气势。
他抱着颂颂去找随组医生:“她的脚扭到了。”
医生检查后给她喷了云南白药,用冰袋敷着,嘱咐颂颂没消肿之前不要乱动。
剧组的人见她没事,纷纷散开了。
只留祁星牧靠在帐篷上,翻看颂颂的相机。
人走光了,他发难:“你挂在树上干什么?”
“不是都说了我在爬树吗?”
“爬树?”他眼神冷淡。
“啊,是的。”颂颂眼珠乱转,“拍拍花拍拍鸟,这里风景很好呢。”
“拍风景,顺便一不小心给我和张林杨拍了几张照片?”
颂颂见瞒不下去了,只好承认:“其实是这样的……”
“……我不做也会有别人做,换别人来做还不如我呢,至少我是你的人啊!”
“我想着拍些模棱两可的照片糊弄那边,这样既不会影响你的形象,又可以让佳佳不被辞退。”
“考虑得倒是周到。”祁星牧看不出喜怒,“为什么之前不跟我讲?”
颂颂:“……你知道以后一定会炸了悦喜的!”
“明白就好。”祁星牧转身出去打电话跟白毓兰吵架。
颂颂听得心惊胆战,祁星牧吵架实在太凶了,丝毫不考虑白毓兰的性别、年龄,以及周围还有很多工作人员在偷偷吃瓜,直把这个架吵出了世界毁灭、宇宙爆炸的气势。
半小时后,他吵完了,回到帐篷,盯着颂颂看。
要发落我了吗?
颂颂心想。
把能白总气死的人,换作她的话,会被大卸八块吧?
可祁星牧只是沉默地看着她,像极了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夜晚,有种诡异的祥和感。
末了,他没有发脾气,只是问:“谁是攻?”
“……他。”
祁星牧伪装的平静假面在这一刻轰然碎裂:“凭什么我是受?!”
颂颂:……
这也要争吗?
真是好强的殿下!
“去,把那狗屁的向杨之牧超话给我炸了!”
颂颂:“……微博又不是我家开的,炸不了,但我有个好主意。”
“我们再开一个新的超话,嗯我想想……就叫‘牧杨人’好了。”她安抚道,“在这个超话里,让你当攻。”
祁星牧:“?”
“这主意好?”他语气有一丝危险。
颂颂:“……是你说不想当受。”
祁星牧:“不想当受就可以当攻?告诉你,不管是张林杨的屁.眼,还是其他男人的屁.眼,我都——”
颂颂捂住他嘴:“求求你,用词别这么直白!!!”
祁星牧拍掉她的手:“——我都没有兴趣!”
帐篷周围倏然安静下来。
他没有收敛音量,颂颂确信外面的工作人员听见了,张林杨说不定也听见了。
她崩溃道:“就算是这样你也不用吼出来吧!多丢人啊!”
祁星牧蹲在颂颂身边。
他眉眼垂着,检查她肿起来的脚踝。
皮肤上刚喷过云南白药,醒脑的药味在高温里弥漫开来。
他小心地托起颂颂的脚掌。
颂颂脱了鞋子,一只脚穿着纯白的棉短袜,受伤的那只则什么都没有
被人触碰时有种奇怪的羞耻感,颂颂正要躲,祁星牧低声说了句:“很干净,没有味道。”
他拿冰袋贴在肿胀的脚踝。
颂颂坐在椅子上,他单膝跪地,她低头的角度只能看见他乌黑蓬松的头发,与一个小小的发旋,和他的人不同,他的头发是柔软的,如夏日里蔓生的野草,茂密而充满柔韧的生命力。
夕阳快落山了,还要继续拍摄,工作人员来门口叫祁星牧。
他情绪稳定下来了,让颂颂按住冰袋:“你先休息,我拍完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