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川川
“是,我如果不冲动,那?天也?不会跟你走。”
这话把闻之宴惹笑了,“……你以前也?是这样吗?还是说,”停顿一下,嗓音低了几度,“……遇见?我之后,才这样的?”
“换做任何?一个人?,你那?晚也?会跟着?走吗?”
方慈敛了眼睫,沉默。
她一向古井无波,情绪很少大?开?大?合,更何?谈冲动。
可自那?晚在?「云轻」外遇到他,好像就一发不可收拾了,飞蛾扑火一般,想更紧地贴合他,想纠缠。
最好在?这纠缠中将自己燃尽。
「你呢」
「不管是谁,你都会带她走吗?」
她心?里浮现如此疑问,但她没有讲。她无意?深究他的动机。
人?心?最经不得探究,无非是浅薄的欲.望,和意?图狂欢一场的放纵。
他们都是受制于家族圈子的人?。
同病相?怜而已。
她长久地沉默,闻之宴也?没有追问。
通过追问才能得来的答案,通常是谎言。
就这样相?对而立了好一会儿,他突然毫无预兆地一把将她抱起,放到旁边餐桌上。
他微弯身,手撑在?她大?腿外侧,压近了距离,“看?着?我。”
方慈不再躲避视线,直直抬眼望进他眼底。
闻之宴掌心?控住她侧脸,略抬起来一点,吻却是落在?她耳后颈侧。
湿热的唇,印下一枚枚印章。
呼吸渐乱。
针织外套被从?肩头拉下来,坠落在?身后纹理纵横的餐桌桌面。
她里面那?件白裙是略有厚度的吊带款,这时候,薄薄的莹润的肩头便颤巍巍暴露在?空气中,有点冷。
冷意?被他的掌心?熨帖,肩带落下。
方慈摁住了他的手。
刚刚拒绝的是他,现在?这又是在?干什?么。
闻之宴深深地看?她一阵,唇角一点笑意?,“……怎么?”
“好玩儿吗?”
她说。
“不尽兴。”
方慈道,“让开?一点,我要下来。”
闻之宴却再度抱起她。这次是公主抱。
他径直往楼梯的方向去。
方慈不知他意?欲何?为,只能尽量把心?情放得平淡,等待。
来到她睡过的那?间卧室,他没开?灯,只借着?窗外漫进来的一点霓虹和月光,将她放到床上。
脊背挨到柔软的床铺,心?却好似飘了起来。
闻之宴没有马上直起身,而是单膝跪在?床单上,悬在?她上方,垂眼凝着?她。
方慈双臂还搂着?他的脖子。
借着?这点光亮,能隐约辨认彼此的眼神。
两人?身体处在?一个很微妙的距离,没有贴着?,但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热度。
他的宽肩,隐现轮廓的胸肌,一切都让她喉咙发紧。
她按捺着?猛烈的心?跳,说,“闻之宴,我看?不懂你的意?思。”
闻之宴在?她这句话落地之后压下来吻了吻她的唇,而后在?她唇边,低声,“……方慈,”顿了顿,“不必等到今天。”
他声音很慢,一字一句,凿入心?底,“我带你回君度的第一晚,如果我不接那?通电话,接下来我们就会滚到同一张床上。”
“在?我这儿,就是如此强烈。”
“我感觉你也?是一样。”
方慈几乎开?始发抖。
他说的确实没错,那?一晚,她不会拒绝。
如果继续在?那?落地窗前待下去,她与他很快会像窗外的暴雨一样燃烧。
“所?以,”闻之宴手掌卡进她后腰和床铺间的缝隙,接着?往上,摸索到拉链,拉下来,掌心?与肌肤贴合,而后略往上抬,抬起她的腰,“不必催我,也?不必确认我的心?意?。”
他体温好高。
方慈克制着?抖意?,又听到他低哑地笑了声,“……我保证,只要你要,我整个都是你的。”
不知是谁的胸腔起伏着?。
周围太静,静得呼吸声似是在?耳边冲撞。
他深深匀出?一口气,松了手,用被子将她盖好。
转身离开?之前,方慈轻轻唤了他一声,“……闻之宴。”
他脚步顿住。
“所?以,是你在?掌握游戏主动权,对吗?”
“没错。”
“那?你什?么时候会要我?”
“……等你心?情好一点。”
她确实总是不快乐。
遇到他之后,她试图从?颓靡的极端走向放纵的极端。
-
那?一晚,方慈睡得很不踏实。
她怕黑,于是在?闻之宴离开?房间之后立刻打开?了床头灯,眼皮能感受到昏黄的光线,却依旧沉不到安睡的海底。
后腰和肩头似是还能感受到他掌心?滚烫有力的触感。
陷入睡梦之前,最后一个念头是,她或许等不了那?么久,等到她的世界天光大?亮,才要与他拥抱交.缠。
她要么被他凿入标.记,要么迷失在?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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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她没有再去旧别墅,闻之宴发来消息,她也?没有回复。
就这样到了周末,方慈与学校赛队的队友们一起奔赴沪市。
在?酒店办理入住,而后稍作休整便一起去往集训场地。
那?是一座礼堂,赛队的杜老师特意?跟礼堂的主人?打过招呼,借用了两天。
第一天就在?两场紧张的全英文辩论?中度过。
当晚,赛队在?酒店附近一家烧烤店聚餐。
作为跟队指导,法学系大?四的学长陶寅骏是饭局上最忙的一个。
每个人?都要与他碰杯,或是向他讨教经验,或是询问他在?大?集团实习的感受。
聚餐才过半,他就喝得脸颊泛红。
杜老师招呼着?喊人?送他先回酒店,陶寅骏却指了指方慈,“方慈送我吧,你不是要看?案例资料吗?我拿给你。”
赛队住的是家经济型酒店,就几百米远。
两人?一起散步回去。
陶寅骏好像是喝酒容易上脸的类型,看?步伐听声音,其实他并没有脸上显出?的那?么醉。
“听杜老师说,你打算去留学?”
“嗯。”
“有中意?的学校吗?”
“有。”方慈说了英国一所?大?学的名字。
“他们学校的硕士位很看?重实习经历。”
“嗯,所?以我寒假打算找实习。”
“要来我们集团吗?”陶寅骏说,“闻家的产业,靠谱,我可以给领导递一下你的简历。”
闻家……
方慈一顿,“……闻学长也?跟你同一个集团实习吗?那?天看?到你们一起。”
“对,我俩都在?总部,不过他是在?总裁办,我是法务部。”
她对闻之宴的私人?生活一无所?知。
只听说他有个哥哥,名叫闻周,是个跟宋裕泽一样的浪荡花花公子。
按道理,闻周比闻之宴好像大?个五六岁,应该能更早继承家业,不知闻老爷子为什?么要绕过已经长成的长孙,立闻之宴为继承人?。
圈子里曾风传过一阵儿,说,也?就是在?闻老爷子立了闻之宴之后,闻周基本相?当于被废掉,才变成了现在?这幅不成器的模样。
“你们俩最近处的怎么样?”
陶寅骏突然问。
方慈一怔,他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