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棋
宋舞手指轻轻颤了两下:[这些是明天由我收拾吗。]
[?]
季骁虞:[你怎么知道我刚卧推100KG。]
在没将宋舞弄到手前,季骁虞用来发泄精力的方式除了工作,更多就是放在锻炼上。
健身的人一般都比较清楚,能在卧推重量上达到百公斤的都属于非常不错的水平,因为练着这个对肌群要求比较高,还要看个人肢体部位的天赋。
要推这么重的重量没有个五年十年很难做到,是会在健身房里瞬间拥有一众同性别簇拥者喊“大佬”的程度。
像季骁虞这样的还称之为“凤毛麟角”,为了宋舞领悟不到其意。
季骁虞又发了条消息:[你怎么知道我刚卧推100KG,还做够五组。]
这不就妥妥属于健身房AKA悍匪。
宋舞:[……]
第25章
宋舞对宋鸿芸的示好充满防备, 一顿饭做不了什么,在结束后宋舞告诉宋鸿芸自己要回去了。
“不用我送你?”宋鸿芸没逼得太紧。
宋舞轻轻摇头。
宋鸿芸拿开嘴里的女士香烟,打开车门, 示意宋舞进去,“虽然还没到你真正生日那天, 不过我已提前为你准备好礼物。把它带上,然后你就能离开了。”
宋舞生日,宋鸿芸不一定陪在她身边,但礼物总是不少的。
而且她也很大方,就跟宋鸿芸的车一样, 一年比一年贵。
宋舞手上提了四五个奢侈品袋子, 坐进宋鸿芸为她拦下一辆出租车。
临到分别,宋鸿芸依旧烟一口接一口地抽着。
宋舞透过淡淡的烟雾望着她,“谢谢。”
宋鸿芸轻微地扯了下嘴角,冲司机道:“走吧。”她的身影逐渐落后,消失在宋舞视野里。
回去后,宋舞没立马拿出宋鸿芸送她的礼物, 从表面看不是衣服鞋子就是化妆护肤品之类的东西。
她随意一放, 就去洗澡了。
在路过室友房间时,宋舞发现对方经常会放一些比较有律动感的音乐, 声音也会比较大, 而这次里面隐隐传来说话声,又似乎是在看什么电影。
本打算敲门告诉对方一声,请将音量调小些,结果宋舞还是把手放了下来。
每个人生活习惯不同, 这里本就不是她的私人住房, 又是公司同事, 该忍让时还是需要包容忍让。
况且她还是后面才搬进来的,也许之前的同事已经彼此习惯了呢。
回到房间,宋舞不小心碰倒了宋鸿芸给她的礼物袋子,而当她弯下腰去拾起时,发现了一个压在双C衣服下的黑色盒子。
没有标志,绳子上插着张卡片,写着普普通通的祝福语。
打开后里面却看呆了宋舞。
接到电话的宋鸿芸一点也不意外,发现宋舞虽然找了过来,却一言不发,宋鸿芸主动开腔,“怎么了。礼物不合你心意?”
宋舞低头看着手里的房屋产权证的本子,还有一把钥匙,荒唐又不敢相信地问:“为什么,你给我这个东西……”
“听说你被赶出来了?”宋鸿芸冷不丁反问。
宋舞:“……”
宋鸿芸冷笑:“是席家让人做的吧。我早说过席岳跟你不合适,你不听,到头来落得个人财两空,你说你是为什么?”
宋舞:“你明天什么时候有空,我把这东西还给你。”
宋鸿芸:“不用,这么多年算我亏欠了你,这套房子算作给你的补偿。放心,不是很贵重,面积也没有多大,但是比你跟不熟的人蜗居在一起要好得多。如果我是你肯定会收下。”
到最后宋鸿芸语重心长道:“宋舞,我是你妈,何必这么防备我,难道我做这么多不是为你好么?说实话,当初我很后悔,在你成年那天带你去见世面。”
这句话宛若蝴蝶扇动的翅膀,缓缓拉开宋舞对过去的回忆。
所谓见世面,真实目的,不过是宋鸿芸向人展示她的女儿。
当时宋鸿芸已经有了自己的公司,她不再是被人非议的小三、情/妇,而是将自己包装成一个拼搏事业的女强人。
其名下有两家婚庆公司,一家利润颇丰的服装加工厂,远不满足的宋鸿芸还在忙碌着试水医疗行业的生意。
她急缺投资和关系,目前光靠她手头上认识的人脉跟资源远远不够。
正巧宋舞十八岁那年,她成绩出众,考上一所全国闻名的好学校,然后她就成了宋鸿芸手中最拿手,最好用来交际的手段。
假期宋鸿芸将宋舞接到身边,这对母女第一次同住在一块长达一个月。
期间宋鸿芸会带宋舞参加聚会,她去的倒也不是那种不入流的地方,而是典型拥有邀请函才去的小茶会。
茶会上有个夫人,丈夫是三甲医院的院长,家里有个比宋舞两三岁的女孩子。
因为宋鸿芸不经意透露出宋舞考上的学校,跟那位夫人的丈夫是同一所,称得上是忘年校友,于是有了攀谈的机会。
后来宋鸿芸还单独邀请了那位夫人出来喝茶,结果却以失败告终。
好不容易打听到拒绝的原因,原来还是对方还是隐隐听过宋鸿芸的传闻,对她印象无法改观,瞧不上这样的交际,所以不想再有交流。
吃了闭门羹的宋鸿芸也不介意,她名声确实如传闻里那样不好,是女人大多都防范的对象。
可要不是那位夫人的丈夫,关系网确实强大,宋鸿芸不可能那么低三下四地讨好对方。
而最终,因宋鸿芸的难缠,那位夫人终于有了一点松动。
她对宋鸿芸说起家里孩子到了青春期,内向、心理变化比较大,在学校没什么朋友,又不爱听大人讲话,隐隐约约透露出几分对自己孩子的担忧,更羡慕宋鸿芸有个这么听话的女儿。
很快宋舞就被送到了对方家里,同那位年纪小的姑娘作伴。
而那位夫人口中所谓“内向”的女孩子跟实际情况相差甚远多了,宋舞陪她期间经常被那女孩刁难,学校布置的暑假作业也会丢给宋舞,要求宋舞在三五天之内必须做完。
然后女孩自个儿趁母亲不在家偷跑出去玩,还要宋舞替她圆谎。
结果有天就很不巧被保姆发现了,跟夫人告了状,而无可厚非的,宋舞也遇到了那位夫人为什么要帮自己女儿作弊,是不是要带坏她的质问。
该不该说那天宋舞运气好,就在对方发火时,那位夫人的丈夫带着客人回家了,顺便替宋舞化解了一场被责难的危机。
宋舞离开时差点将手机落下,回头就发现坐在沙发上的年轻客人正在盯着她。
那人正是刚回国不久的席岳。
后来他好几次出现在这,终于忍不住提出要送宋舞回家。
被宋鸿芸发现,问他是谁,宋舞老老实实报了个名字,不久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见过宋舞笨拙得像雏鸟一样,拒绝一个家世条件好的男人的邀请,宋鸿芸有天对她道:“在学校没谈过恋爱吗。”
宋舞:“姨婆让我好好读书,不要急着早恋。”
宋鸿芸嗤道:“老古董。”
那时的宋舞相当听从宋鸿芸的话,但对梅鹤年同样有着不失崇拜、敬仰和尊重。
她闷闷道:“姨婆对我很好。”
意思是让宋鸿芸不要说梅鹤年的坏话,宋舞心里听了会不舒服。
宋鸿芸冷哼,后又展颜一笑,“你成年了,又长得这么好看,有人喜欢你是正常的。你怕什么?如果不讨厌就跟他试试看。”
她跟宋舞建议,“他送花给你就收了,假洋鬼子都爱浪漫。”
“下回如果还约你吃饭你就试试,妈妈希望你有自己的交际圈。”
谈恋爱也是一门交际,宋鸿芸当然希望宋舞能给她带来更多利益。
所以当时,让宋舞接受席岳的是她,现在说他们不合适,又说后悔的也是她。
这些话,宋舞听得都有些累了。
她拿着手上转赠的产权本,心中没有一点触动和喜欢的感觉。
宋舞:“我还是把它给你,我不能要。”
宋鸿芸不悦道:“你就这么喜欢寄人篱下,席家的房子你能住,我给你的你为什么不要?”
宋舞安静了,片刻后道:“因为你对我太好了,‘好’的背后每次目的都让我感到不安。”
“对不起,妈妈。”
宋鸿芸:“……”
宋舞挂了电话,浑身疲惫地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光太刺眼,她伸手盖住眼睛闭上双眼。
之前还觉得隔壁吵闹的音乐,这时很好地减轻了宋舞心上的浮躁。
真的,在宋舞心里,宋鸿芸的地位没有人能取代,但她不想再一次又一次被利用了。
不知道这次她又想从她这得到什么?
宋舞茫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东西,能给予她亲爱的妈妈。
迷糊间想着,宋舞连湿润的头发都忘了吹,便躺在床上睡着了。
翌日在被手机吵醒后,宋舞还误以为是上班的闹钟设定错了。
而当另外一头的声音传来,她才逐渐清醒,嗓音带着点小迷糊,对面跟她通话的人不受影响,礼貌地问:“打扰了,宋小姐这时方便听电话吗。”
宋舞疑惑,看了眼屏幕,是不认识的号码,“你是?”
“不好意思,忘了自报家门,免贵姓何,单名是殊途同归的同,何同。是季先生的秘书。”
何同说到最后一句,宋舞就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了。
她头脑发晕,看到卧室的灯光才想起昨晚迷迷糊糊睡着了,没有关。
何同看向餐桌上捧着报纸,看似不在意,却有在听这边对话的季骁虞,在那双乌黑锐利的眼珠眼神示意下,打开了免提。
宋舞在那头期期艾艾地问:“你好……是有什么事吗。”
何同:“季先生让我来问宋小姐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昨晚发了地址给你,如果宋小姐你不熟路的话,我这边可以派司机过去接你。宋小姐需要吗?”
何同讲话客客气气,宋舞却在大早上由脊骨生出一丝凉意。
为了不弄错,宋舞还特意看了眼时间,迟疑道:“那个,会不会太早了,现在才六点不到……”比平日上班时间还要早。
宋舞摸了摸额头,怪不得有点头疼,大概就是因为睡眠时间太短了。